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蘇不言怔了一下,眼神微斂,聲音也是虛弱的厲害。
紫娘輕輕的笑了,“丞相怕是忘了,這里是皇宮,昨日皇上將你送到我這里,說是讓你在此祈福的。”
所有的回憶都涌上心頭,剛剛那都是夢,蘇不言直了身子,禮貌的向紫娘作揖。
“我方才不小心做了噩夢,謝謝紫娘了。”
“不要緊,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有一株曼陀羅竟不小心開到這屋子里了,你肯定是吸入了這花香,夢里出現了幻覺,都是奴婢的錯。”紫娘說著,就拿出工具,將靜靜的盛開在墻角的一朵白色的花給連根拔起。
蘇不言一怔,屋里的燈光太暗,到處都還是點燃的香味,不仔細看,真的也都看不出來。
收回目光,曼陀羅能讓你看到你的前世,那她這個算是前世嗎?蘇不言淡淡的笑了一下。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蘇不言也發現了自己身上出了全是虛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紫娘將曼陀羅的花收好,“回丞相的話,現在不過才剛過了雞鳴,離天亮還遠。”
蘇不言心中有些失望,那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
“丞相若是不嫌棄就隨我到外面聊會天,我看你方才也嚇的不輕,你一個小姑娘家自己待在這種地方,的確是過分了些,你放心,你不說,我不說,陛下是不會知道的。”
蘇不言有些驚訝的看著紫娘,“聊天我倒是非常愿意,但是紫娘,您搞錯了,我雖然長得好看了些,但我真的是一個男子。”
“不過您也不必自責,我以前也被人認成是女子過,到也不算是太介意。”蘇不言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是露出了什么破綻嗎?
紫娘知道蘇不言這是對她有所防備,“丞相不必擔心,我常年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的,倒是您這聲音,男子還有如此細軟的聲音啊,我也是第一次見。”
蘇不言驚訝的捂住嘴,糟糕,剛剛的夢打擾了她,她竟然忘了用男人的聲音發生,紫娘倒是不在意的看著她。
“跟我來吧。”
蘇不言不過是猶豫了一秒,就還是隨紫娘出去了,這里的燈火都是飄忽不定的,也不知為何明明四面都密不透風的。
蠟燭的燈光碰上那兇神惡煞的神像表情,她也著實不想多待,但為了讓自己心里安寧,蘇不言走的時候還是有雙手合十拜了很多下。
蘇不言到紫娘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墊子上,面前放著一杯熱茶,剛剛出了那么多虛汗,此時她早就覺得口干舌燥,拿起來就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的蘇不言草發現紫娘在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方才出了些汗,有些口渴。”
“丞相客氣了,我這里好東西倒是沒有,這水還多的是,我就是想提醒丞相慢些,小心嗆到。”
蘇不言感激的笑了一下,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她剛剛竟出現了那么大的失誤,這紫娘看起來和楚星沉的關系很好,萬一將她是女子的事情告訴楚星沉,那她不是就鐵定完蛋了。
蘇不言佯裝跟紫娘閑聊,實則是在打聽情況,“我以前從未在宮中見過和聽過您,也不知紫娘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也是皇上的乳娘,自從先皇駕崩之后,我就懇請皇上把我安排到這里,天天吃齋念佛,就你剛剛去的那個地方,那里供奉有二百三十八位神明。”
二百三十八位?蘇不言微驚,她沒有仔細數,但看那密密麻麻的也有幾百位了,還真的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蘇不言聽紫娘說了她以前的故事,如她所見,她并非中原人,也并非大楚的人,是從一個三面環海,一面環水的地方來的,那里最美的就是她門前種的曼陀羅和彼岸花。
紅白相間每到花開的季節,總是會開遍,漫山遍野,所以她們那的人,也天生都對曼陀羅的花的毒素有免疫力,所以她才不會受這種花的影響。
她是因為遇見了一個男子才跑出來的,但是最后那個男子在她懷孕了之后才告訴她,他在中原有家室。
她接受不了,在她們那里,沒個女子以生只能愛一個人,而男子也只能娶一人為妻,但懷了孩子的她,也沒有辦法只得跟這那男人回了家,而且他一再的跟她保證,他和那個女人沒有愛情,總有一天,他是會休了那正房,和他過紅燭兩影一雙人的生活。
果然很快那男子的正房便容不下她了,各種的陷害她,先后害的她幾次都差點流了產,當時她身邊有從家里帶的曼陀羅花的種子,她從未被人那樣欺負過,于是她就給欺負她的女子下了毒。
那女子沒有死,因為她始終狠不下心,她們有祖訓,美麗的花只能被用來欣賞。
她被趕了出去,但幸好她碰到了楚星沉的母親,當時楚星沉的父王和恰巧攜他的母后南下,就在大雨中碰到了她,楚星沉的母親執意要留下她。
她不勝感激,自那以后就一直跟在楚星沉的母親身邊,肚子里的孩子因為她違背了祖訓,也受到了天譴,不到三個月便夭折了,但楚星沉不到一個月變出生了,皇后娘娘的奶水不足,就讓她做了楚星沉的乳娘。
所以楚星沉才會對她如此的尊重,楚星沉還算是上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蘇不言靜靜的聽著故事,紫娘年輕的時候一定是數一數二的美人,那男人那樣對她,是他自己沒有福氣。
蘇不言的心都隨著紫娘的話不斷的起伏這,說到她的難過時,蘇不言都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隱隱的抽痛。
“那后來呢?紫娘就一直跟著皇后娘娘身邊?”蘇不言忽然同情起紫娘來,她當時腹中還有孩子,也不知那男人到底是愛她什么。
什么狗屁愛情,想必都是男人的一些事手段,蘇不言想到自己到花滿樓和含香院里那男人一個個叫的親熱的模樣,就覺得心中有莫名的一種憤懣。
紫娘的笑容有些凄清,但還是點了點頭,“后來,我放心不下,托人打探過那負心漢的消息,你猜怎么樣?”
蘇不言沒有說話,只覺得心中一頓,喉嚨里也像卡了魚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