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秘書蘇綺認(rèn)識,她進過兩次凌嗣南的總裁辦公室,認(rèn)識外面秘書辦的十來個女秘書。
這就是其中的一個。
突然的,心里像是有涼風(fēng)襲過,冷颼颼的。
馮知意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竟然還出現(xiàn)在凌氏總部大樓,開心購物?
這秘書,是凌嗣南親自派給馮知意的吧?不然,誰能請得動凌氏總裁的女秘書?
蘇綺瞇起的眼角泄了幾分大怒。
她能猜得出,她這次綁架是馮知意在背后操縱。
凌嗣南未必查不出來?
不可能,他一定都知道。
但他為什么不對馮知意采取行動?惡懲她,竟然就這么放任著不管?
什么意思!
早晨還花言巧語屁話一堆,說對自己動了情,鬼扯胡扯的。
難道,這特么就是男人?!
蘇綺覺得自己被狠狠氣到了。
氣得幾乎要沖上去,給那老畜生一刀子。
暴怒的念頭一想,她又立刻強行忍耐住,心思一轉(zhuǎn),七竅玲瓏,蘇綺的心思很銳利,就說那凌陳宇二房敢反凌嗣南,策劃多久了?背后有什么助力沒有?如果有,會不會和馮知意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女人,她一直覺得來歷不明。
想來想去,想的多了,顧及難免又多。
蘇綺屏住嘴角,想想還是忍住,萬一凌嗣南在謀劃什么呢,那個老畜生……
算了,還是當(dāng)作沒看見,忍一忍。
他最好有他的什么計劃!
她握拳頭,情緒極差,轉(zhuǎn)身匆匆離去,走開幾步,手機響了。
她低頭瞄到來電顯示,瞬間鐵青了小臉,立刻一頓操作。
五十層頂樓,眸光深沉漾動在給老婆打電話的男人,聽著話筒里沒接通還傳來的忙音,深眉微挑把手機拿下來一看。
“……”
被拉黑了?!
常青也瞄到了,默默極速后退幾步:“……”
這別說哄好了,這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男人的臉,頃刻間黑如鍋底。
又怎么了?
當(dāng)然,鋒銳如他,凜深的眸一闔,凌嗣南大概知道這小混蛋是因為什么了。
他倒不急。
薄唇一動,他緩緩掀動笑意,眸卻暗冷如水,“別拂了太太的一番好意,立馬動作,讓太太看到她善意提醒的成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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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直至第二天12月14號,新聞一條接著一條的爆出來,事情出現(xiàn)令人目瞪口呆的大反轉(zhuǎn)。
先是凌氏醫(yī)院抓出內(nèi)鬼,與20歲的肺癌女孩患者的突然死亡有絕對關(guān)系。
再是凌氏醫(yī)藥的經(jīng)理盧長明,承認(rèn)是受人指使,在凌氏陷入靶向藥風(fēng)波的當(dāng)夜,依然與制藥公司簽訂五百億生產(chǎn)大單,為的是將凌氏賠損虧空!
最后是藥監(jiān)局帶走的肺癌靶向藥的成品檢測,檢測出來有細(xì)微毒物成分,可導(dǎo)致心臟受過傷的病人,出現(xiàn)心衰竭并發(fā)癥。
可這些帶走的成品,是凌氏集團內(nèi)部人員暗中指使加入藥物里,臨時做了手腳的。
栽贓,陷害,預(yù)謀,一清二楚。
輿論掀起嘩然大波。
事件的指向很明確,也就是凌氏帝國的一場內(nèi)斗。
凌氏家族二房掀起的一場叛亂。
盧長明是二房凌穆時的人,凌穆時指使凌氏醫(yī)院對20歲的女患者下手,凌穆時父子暗中改了藥物成分,添加了致心臟衰竭的毒藥成分,給藥監(jiān)局調(diào)查質(zhì)檢k。
一夜之間,叛亂份子揪了出來。
蘇綺看到了新聞,心里沉沉一落一松,如她所猜測的那樣。
凌陳宇父子要搞凌嗣南,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凌嗣南收到了她的提醒,并且上了心,揪出了背后要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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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凌嗣南此刻正在辦公室里,辦公室里站著凌穆時和凌陳宇父子,大房凌鶴天不在。
老爺子也不在。
凌嗣南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也是笑著這么對二房說的,“二哥還是低估了我,商場上這點事兒,說實話要靠天賦和嗅覺。”
“你!事到如今,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您也算謹(jǐn)慎,上次的決策大會,您主動請纓退出藥物研究,給了董事會一個自證清白的前提,可是陰謀布局的過程中太散,您找了三個病人,都受過心臟外傷,凌氏醫(yī)院的內(nèi)鬼要查也很容易,靶向藥里加毒藥……這毒藥成分我倒是很感興趣,市面上沒有。不妨說說,是誰給你的?”
“沒有人給我。我想扳倒你很多年了,我準(zhǔn)備充分!”凌穆時的眼睛盯著他。
凌嗣南抽了口煙,笑了,“我很了解你,二哥,你膽小,反我之心一直有,但你能力有限,這次若不是有人背后幫你一把,你不敢這么大動作放手一搏。”
凌穆時眼角微縮。
男人平著眸撣了下煙灰,“父親的腦子糊涂,您想讓他知道你干的好事,他就會知道。你若不想,他也不會知道,你從此以后,還是架空的凌家二房老爺,不至于死無葬身之地!”
