陳氏落荒而逃,那離開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顧明珠面無表情的把面紗再次戴上,這東西根本不會傳染,不過是她弄出來的小把戲而已,騙過顧家的人還綽綽有余。
青竹見了陳氏的反應,有些憤憤不平,小姐都這么痛苦了,竟然還把小姐當成病魔一樣。
“小姐,沒事的,青竹這就請大夫過來。”
陳氏回到自己院子,依舊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娘,怎么了?”顧鳶兒看到陳氏慘白的臉,以為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隨即湊上來問道。
“你……”陳氏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顧明珠得了一種怪病,臉上全都是紅疙瘩!很可能會傳染,你最近少靠近那院子,免得染了病!”
“顧明珠毀容了?”顧鳶兒建中閃過驚詫之色,不過下一刻她就面露喜色。她本來就不喜歡顧明珠,如今顧明珠毀容了,她是最樂意見到的。
陳氏氣得一拍桌子,“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這樣的話就不能逼迫她把東西拿出來了,若是傳出去顧家欺負病兒的名聲,我們肯定不好過……”陳氏皺緊眉頭,“我的兒啊,我的兒該怎么辦……”
陳氏先把能湊的銀子全部送過去了,并且以顧家擔保半月內一定能湊齊銀子送過去。
顧道林還被那些人抓在手中,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過得還是不舒坦。
……
青竹去請了大夫,大夫給顧明珠診斷了半天,也沒能診斷出來這到底是什么病。
“這……”
“大夫,我能好起來的,是吧?”
顧明珠緊追著問道,“我剛從江南過來,一切都不適應,現在還出了這亂子……若是我的臉不好……”顧明珠說著說著又是開始流淚起來。
大夫聽了顧明珠的話,一下子反應過來。
是了!這是水土不服!
“你剛從江南過來,這里的氣候水性還沒適應,沒事的。”
大夫開了藥給顧明珠,顧明珠萬分道謝,之后把大夫請走。
大夫走后,顧明珠拿起藥方看,她沒有深研究過醫術,不過皮毛還是能懂得的,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方子不過是排毒養顏的藥方,根本不對病癥。不過她也知道,她這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她從小對一味藥材過敏,反應很大。
“小姐,接下來要怎么做?”
“繼續裝。”
顧明珠淡淡的說道,這個病癥當然要繼續裝下去,直到她找到打擊陳氏的方法。
陳氏唯一的弱點就是她那寶貝兒子顧道林,顧道林是個扶不上墻的,只要打探一下,就能知道他惹了什么事。
……
此時除了顧明珠的院子外,其余的人都是唉聲嘆氣的,甚至是顧老夫人雖然心中急躁,但還不得不擱置下來,裝做出愛護孫女的樣子。
另一個偏院里。
顧長雪泡了一壺茶,洗茶,煮茶,倒茶,所有的步驟全部做的得心應手,渾身都是仙氣。她的冰冷和淡漠的模樣,更是增添了一番姿色。
“顧明珠病了。”顧長雪開口說道,聲音也是如雪一樣,沁入心里冰冷。
“要不要去瞧見一下?”
斜躺在貴妃椅上的安姨娘,睜開了眼。
年過三十,不過她風韻猶存,如同一朵飽經風霜的花朵,但依舊白的耀眼,讓人移不開眼。
“顧明珠……”安姨娘的神色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去看望一下吧。”
畢竟是小姐的女兒,是小姐的親生骨肉。
顧長雪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神色,無論是顧明珠來或不來,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早就是看透了自己的命運的,自己要遵從顧家的安排,去和別人聯姻,為顧家帶來利益。凡事都看透了,性子也就冷了下來,沒想到外界會把她傳成是不問世事的仙子。
……
顧明珠大大方方的坐在閣樓里,任人觀看。
陳氏勉強的一笑,湊過去,說道:“方才是嬸嬸嚇到了,慌忙要給你找大夫,所以走的有些急了……”
陳氏知道顧明珠的病不會傳染之后,又是湊了上來,她可要演好慈祥長輩的絕色。
顧明珠搖了搖頭,“沒事,明珠自己看到自己的臉……也有些害怕……”說到這里她身子顫抖,仿佛忍受不住這件事。
“可憐的。”
陳氏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直接觸碰顧明珠。
“安姨娘和大小姐來了。”丫鬟開口說道。
“安姨娘。”顧明珠的眼中閃過特殊的神色,她對安姨娘的認識不深,安姨娘是個喜好平靜的人,全都是逆來順受,不會出頭,當然也沒見她吃過虧。
顧府如狼似虎她還能明哲保身,足以可見她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顧明珠想知道,當時她的父母都死了,為什么安姨娘還能活著?她是不是知道當時的事情?
顧明珠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安姨娘身上,安姨娘也是看過來,在看到顧明珠那雙明亮的眼睛的時候,身子不由得一僵。
“妹妹受苦了,聽說是水土不服,應該會快些好起來的。”
顧長雪先是開口,語氣也不親近,像是客套話一樣,說了出來。
“多謝姐姐關心。”顧明珠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心懷鬼胎,自己想著自己的事。安姨娘則是進門以來,就一直看著顧明珠的臉,仿佛透過她的臉,看清楚她的內心一樣,那種眼神太過于平靜。顧明珠干咳了一聲,避開目光。
“真是樣貌極像的……”
安姨娘喃喃道,有些慌神。
光看眼睛,就與小姐一模一樣。
“安姨娘說的可是我母親?”顧明珠開口問道。
安姨娘點了點頭,眼中有了追憶之色,下一刻看向顧明珠的臉,就不知道她在想著什么,眼神復雜。
“安姨娘有空能多和我說說母親的事嗎?我還不知道母親是什么樣子的呢……”顧明珠的眼神天真,話語也是純粹,她生來在襁褓中就被抱去江南養,因此記憶中對于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提出這個要求也是于情于理的。
“當然可以。”安姨娘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