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味冷冷的瞇眸一笑，跟老畜生做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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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嗣南解決掉每一層樓的特工，用了十分鐘到了頂樓。
身上被刺處很多，但幾乎都以結痂，黑色軍裝上的血也都干涸。
男人偉岸似神的身軀，通身都寫著刀槍不入，自愈力和身手，都驚人。
馮墨良耳聽目睹，兩眼發紅，空氣中他的嗓音有變態的艷羨，“果然還是初代的基因最偉大，你都毀掉了，竟然還能再修復成這樣。這么看來，那份被你鎖住的核心文件力，藏著同樣驚人的能力，技術，和你身上所有的秘密！”
他不愿意再浪費時間，滴滴兩聲，眼前的防彈玻璃門應聲打開。
凌嗣南邃沉瞇眼，望著門里面那座通體透明的水晶柱，水晶柱上有個黑色的匣子，看不出有打開它的任何方式，里面發出幽藍的光芒。
一閃一閃。
“霍沉對實驗室親力親為時，我沒有能力上頂樓，霍沉部分放權后，我用了六年時間都打不開這個黑匣子！終于我們知道，只有你能打開，因為是你鎖住的，霍宗凌，你現在可以打開它了，交出基因文件！”
凌嗣南沒有再聽馮墨良說的話。
他的黑邃視線，隨之被防彈玻璃門里的一切，吸引住了。
腦海里的重影，迅速的翻涌起來，熟悉又陌生的信息大量充斥，使他有些眩暈。
他擰緊了濃眉。
頂樓，似乎是當年的自己，一個獨立的空間，他在建造時采用全封閉的系統，只有他一個人能進入的內室。
凌嗣南不由自主的走到內室的玻璃門前，他幾乎不用動腦思想，手指已經下意識地輸入了只有他懂的密碼。
被鎖了數十年的內室，就這樣打開了雙門。
里面的墻壁，疊放了一個一個的文件夾，墻壁上還有循環播放的各種影畫。
全是13年前實驗樓里里外外全樓的監控攝像。
以及初代實驗改造體，從小到大的研究追蹤攝像。
初代實驗改造體……就是他。
五歲的，凌嗣南。
男人的目光定睛在黑白視頻上，整個強悍的身體，像是驟然跌落進深淵。
他用最平靜的情緒，看完了實驗室對于他的改造。
并用最快的速度，翻閱完墻壁上所有的資料。
他的腦海里，容量填充，幀幀亂閃，他終于什么都想起來了。
包括他在這之前，最在意的那一部分，導致他與蘇綺決裂的那一部分。
在這一部分里，也就是13年前，他下了一個決絕的命令。
這個命令，令所有人不解，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卻是他心底對自己最滿意的交代。
如果說一分鐘之前，凌嗣南還不理解自己的這個命令。
在看過他被從小到大的那些研究后，凌嗣南倏忽能理解，當年那個萬人之上卻痛苦不堪的少年了，他冷情薄性，他孤注一擲，他放下了一切，放在現在，凌嗣南也欣賞當年的自己少年模樣。
身體里的頂天立地，魂然大義，并沒有被毀滅。
他沉沉的撫了一把堅硬深涼的臉廓，低沉萬千的心緒猶如碎石鑿動心臟，滾滾的情緒被馮墨良拉回。
“別顧著緬懷過去認識自己，霍宗凌，基因文件拿出來！”
“蘇綺呢？”他沉了眼，沉鑄而立，氣場逐漸吞噬起空氣。
“霍沉父子不是去救她了嗎，哦，你是等著她被從馮府救出來，你好和我談條件。”馮墨良的聲音在空中揚笑。
滴，的一聲。
眼前的墻壁上出現一塊投屏。
馮墨良微笑爽聲，“那你是永遠等不到了！”
投屏上，正對著馮家大門，黑夜里光線清晰，轟隆一聲，馮家大門被連聲炸起，偌大的馮府頓時火光沖天，爆炸不斷！
馮墨良的笑聲陰陽起來，“霍沉父子，變成了一堆灰燼！”
凌嗣南淡淡掀眸，冷眼看著。
“蘇綺呢？”他眉頭適時的半緊。
“哈哈。”馮墨良認為自己的計謀無人能敵，“你以為我真的會把蘇綺放在馮府嗎？一石二鳥的計謀罷了，急則亂，可惜了霍沉英明一世，這不，你們都上當了！霍沉霍聿，這下都死干凈了！”
凌嗣南的容色并未有多少變化。
那雙深不見底的狼眸，幽晦不明，鋒冷莫測。
在實驗樓之外，他就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祁遇說，有人看到傅珩把蘇綺往馮府送。
他們就以為蘇綺一定被綁在馮府。兵分兩路，他來要回蘇綺母體的遺體，霍沉父子救蘇綺。
可他們能想到的，馮墨良怎么會想不到，他是‘游戲’的設計者。
如果要掣肘凌嗣南，馮墨良應該把蘇綺也握在手心里。放在馮府？那目的只有一個。
馮墨良真的太想殺掉霍沉了。
調虎離山，圍虎炸之，解決掉一頭，就剩下他單槍匹馬了。
凌嗣南不允許這種局面出現。
他打過兩通電話，但愿有用。
但心里始終忐忑，漆眸望著投屏上火光漫天的馮府，他幽然瞇起，“為了殺兩個人炸掉整個家，你也挺舍得？”
“等我坐上了國務卿的位子，掌控實驗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區區一個馮家，算什么。”
“所以蘇綺真正在哪里！”
“終于急了？”馮墨良的笑聲在空中飄蕩。
投屏畫面猛的一轉，出現的是馮墨良的半只手。
手里拿著手機，手機連接炸彈報警器，“我用兩排炸彈綁住了蘇綺的全身，看見按鈕了嗎？我按下去，她就沒了。”
“霍沉父子已經成灰，救她是不可能了。你呢，你要不要救她？”
凌嗣南的眸，陰沉盯向水晶柱上面鎖著的黑匣子。
要把黑匣子拿到手，先要打開外面的玻璃箱，凌嗣南的手碰到上面，玻璃出現全息影像密碼。
他的骨節一頓，面目緊繃。
他能賭霍聿嗎？
“三，二……”馮墨良狠聲微笑，投屏里的手指觸碰按鈕，“一……”
最重要的軟肋，他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