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沉知道魏芊綾自縊而死的消息并沒有多么的震驚。
魏無證和楚月寒雙雙入獄,大勢已去,她就是無腦了些,但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吩咐下去,扔人將她扔到亂葬崗!
“是。”
楚星沉臉上的表情冷漠,沒有一絲的猶豫,他給過魏芊綾機會了,是魏芊綾一錯再錯。
他不可能留一個對他有殺心的人在身邊。
十天后,白倉流、白子玉回朝。
但讓蘇不言驚訝的是,同時回來的還有她自己,這只讓她覺得心中五味雜陳,看著以前的自己被人放在哪個木棺里,外面還下著大雨。
蘇不言覺得自己都能想象的出來,白子玉和父親站在雨中,臉上那種傷心和絕望的表情。
淡淡的笑了笑,也幸虧她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好,所以楚星沉不許出去,說是會和父親解釋,改日再讓她登門拜訪。
不然,她可能就要親自去看著別人為自己難過了,而且今天還好巧不巧的下了這么大的雨,是不是老天也覺得這事,特別的滑稽?
此事現在是歸諸葛裕明負責的,諸葛裕明現在也算是楚星沉的左膀右臂了,幸好她受傷了,不然她也不確定,楚星沉會不會將這件事情交給她處理。
送自己下葬,那樣的勇氣,她還真的沒有。
據說白倉流之女白柔,以大楚容安公主的身份安葬在離皇陵五里一個有山有水有鳥有云的地方。
據白柔的親哥哥講,那是白柔生前的愿望。
蘇不言沒有勇氣去看一眼自己,如今已經過去了近三年之久,她那副身子,現在應該就是一副白骨。
今生,她沒能好好的對待她,是她的錯。
“你回來了?”蘇不言見到白子玉來看自己,很是驚喜,白子玉走了那么久,這還是回來后她第一次見。
能見到自己的親人,總歸都是開心的。
白子玉點頭,側身讓了一下,“我聽說你受傷了,就和家父前來看看你,順便向你道一聲謝,此次父親能回來,你幫了很大的忙。”
白倉流出現的蘇不言的眼前。
三年不見,蘇不言倒是蒼老了許多,鬢角那里多了許多白發,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一些,還黑了一些。
看來,在流放之地父親過的并不是很好。
蘇不言只覺得被淚水模糊了雙眼,若是那日她真的死了,那他們這一別就是一生,但今日還能看到父親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浮生若夢。
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還能見到父親,心口隱隱的發痛,有種沖動想撲進父親懷里告訴他們,自己就是他心愛的小女兒柔兒。
“蘇丞相,”白倉流恭恭敬敬的朝蘇不言俯身行禮,“之前是白某誤會蘇相了,我都聽子玉說了,子玉年紀尚小,易沖動,給您添麻煩了,也讓丞相為的的事情操心了,我白倉流在這里謝過蘇丞相了!
看著父親客客氣氣的跟自己說話,蘇不言才明白,她現在在父親和白子玉的眼中,只是白柔,而不是白柔,她需要找個機會和他們講明白才是。
忍下心中哽咽,正了正聲音,“將軍言重了,快請起,如今邊疆戰事吃緊,需要將軍,我也只是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
白倉流武將的裝扮,旁邊的白子玉也是,蘇不言皺了下眉,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覺。
白倉流對著蘇不言一笑,大有一種一笑泯恩仇的樣子。
以前他對蘇不言有太多的誤會了,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愛國忠君護民的好丞相。
“將軍這是……”
“拓跋真見楚月寒等人篡位事敗,愈發心急,加緊了戰事,皇上已經將兵權交給父親,我們一會兒便要啟程了,畢竟邊疆那邊等不得!卑鬃佑窀K不言解釋。
他回來時聽到蘇不言受傷的消息,還是為了救楚星沉,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心疼那個傻丫頭,想要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樣了,傷的重不重,現在過的怎么樣?
但是他也知道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來看蘇不言,而這匆匆的一眼,他便就要離開了。
白倉流也解釋道,“但是走之前,下官還是覺得,來拜訪丞相一面較好,等看了丞相,我們就要啟程了。”
蘇不言點頭,道理她都懂,只是她卻也難掩心中的悲傷,沒想到這才剛見面,不到一碗茶的時間,他們就要離開了。
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是哥哥,都是她最親的家人。
“好,那我也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送你們出宮!碧K不言隱忍著自己的淚,相見卻不能相認。
倒是讓她覺得心中像有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讓人難受。
白子玉擔心蘇不言,“你的身體能行嗎?你還是在這里休息就好,皇上就在城門外等候,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勝利歸來的。”
“對你和白將軍我自然是放心的,”蘇不言莞爾一笑,“光是白將軍的名號,就已經威震三軍了,天下的百姓也都因為白將軍的歸來而興奮著,我相信你們,也在這里等著你們勝利歸朝!”
“下官定然會盡力所為,鞠躬盡瘁,在所不惜。”白倉流的聲音里全都是對征戰沙場的沖勁。
蘇不言看到白倉流如此,心中倒是更擔心了,雖然她很想讓父親和兄長去保護那些百姓,戰敗拓跋真那說話不算話的反賊,但是她更希望他們可以平安回來,這也算是她的私心了。
她不想才剛剛將父親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就再次別離。
“將軍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碧K不言佯裝不在意的開口,像是寒暄,但都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白倉流顯然也是很意外,沒想到蘇不言會關心的是他們自己的安全,身為將軍,戰死沙場乃是一種光榮。
他記得他以前離家的時候,每次都會和女兒說這句話但白柔生性固執,只會抱著他說,“就算這是光榮,或者榮光也罷,我只想讓你安全的回來,和哥哥一起回來。”
想遠了,現在女兒早就不在了,他也就沒有多少牽掛了,正好可以更加心無旁騖的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