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知意噤了半聲,笑,“厲柔嘉以前在馮家呆過,我小時候見過歷柔嘉,得知過桑桑這個名字,不足為奇。其他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您得盤問蘇綺。若您真不信,你還可以跟您父親霍老爺查證。”
啪嗒,男人陰沉掛了電話,左右他現在是盲人摸象。
他差了阿鐘去打電話到c國老頭那。
蘇綺被幾個黑衣人挾持,走進蘇家別墅。
蘇振偉和張茹震驚之下走出來,可都還沒來得及質問什么,就被清場。
三樓,是母親的房間。
男人一條長腿踹開,陽光浮動間,灰塵飄揚,陳舊的光影篩落進蘇綺的眼底,她微怔,眼神愴然,小時候在母親懷里入睡的情景,模糊的涌上心間。
這里自從媽媽去世后,就沒怎么變過,她把房間鎖緊塵封,只有自己在十幾歲時,常出入這里。
蘇振偉更不屑來看,因此,房間的布局設施,都保存的和以前一樣。
蘇綺有很久沒來過了,五年前她出事遠走國外生子。
直到上次,可樂被蘇顏綁架,她在夜里匆匆打開過。
二爺手煽灰塵,審視完房間,高大的男人微微弓著背脊,單手插口袋,回眸盯著蘇綺。
這時阿鐘匆匆上了樓來,走到男人耳側,悄悄點頭,“跟老爺子證實了,您未婚妻是叫桑桑這個名。”
“艸,還他媽挺好聽。”
阿鐘:“……”
夸您就夸,c男,表面對未婚妻深惡痛絕,純純的內心還不是對她從名字就開始期待?
男人瞥向蘇綺,狹眸冷戾,“你認識叫桑桑的嗎?女的,年齡,應該跟你差不了幾歲,但肯定比你這個下過蛋的嫩點,或許跟在你母親旁邊,小時候見過沒?”
蘇綺疑惑蹙眉。
看這個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男人。
她認真搖頭,“我不認識。”
男人臉陰了下來,“嘴犟?”
“是真不認識。”蘇綺鎖眉。
這間屋子里,沒有叫桑桑的女孩,只有她和媽媽生活過,再不濟就是瓊奶奶,可瓊奶奶叫藍瓊,也不叫桑桑。
這神經病突然來媽媽的房間,找個叫桑桑的女人,干什么?
男人轉身掃視下屬,“搜,全屋。找文件,書信,照片,帶‘桑桑’字眼的全部給老子拿上!”
蘇綺立刻緊張,跑上前阻攔,“你別亂翻我媽媽的東西,這是她生前的點點滴滴。”
“給老子翻箱倒柜,任何雞毛都不要放過。”他舔上顎。
蘇綺提緊心口,瞳孔的視線幾乎下意識的立刻去看窗臺前那副畫架,瓊奶奶說一把小鑰匙可以打開媽媽留給她的匣子。
蘇綺知道那把小鑰匙放在哪里,她以前無意間翻動過畫架,畫框的中間可以藏東西,而畫框的表面裱著她畫的畫,大概是八九歲畫的,媽媽珍愛,就裱起來了,東西藏于無形。
呼吸凝滯,因為男人突然朝那個畫架走過去了!
房間里被翻得亂七八糟,黑衣人都在找東西。
蘇綺的腿悄悄挪動,死死盯著男人精瘦挺拔的背部,當看到他的手碰到畫架時,蘇綺幾乎是沒了呼吸。
她猛地就要沖上去——啪啦一聲。
男人抬起長腿就把那個畫架踹翻在地,臉色不耐煩地踩過去,俊美邪冷的側臉還沖蘇綺瞥了一眼,指著畫看智障一樣地嗤笑她,“你他媽畫的?丑的無與倫比。”
“……”蘇綺驚悚的呼吸滾在喉嚨里,一時語塞。
同樣看智障一樣看著他。
她氣息微落,抿了唇,這怕就是個智障。
看了眼那被他豆豆鞋踩在腳底的畫框,她頓感心滿意足:“……”
再不說話。
男人長指間的雪茄啪地點燃,慵懶抽煙。
十分鐘過去了。
阿鐘報告,“除了蘇綺和她老娘們的照片,沒有別的女孩的照片,文件也都檢查過了,全是蘇氏一堆無用文件,沒有關于‘桑桑’的字眼。”
雪茄嘩地摁到墻壁上。
蘇綺心疼那層墻紙,燒了一個窟窿。
男人轉過身來,高駭的身影,盯著她,雪茄落了地,“瞞得還挺嚴實。綁了她!從這女人嘴里撬開!”
“我瞞什么了?你是不是有病?我不認識叫做桑桑的什么人,你翻遍了這里也沒翻到關于什么‘桑桑’的東西,為什么還要抓我?馮知意才把我綁架,你特么又來,你們蛇鼠一窩,這游戲很好玩是不是?”
男人走過來,經過她身側,吹了口雪茄的煙霧,他陰沉嬉笑,“別把我和馮知意那個智障比作一堆,老子比她狠多了。”
“你想把我怎么樣?”蘇綺沉下雙眸。
男人一把捏了她的下頜,撅起來左右看,他瞇著修長的眼眸打量,“這么好的臉,不左右開弓的打,可惜了。阿鐘,跟她講講我們的刑法。”
阿鐘哆嗦一下,走過來。
“先綁走,話說,你他媽不想跟你兒子團聚團聚?”男人瞇起的眼,笑得乖戾。
蘇綺的眼神一變,一下子就沒了力氣,再掙扎什么。
雪碧被他轉移了,這是凌嗣南說的,這說明,雪碧正在這個男人的手里。
如果此時,她再被他綁走,無疑是羊入虎口。
可是不入,她連見雪碧的可能無一絲一毫。
會給凌嗣南添麻煩嗎?