凌穆時后退一大步。
凌陳宇望著這個眼睛不露一絲狠戾的男人,心底生出真正的懼色。
他早已扛不住,凌嗣南這種人,是人是鬼?到底是何等手段一下子起底了他們父子,并且在他看似臨危受難,凌氏股票跌慘時,他竟然暗中反向買進對手公司的股票,在對手公司大幅度大漲時,他賺得金滿缽滿,賺到的足以填補凌氏這幾日來受到的巨額虧損。
“三叔……請您饒命……”
煙頭在煙灰缸里緩緩研磨,碎成一絲一絲,男人的手掌粗糲覆蓋著濃厚陰影。
凌嗣南輕笑著掀眸,眸光平靜如水,再度問,“給你們毒藥加入靶向藥成分里的人,和收購輝泰醫(yī)院十四醫(yī)院的海外皮包公司的幕后老板,是不是一個?”
凌陳宇晦暗冷顫,那邊不敢透露,可這邊他也不敢不說。
望著那些飄起來的煙灰,他猶如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父親在給他暗暗使眼色,馮小姐絕對不能供出來。
可凌陳宇滿頭冷汗傾口而出,“是,是一個,三叔,我們也是被人利用了!是有人找到了我們,看出我們對您有不滿,我們想得到公司,請您饒了我們這一次,不要趕盡殺絕……”
男人的長腿微微一動。
凌陳宇猛然間不知自己為何摔向了墻面,腹部,痛徹入骨。
凌嗣南把煙灰缸擺正,男人挺拔寬闊的肩弧伸展,沉入大班椅里,他狠戾如鷹隼,“一家人做兩家事,反我不要緊,老頭子都不顧了?凌穆時,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都滾出去!”
沉聲如地震。
凌穆時微顫地后退幾步,轉(zhuǎn)過身,他突然又換回來,森然掀起詭異笑意,“一家人?凌嗣南,你未免太抬舉你自己!哈哈哈哈。”
詭譎的笑意,從門后面消失。
凌嗣南擰眉盯著門縫,他聽出了嘲笑之意。
男人的眸光,漆黑凜冽,沉入深不可測。
凌穆時父子不過是小魚小蝦,他此番陪著玩,是想揪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輝泰醫(yī)院和十四醫(yī)院被海外空殼公司收購,那家公司叫做sl科技。
sl科技,凌嗣南這些天讓傅三去追根溯源,追溯到了c國,sl科技公司的注冊地。
那么巧的很的是,凌嗣南在知道了馮知意不是北方小城的馮知意之后,便開始盤查,她究竟來自何處?
傅三查到的是,c國有個財閥家族,是馮姓。
對上了。
而凌穆時父子暗中加進靶向藥里的微量毒藥成分,市面上沒見過,又是一種新型微量毒藥。
說到毒藥,凌嗣南眼神一冷,想到了蘇綺這次中的藥,也是毒物成分,市面上沒見過。
他更恍然,聯(lián)想到前段時間,蘇綺那全公司被趙云笙派奸細(xì)毒,那時候醫(yī)院解析成分,也說是市面上沒見過的新型毒pin。
蘇綺被綁架,肯定是馮知意背后指使。
也就是說,馮知意擅長用毒,而且用的都是市面上沒有的新型藥物。
這就大概能推測出,這個女人的來頭,肯定不會小。
輝泰醫(yī)院和十四醫(yī)院是一個月前就被暗中收購控制了。
意思是這個女人,一個月前就早已在向他圍攏,暗中布局?
凌嗣南眼里沉下一道狠戾暗光,如此早,并且布局周密,能找到二房凌穆氏父子聯(lián)手,一盤穩(wěn)拿穩(wěn)握的大棋,想要扳倒毀掉他的公司?
馮知意為什么要毀掉他的公司,他的事業(yè)?
凌嗣南冰冷瞇眼,她制造假身份,來接近自己,目標(biāo)便是他。按理說,目標(biāo)是他,一個女人覬覦男人,也應(yīng)該一并覬覦他的身份和財富。
她不要,反而暗中毀掉!是為什么?
重重的疑問,讓他心思更添深沉,這告訴他,事情很不簡單。
他借公司這件事,試探出了馮知意的又一個動機。
她到底,看中了他的什么?很顯然不是財富地位,她是如何得到了他和蘇綺當(dāng)年的兒子,并且藏著控制著,現(xiàn)在假意說兒子病危,來向他再討要一個孩子……突然,重重迷障好似飄開了一道縫隙,凌嗣南銳眼凌厲一沉,他低頭,看著自己這幅異于常人的身軀,深深瞇起眼。
看來,他的將計就計,反利用,還得繼續(xù)。
他對自己,剛好一無所知,很可能,馮知意反而會讓他知道些什么。
正在這時,傅三的氣息出現(xiàn),傅三從窗戶跳進三爺?shù)臅浚⑶覉蟾媪艘粋好消息,“少主,奉您命令,我查到了小少主被藏身的位置。他應(yīng)該是被囚禁了!”
凌嗣南閉緊的眼眸一掀,寒潭如玄,穩(wěn)住聲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