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咬著粉嫩的小嘴,表情戒備而冷,可又有絲絲顫動,心疑,可是又敵不過小小心臟里對媽咪長久的想念和渴望。
她用大眼睛銳利的直直地盯著這個短發(fā)女人。
她想看出什么端倪來。
可是這女人,卻只是用一種柔憐,愧疚,很想補償,很愛她的目光,回視她。
小面包白嫩嫩的臉上,眼角紅了。
“你不是我媽咪!你是從哪偷窺我得到的信息!”她還在質(zhì)問。
“女兒,給你吃。”女人卻細柔安靜,走過去,塞到她手里。
小面包眼角的大顆淚珠,滾落下來。
只滾落了一顆。
她抿住,堅強的,皺著眉頭,仍在審視,手里的奶酪糖卻攥緊了,她低頭,傷心許久,拆開來塞進小嘴里。
馮知意笑了,回頭,欣慰地看向凌嗣南,“我還不敢貿(mào)然摸摸她的頭。”
凌嗣南沉黑審視的眸光,掠過詫異,緩緩落下,墜入深海。
她竟然用一根奶酪糖初步收服了小面包?
小家伙嘴上叫嚷著不信,可是對心愛的糖,卻無可抵抗,她內(nèi)心,是太期盼媽媽的吧。
她怎么會知道小面包喜歡奶酪糖?
當(dāng)然沒有那么神奇,也許只是,白血病的兒子也喜歡吧。
兄妹連心,她也會猜測,女兒的喜好。
但這奶酪糖,卻不是偶然,證明,兒子百分百存在,而她,是孩子們的媽媽無疑。
凌嗣南眼底沉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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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氏大廈總裁辦公室里。
易北鳴和裴彥臣推門而入。
裴彥臣手里那這一份資料,對站在辦公桌后佇立的男人道,“三哥,你讓我找的裴氏醫(yī)院那個血檢醫(yī)生,我找到了,四日之前,他的確做過一份脊髓配型的比對樣本,其中有一樣血清,是偷自小面包的一管驗血試管,這個醫(yī)生已經(jīng)被開除了。”
“結(jié)果?”凌嗣南再度確認。
“不匹配的。”
易北鳴皺著眉頭,一雙桃花眼心思略沉,“這是老天專門折磨你的來的吧,大兒子白血病?小面包還這么不湊巧不匹配,這不是逼著你和那個女孩,開始一段不倫不類的關(guān)系么?你現(xiàn)在可是已婚。”
裴彥臣眨巴眼,沒感情經(jīng)驗,這種問題他一般不敢插嘴。
凌嗣南轉(zhuǎn)過身來,把煙蒂捻了,煙霧蓋住了那雙深邃無底的眸。
易北鳴扔過去幾張紙,打量著男人沒表情外露的臉龐,“你還把她領(lǐng)過來了?還讓我給她找房子,這是打算近身安置她了?得,她父母家人是不是拿著刀逼你了?不過,你不安排她也說不過去,于情于理于道義,你是得對她負責(zé),報恩,又彌補。”
裴彥臣聽著,點點頭,他剛想問那蘇小姐怎么辦?
易北鳴就走近了,低聲問那筆挺冷立的男人,“問題是,蘇綺那丫頭你打算怎么辦?雖然你是被老爺子塞了個老婆,老爺子清醒一陣糊涂一陣的,沒個準數(shù),你也把這樁婚姻當(dāng)擺設(shè),但我就問你,嗣南,如今在你心里,還是擺設(shè)么?”
他問的是婚姻,還是人兒。
凌嗣南眸光半垂,他聽明白了。
眉宇,鋒銳,目光,幽深沉沉。
這是猶豫了?
不能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辦,易北鳴知道了,但凡是個男人碰到這種天底下的難題,都會猶豫。
也許,他需要一些時間。
問題是,現(xiàn)在蘇綺被蒙在鼓里,這種狀態(tài)……嗣南這邊又安排房子,其實挺危險。
蘇綺那丫頭,遇事兒的時候,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太有個性,很強的。
這,都放在身邊,哪天蘇綺和馮小姐遇上了,該怎么辦!
易北鳴想想,都暗暗替凌嗣南頭大。
艷福多了,可見不是好事。
易北鳴收斂心思,又問男人,“生孩子,你不會真的生的吧?我有個疑問,彥臣來的路上說,你第一次掛他的診,你說的是對蘇綺很有感覺,可你五年前碰的是馮知意,按理說你這種死心眼的男人應(yīng)該會從一而終,難道是你當(dāng)年對馮知意并不滿意,藥物作用,其實你沒感覺?”
這個話題有點帶了顏色,可是卻非常正經(jīng)。
裴彥臣也很好奇。
凌嗣南掃了眼易北鳴一眼。
看得男人桃花眼流露懼怕。
男人把打火機稍挪了位置,眼睛里十分幽深,晦暗,“馮知意昨天站到我辦公室,當(dāng)我走近她的時候,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
“欲望。”這一點,凌嗣南一直沒有說,幾次觀察,他確定了,“我和她靠近,就像腎上腺素被調(diào)動了一樣,她身上有吸引我的氣息。”
按理說,初次見面,不應(yīng)該這樣的。
他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五年前的記憶,驅(qū)使他有這種欲望?
不過,這種感覺,令他有點不適。
如果克制不了,那他假以時日,會碰馮知意的。
“所以,這叫吸引力嗎?”易北鳴扭頭,看裴彥臣。
裴彥臣:“男女之愛,我還不懂的,各位哥哥。”
“難道比你對蘇綺的,還更強烈?”你對蘇綺,也很有感覺吧,不然怎么會擦邊的?
“不同的。”凌嗣南只答了一句。
誰也沒懂他的意思,當(dāng)然,只能當(dāng)事人體會得到,各中滋味。
不過易北鳴覺得,這個馮知意來勢洶洶,拿著嗣南的大兒子,捏著嗣南的愧疚,還有嗣南對她有奇怪的‘腎上腺素’。
這些危險因素,都會導(dǎo)致嗣南最終選擇她啊。
比如,嗣南萬一再等不到合適配型,是不是就得真刀槍的懷孕生子。
那時候,不明媚嫁娶馮知意,根本說不過去。
那蘇綺這邊就……
易北鳴略略感到心驚,抬頭,望著深邃冷肅的男人。
也許他對蘇綺,上了鉤動了心,只是,后來者居弱……到底還是贖罪占了上風(fēng)吧。
嗣南這么有原則的冷酷型男人。
“那蘇綺那邊,先瞞著?”易北鳴臨走前,還問。
男人冷厲深沉,掃過來一眼。
易北鳴和裴彥臣感覺一冷,都收到了警告,別多嘴。
男人啊,舍不得,猶豫了,就會瞞。
可是瞞多了,就成了渣男了啊,兄弟。
易北鳴撓了撓頭發(fā),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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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嗣南回到別墅里時,馮知意走了,被安排到了他指定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