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時候,老板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愛護著這位異國他鄉的孩子,那個時候,便是他想自己早年夭折的孩子的時候,就比如說現在。她靠攏在他的身上,呼呼睡著了。而他,卻不敢亂動一下。
他總感覺這位女孩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那是一種哀怨的感覺,但這種哀怨卻是被善良裹挾著,讓人忍不住想心疼,她也從未跟他說過自己究竟是因為何種原因孤身一人來到瑞士的,當然,他也沒問過。
“你醒啦。”
老板看見她睜開了眼,笑的很開心。
她不敢跟老板說自己剛才做夢了,夢到了樂樂和靈靈,隱隱約約里,她能感覺得到這確實是她的孩子。
而且在江城的四個月內,她的耳邊一直沒有聽到過有關彭思錦的任何消息,如果她真的在徐子陽的身邊的話。以彭思錦的張揚性格,她是絕不會允許徐子陽把她當做一個小透明似的給藏起來的。
以后的很多天內,彭一荻也遭受到了設計室的那群人同樣的境遇,那就是無法專心創作。彭一荻又把圖紙戳破了一個孔。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總是這樣?”老板眼神里流露著關切。
彭一荻突然不喜歡身邊的環境了,他感覺這不是一群人在為一件目標的達成而戰斗,倒是一個個作為個體的他們在碰撞著敵人。
她抬頭看了看身邊創作的同事們,一個個眉頭緊身著,絲毫不理會周圍發生的一切。這樣的創作不是一個集體,沒有集體精神,這樣下創作出來的作品是一具缺乏靈魂的東西,是冷血無情的,以往創作的東西都是要在模特們的試穿下才能鑒別是否真的好壞,但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身材標志,長相出眾的人呢?倒是平常長相,平常身材的人,多只又多。
突然間,她對自己是否是一名合格的設計師這一問題展開了懷疑。
下了班,她開著車回到了家,臨近停車場時,卻因為雪后路滑的原因同別人的車發生了追尾,對面車上下來了以為中年男生,呼呼大叫著不知說著什么,她聽不懂瑞士本土語,只會英語,往常公司內,他們都是英語交談。
她想一個犯錯的孩子,表情里流露著一絲的膽怯,最后賠了700元錢惝恍了事兒。
回到了家,按下點燈,點燈卻沒如約而至地亮起,可能是停電了吧,望著遠處被雪**的電線,她的心也像被壓住了一半堵得慌。
晚飯并無那般豐盛,照理是老三樣,方便面是其中的重頭戲。她抱著個大鍋,吃了起來。
今天吃起來,口感沒有前幾天的好,可能是心情的影響吧,她在心里說道。
在瑞士的日子是充滿無聊的,這里沒有熟悉的友人,沒有親戚朋友,更談不上在這里定居,她不喜歡這里,甚至于有些討厭這里,每次看到瑞士這兩個字,似乎就會幫助他回憶以前那些不好的事兒,回憶起曾經的自己那副樣子。
他準備再堅持3年,3年之后,再重新返回到江城,開始新的生活。老板在這四年期間不知一次地給她介紹過對方,她也找著各種理由來推脫著。
“好吧,美,聽你的。”
在最后一次的相親上,彭一荻跟他說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忙碌的生活充實著自己的生活,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她無暇理會這些,因為她要為巴黎時裝周做著全力以赴的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