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緊握著雙手,失去的溫暖,如此算是失而復得了吧?蘇萌苦笑!班拧皆品玻绻乙巡皇侨俗宓牧,你說我是哪個族的人?”蘇萌默默問道。聲音盡量的小,她希望這是她的自問,哪怕沒有自答。
蘇萌有些吃驚。
“對啊。我父親是脈主,他是少主,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你們仙族可真是有趣。”
“嗨呀,哪里有趣,自從我和他離開蝶魅一脈,凌軒寒這朵弱梅花是成天欺負我。但每次都是墨蝶保護我。”慕云凡得意之中并沒有半分的怨懟語氣。
“真是令人羨慕。”
蘇萌嘆道。心里不禁想到了陌上青川的音容笑貌。可真是令人想念呢。
“你在想什么?干嘛不說出來?”
慕云凡對她笑著。蘇萌也笑。
“沒。一個已故的朋友。還有,”蘇萌把手里的信遞到了她面前,“這封鬼族的戰書!
她望著王城外,正氣絲網保護著這個地方,使得他們還能偏安一隅?烧嬲臎Q戰終究會爆發,天下生靈,又要不免陷入水深溫度很高中了,想來不覺惋惜。
“什么?!”
凌軒寒此時還在修煉,不便告知信里內容。而且人族能戰者甚少,怎么辦。慕云凡蹙著眉。驀地,她想到了楚云濤:“不行,我要去找楚云濤!”
“我和你一起去!”
“嗯。走吧!
慕云凡抓著蘇萌的手,只手結印喚靈蝶,頃刻間,一只巨大的靈蝶騰空出現,兩人乘著靈蝶,一路向西,飛向半浮生山莊。
“你負傷了?”
幽冷的死亡之淵,關心的話語之下,冷冽,徹骨。
“是孩兒不敵,還望父親責罰。”
鳳瀟捂著傷口。
“難道你的鳳羽印記對此無用嗎?”
“這也是孩兒所不解的。孩兒三次對敵蘇萌,次次都被她所傷。鳳羽印記似乎對她所造的傷并不起作用!
“嗯?竟會如此。”
魂葬秋眼珠轉一輪,心下有所思索:
次次敗退,難保不是他手下留情;暝崆锵氲竭@里,不由得可笑。
人族,天下最卑賤最弱小的種族,豈是鬼族可比?情?不過是人族最卑微的防護而已。真是可笑至極。
想到此處,他只是關心了句“你下去療傷藥吧”就讓他回去鬼月臺了。
鬼月臺,血滴三尺土,紗布裹著藥一層一層的纏繞,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滴落,濕透了衣襟。
第三次了。鳳瀟心想。第三次敗給了蘇萌,可惡。難道是我槍法還不夠精準嗎?
桌上的那本《冰欽槍法》,是父親給他的,要他勤加修煉。曾幾時,他用這部槍法戰退了鬼族多少人,而現在,卻敗在了一個憑空出現的天命神女劍下。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了,豈不是落人笑柄。
但是從另個角度看,自己打敗鬼族無敵手,除卻夜弦辰,正愁無個別族對手,如今碰上蘇萌,三次交手,也自明了她的厲害之處,倒也值得說是他的對手。
正想著,鬼月臺再起一陣劍尖摩擦著地面的聲音。鳳瀟心自明了,不免輕笑道:“我已累了,無心一戰!
夜弦辰頓時一怔,他虛弱的坐在桌案前,強忍著左臂的傷痛,毫無力氣的翻書。驀地,一頁落,一影倒。他想趁機殺了他,但還是一步上前扶住了這個若風中弱柳般的人。
“我幫你療傷!
鳳瀟被他這一扶勉強清醒了些。現在的他,猶如烈火中的干柴,拼命的要在一滴油里尋找生機。
他看著夜弦辰搖了搖頭,要他不要浪費自身功力。沒想到,夜弦辰竟然大吼:
“鳳瀟!你記住,你的命是我的,誰都不能奪走!你可是我的仇人!”
“呵!你…還是這么…固執任性……”
如果可以,睡一覺,我就起來,再和你比一場你一定會贏的決戰。
“鳳瀟!”
明明眼前人是自己仇人之子,是自己的兄長,明明在他雙眼閉上的一刻,一切都該停止了,為何自己心里卻生一股惋惜和不舍。
淚很輕卻重重地落在懷中人的臉頰,倏然,鳳羽印記一閃而過,驚醒夢中人,愈了臂上傷。驚詫之際,醒來的人,鳳眸微光,有不解,有驚訝,亦有慶幸。
“你…怎么回事?”
“我…我這是怎么了?”
鳳瀟猛然坐起,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摸了一下左臂的傷。已然完好。他猛地扯掉了藥布。失色的臉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隨即又很快的掩蓋了過去。他并不善于表達自己,更不會讓自己如此一味失態。
“多謝你!
鳳瀟仿佛明白了什么。
在夢里,他看見了一滴淚化作了一只通體透明的鸞鳳進入了他的身體,給他療傷。也許,夜弦辰與他同負鳳羽印記,不僅僅是相殺之局。
“我什么也沒做。不用謝!币瓜页秸玖似饋,朱眉之下,秋水般的眸子里,掠過一絲的掛礙,“你只要記住,你的命是我的就行了。”言罷,夜弦辰身影一縱,消失在了鬼月臺。
父親殺了夜弦辰的母親夜毒香妃,卻把他一直留在身邊,雖不重用,卻無疑是一大隱患。夜弦辰雖有不解,卻也不能直面父親,前去對質所有。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來鬼月臺找鳳瀟決戰。鳳瀟知道,這明著是決戰,實則不過是他認為的掛懷。盡管他并不明言,視自己為仇人一般的存在。
正想著,忽聽鬼月臺外風聲驟起,幾株垂柳婆娑起舞,從中忽然飛進來一本書,正好擺在鳳瀟面前,拿起時,從書中抖落了一封信,紙上字中意,隱隱透露出了一股質疑。
書名叫《幽歌辰方》,翻閱幾章,鳳瀟知道,這又是父親送的槍譜。想必是還未懷疑到情的上面。那樣便好,總歸是少幾分提心吊膽。但也真是想不到,父親的書房還有槍譜。這也難怪他要自己從小練槍。
暗夜冷肅,寒月立枝頭,樹葉隨風語,似碎念,似掛心。伏半邊一直陪在她身邊,給她療傷,所幸終是轉危為安,并無大礙。
朦朧夜間,夜霧彌漫,看不清來路,找不到去路。此刻夜風乍起,拂散眼前迷霧,卻見霧的那邊,一道熟悉的人影背對著她而立,落寞卻又柔情的謙謙君子。
“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