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康子仁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在人來人往的民政局門口把童心緊緊擁進懷里。
終于等到了不是么?
盡管目前還有那么多的狀況沒有解決好,但是只要他們兩個人彼此信任,相互理解,再大的阻礙,都可以過去!
童心因為羞澀掙扎了一下,但感受到他手臂上的力量,一點沒有放松的意思,反倒更緊地擁住她,也索性閉上眼,將臉安心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雖然等了太久,但這一天還是實現(xiàn)了!雖然猜不到未來的路,但和他一起走下去,還有什么怕的呢?
*
濟仁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
穿著無菌服的歐陽艷坐在一動不動躺著的子義身邊,眼淚撲簌簌滾落,握著自己小兒子的手,邊哽咽邊說,“子義啊,媽媽回來了,你快睜開眼看看媽媽媽媽走的這兩個多月,誰也不惦記,誰也不想,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小子義兒子,你快醒來看看媽媽,跟媽媽回家,媽媽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紅燒鴨子義,乖兒子,快醒來。”
哭也哭了,喚了喚了,床上的子義仍安靜地躺著,絲毫沒有回應(yīng)。
歐陽艷突然抽泣一聲,用紙巾擦干了臉上的淚,投在兒子臉上的視線里慢慢放射出狠毒的恨意來,“兒子,你放心,媽媽一定要讓舒家人付出代價,給你報仇!”
歐陽艷從子義的ICU病區(qū)下來,電梯在下一層的VIP樓層停了下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在看到門口站著準(zhǔn)備進來的人竟然是尹愛萍的時候,歐陽艷瞬間睜大了眼睛,像一只突然轉(zhuǎn)換到戰(zhàn)斗頻道的貓,大步跨出去,推著尹愛萍連連后退幾步,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電梯。
尹愛萍大驚,差點跌倒的她好不容易站穩(wěn)之后,正要開口質(zhì)問,看到眼前站著的居然是歐陽艷時,驚訝地張大了嘴,“親家”剛出口又覺得不對勁,忙改口說,“你怎么在這里?你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尹愛萍,少跟我裝蒜!你女兒把我兒子害成了顱骨骨折,現(xiàn)在還躺在上面昏迷不醒,你居然還問我怎么在這里!”歐陽艷狠狠瞪了一眼尹愛萍,放開了她,“枉我這么多年來,還把你當(dāng)作好姐妹,還一心想讓你家一曼嫁過來!結(jié)果呢,你女兒沒本事嫁給我兒子,還把我小兒子害成了這樣!真是恩將仇報!”
看著歐陽艷一臉的憤恨和輕蔑,尹愛萍冷冷地瞪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胳膊就病房的走廊里走,邊走邊說,“你說我把你兒子害成那樣,那你來看看,來看看你兒子把我女兒害成了什么樣子!走,走!”
歐陽艷一愣,頓住腳步甩開了尹愛萍的手,詫異地問,“你們家一曼怎么了?她雇兇綁架我兒子,難道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被警察抓去嗎?怎么會在醫(yī)院?”
尹愛萍冷嗤一聲,“難道你就只聽說你兒子躺進了IUC,不知道我女兒也剛從ICU轉(zhuǎn)醒出來嗎?”
歐陽艷狐疑地看了一眼尹愛萍,心里稍一計較,“走,我看看你女兒到底怎么了!”
說罷,兩個人一起向病房走去。
舒一曼很幸運,腦部除了中度腦震蕩,沒有受到嚴(yán)重的腦損傷。但由于盆骨骨折程度嚴(yán)重,情況也并不樂觀。
昨天晚上醒來之后,情緒異常激動,醫(yī)生不得以只能用安定來讓她的情緒安靜下來。
歐陽艷隔著玻璃,看著睡在里面頭上纏著紗布,身上從胸部到腳上幾乎全身被各種儀器固定著的舒一曼,歐陽艷轉(zhuǎn)眸過來,好奇地問尹愛萍,“到底怎么回事?我剛回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
“你兒子康子仁,不僅悔婚,還逼我女兒跳了樓哎!真是孽債啊!”尹愛萍嘆了一口氣,邊抹淚邊說,“你們我們這兩家,到底是惹了誰了,非要相互折磨,兩個孩子都好端端地躺進醫(yī)院來,哎!”