蘇綺沉墜的思緒繁雜,此時只想到這一點。
但她在斟酌時,也很明白,憑借這個男人突然降落在她車前的詭異身手,她此時形單影只,她不可能逃得掉。
麻煩的是,凌嗣南派給她的保鏢,剛才讓瓊奶奶甩掉了。
這下她被這個二爺綁架了,凌嗣南會不會知道?
她得想個辦法。
蘇綺被阿鐘逮著,從蘇家別墅下來,被塞上了她那輛破了窗戶的車。
男人的長腿好整以暇蜷在后座里,慵懶交疊,他的腿沒地方放,修長的膝蓋頂著蘇綺的前座。
蘇綺輾轉著心思,手往后摸,便摸到自己先前的包,包里有她的手機,她手指迅速滑動,解鎖,拇指往通訊錄的圖標方向按。
車在往前開。
顛簸中,她的手指摁到了李凱公司的電話,嘟嘟響了第一聲時。
后座突然伸過來男人冰涼的手,那手指斯文漂亮,堪稱是漫畫里的美人之手,只在糊口有標志性的薄繭,顯示著這個男人的極度危險。
他猛然揪住她的竄冷的手指,呼吸厚沉逼近她的翹鼻,盯著她冷笑,“你該不是覺得二爺傻逼,連個屏蔽器都不會用,讓你好打電話吧?”
下一秒,手指折疊成兩端,落在她牛仔褲的兩腿之間。
蘇綺的呼吸緩緩滯住,臉色白了一層。
他掃了眼她膚白雪膩的脖頸,耳根,回座,慵懶抽煙,呼吸聲重。
蘇綺垂眼,看似老實了,可是垂下的眼睫底下,鎮定許許,屏蔽器可以屏蔽信號,但屏蔽不了定位吧,她打電話之前,打開了定位。
凌嗣南會派人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她不信他沒對她的手機動過手腳,他是那么銳利周到的男人。
蘇綺的眼神靜下來,抬起脖頸。
二爺在后面,男人的邪眸就透過煙霧,有意無意,盯著她那截雪白微微透著女人粉的脖子看,直角細肩,美得有點像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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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嗣南的手機定位傳來異常時,他立刻派人去了可樂在的中心醫院。
果然蘇綺不在,上午她是跟看護報備了行蹤的,去了西郊的高速公路口,去干什么,不明。
可是現在是下午,她的定位消失了。
手機也打不通!
男人的眼眸寒沉了下來,幽暗如深洞,滌蕩著冷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恐怕是被抓走了,被誰抓,這就不言而喻。
同一時間,他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自馮知意,電話里的馮知意笑得緩緩而從容,帶著十足的得意,“凌嗣南,你的兒子在我手里,他罕見古怪的血液樣本,身體檢查報告從出生到五歲的,都在我手里。我要是把這些資料送到云城公安局,各大醫院,電視臺,曝光他!還有蘇綺這個生他的母親,你猜你的兒子和他的媽媽,會怎么樣?還有你啊,你們會不會突然曝光在世界之下,赤條條,被群起而圍攻,成為人類好奇,新聞研究,警察逮捕的危險對象?!”
凌嗣南高大的身體站在高樓落地窗前,男人俯瞰樓下車水馬龍,猶如看螞蟻。
他眼中寂靜無比,嗓音沉寒帶著低冷的笑意,“還不死心,還想要我的精·子?”
“是啊。我馮知意沒有那么容易被打敗,一旦我脫險,我會讓你知道我的狠戾!我要你親自把你的寶貝,送到我手里,這次嘛,你只能聽話了!”
啪嗒,凌嗣南掛斷。
男人陰霾的臉廓沉鑄如刀,轉過身。
易北鳴沉沉鎖眉,納悶不解,“這個女人是不是變態的?她非要你的種子干什么,這么迷戀生你的孩子?”
凌嗣南看了眼他,他的秘密,易北鳴不知道,事發突然,他自己知之甚少,他現在也不打算說。
男人的冷厲得沒有表情,只肯定咬牙,“蘇綺在他們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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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山莊獨幢的總統套房里。
蘇綺被阿鐘一把推入門里面,身子摔在了地毯上,她疼的縮起雙腿,雙手很快又被托起,用繩子隨意捆綁住,男人一只貌美的手,把她扔到一把椅子上,摁下她坐紋,蘇綺屁股磕到了骨頭,疼得叫不止。
二爺翹起二郎腿,坐下抽煙,看到她那樣,點了煙霧的眉如墨畫,邪色藏在狠戾的鬢角,他感興趣地看著她問,“下面疼?”
“……”蘇綺生生忍住骨頭的痛楚,青白了臉頰,盯著他,漂亮眼睛起火。
男人笑了一聲,片刻就面無奈表情,陰沉地指了下阿鐘,“開始審啊!不說就用鞭子抽。”
蘇綺望著那道長鞭,知道這個精神病加色鬼,他不說假話的,她眼一顫。
四目望,只想找見她的雪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