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這又是何苦。”
毒圣嘆息一聲,將云紫音剛剛放完血的手腕包扎好。
他本以為,她只是一名不受寵的嬪妃,卻沒想,竟是當朝皇后。
而一個愿用自己命來救太子的皇后……怕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云紫音苦笑一聲,其實她又怎會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光是慕容嫣,恐怕都會想方設法弄死她。
所以,既然都是死,不如就拿她的命,來換東方律一命,而若是她命大,或許,能夠支撐到她的孩子出世呢?
“圣公,我雖然失血過多,但那你每日給我吃補血之藥,所以我的孩子,還是活在我腹中的?對不對?”云紫音輕撫自己小腹,問。
毒圣面色凝重,不說話,只是好半響,才點了點頭,“是的娘娘,你的孩子還活著。”
“那就好。”
云紫音欣慰的笑了,接著,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而就在她昏睡后不久,東方閆來了。
東方閆像看牲口一樣地瞥了眼云紫音,接著看向毒圣,問,“高人,今日已經是第七七四十九天,那歸魂花呢,可曾開花?”
毒圣指了指墻角一盆連莖葉都是血紅植物,道,“歸魂花乃極陰之花,所以必須等到子夜才能開花,屆時將其花碾碎,含于太子舌下,太子就能醒了。”
東方閆聽了放心了,又問,“那今日的最后一次灌血,是不是已經結束?”
毒圣點頭。
東方閆眼眸微閃,盯向床榻上雖然昏睡、但仍有一口氣在的云紫音,極陰地問,“那她,是不是真如你所說,命不久矣?”
毒圣嘆息一聲,“再好的補血之物,都是以透支人的氣血為損,而是藥三分毒,如今她氣血耗盡,五臟俱侵,因此一旦藥停,不出半月就會死亡。”
東方閆笑了,滿意地笑了。
待子夜,歸魂花終于開花,血紅色的花瓣,猶如人的心臟,詭異地瓣瓣相纏相疊。
毒圣將花瓣摘下交于東方閆,東方閆離開。
翌日清晨,云紫音從昏睡中醒來,她這幾日都是這樣,一天中有至少20個小時是在昏睡。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撐起身,然后看向已經被摘掉花瓣的歸魂花,急切問,“圣公,你是不是已經將花交于太子?太子的毒解了嗎?他醒了嗎?”
“太子是昨夜服下花瓣,應該是醒了,娘娘不必擔心,還是先躺下休息。”
可她怎么可能不擔心?
她急急地抓著毒圣的手,說,“圣公,我想去看看太子,你能不能扶我去太子殿?”
毒圣蹙眉,“娘娘,皇上應該不會讓你見太子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遠遠的看看太子,確保他已無恙。”云紫音眉眼祈求,“圣公,我求求你,你就帶我去吧。”
“那好吧。”
毒圣終是妥協,然后攙扶著連走路都走不穩的云紫音,來到了太子殿。
透過小窗,云紫音果然看到了已經醒來的東方律,他雖然瘦了好多,但眉眼看著還算精神,慕容嫣正在喂他吃東西,東方閆站于一旁。
心,有些痛,因為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
但,足夠了,他醒來就好。
云紫音眼眶通紅,又看了一會兒,準備離開,卻見東方閆也從里面出來了,云紫音趕忙由毒圣攙扶著躲在了墻角后。
云紫音以為東方閆是要離開的,卻沒想到,東方閆不是離開,而是走到殿外,然后對著身后的太監說,“既然太子醒了,你立即讓暗衛,去把那女人和她的父母殺了,還有那毒圣,也一并殺了。”
云紫音瞠眸,簡直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她拼著自己的性命來灌花,她以往東方閆會守諾。
可東方閆身為一國之君,竟然不但要將她的父母殺死,就連請來的毒圣都要殺死。
怎么能這么殘忍。
唦唦。
身體因輕晃,與叢葉發出細微的聲響。
很輕,但還是讓東方閆聽到了。
東方閆犀利地扭頭,對上云紫音慌亂的眼。
云紫音身體一僵,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可,難道就要這么成為與虎謀皮下的慘死者嗎?
不。
她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她不能!
云紫音眼底一厲,用盡所有的力氣,比東方閆更快地往殿里奔,然后朝著床頭的東方律大喊,“太子,是東方閆,他用我父母的性命要挾我嫁給他,我從來沒有背板你,我愛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