跳樓了?
歐陽艷錯愕地張大了嘴。
自己離開這兩個月,子仁封鎖了一切這邊的消息,她那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呢?她離開的時候,舒一曼不是很自信地說不但能讓子仁回心轉(zhuǎn)意還能讓子仁主動接她和天逸回來。
她還以為這次回來,真的是一曼這孩子的功勞怎么會這樣?
看到歐陽艷臉上的錯愕,才相信了她確實是剛回來什么都不知道。
“歐陽,你知道是誰把我們的孩子害成了這樣嗎?”尹愛萍問她。
“誰?”
“你明知故問!”尹愛萍挑著眉橫她一眼,“就是你兒子康子仁喜歡的那個叫童心的女人!他們居然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而這些,你肯定早就知道,還讓我女兒倒貼過去,你安的什么心!”
童心?怎么又是那個女人?
“這事你不能怪我啊!當(dāng)年為了讓子仁跟一曼一起出國去讀書,我已經(jīng)將童心打發(fā)掉了,誰知道我兒子剛一回來,她又找了來,還帶著一個孩子。這些事你們家一曼也都知道,你女兒都不介意,你倒在這里怪起我來了?”歐陽艷抱起臂,傲慢地說。
尹愛萍看了看周圍,拉住歐陽艷的胳膊,坐到了走廊窗下的椅子里,神神秘秘地問她,“那你知道童心是誰的女兒不?”
“誰的女兒?”歐陽艷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意思?童心又不是濟城的,她怎么認(rèn)識?
尹愛萍看到歐陽艷臉上完全的犯懵,才知道原來她也不知道,接著問她,“你還記得許靜不?”
“許靜?”歐陽艷擰著眉思索了一下,“挺熟悉的名字。誰呀?”
“就是當(dāng)年我們家國安在學(xué)校里喜歡的那個女人,我本來已經(jīng)放棄了國安,還是你給我出了主意讓我去跟那個女人見了一面,后來無意間又發(fā)現(xiàn)她那個時候已經(jīng)懷上了國安的孩子”尹愛萍壓低聲音說。協(xié)畝叉巴。
“哦!記得了!記得了!那個女人就叫許靜,我就說怎么這么熟悉的名字!”歐陽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問尹愛萍,“你怎么突然又想到這個女人了?”
“哼!童心,就是許靜的女兒!”尹愛萍淡淡地說。
“什么?”歐陽艷咻得站了起來,滿面的驚訝,居高臨下地問,“怎么可能?你肯定是搞錯了!你確定嗎?”
“我不僅能確定童心是許靜的女兒沒錯,而且,這童心就是當(dāng)年許靜肚子里懷著的那個!”尹愛萍斬釘截鐵地說。
“啊?”歐陽艷徹底傻眼了,手扶著墻面慢慢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反應(yīng)了良久,才不可思議地轉(zhuǎn)眸問尹愛萍,“那那你的意思是說,童心是你們家舒國安的孩子?”
尹愛萍點了點頭,滿眸的恨意。
“怎么會是這樣?她她勾引我們家子仁,不會是想找我報仇吧?嫌我當(dāng)年給你出主意分開了她媽和她爸?”歐陽艷仍沉浸在強烈的震驚里,語無倫次地說。
“怎么可能!要報復(fù)也是沖我來了!許靜當(dāng)年又沒見過你,是完全被我給嚇跑的!我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能為我們家國安把這個野種給生下來!這樣還不算,還要來跟我女兒一曼搶男人!而且而且搶的還是你這個軍師的兒子!歐陽,你說諷刺不諷刺?這世界怎么就這么小呢?”尹愛萍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來看著歐陽艷說,“我就后悔當(dāng)年沒讓你見一面許靜,那樣的話,你見了童心就應(yīng)該很早就猜到她是許靜的孩子了!那樣的話,我們倆稍微一努力,就可以讓童心徹底離開濟城,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家子仁和我們家國安眼前。那樣的話,我們家一曼和你們家子義也不會因為她雙雙躺進醫(yī)院來了你說,你說這是不是冤孽啊!”
“冤孽個屁!”歐陽艷直接憤憤不平地呸了一口,眸子里溢出鄙夷和陰冷的恨來,“我就說呢,我就說童心這小賤人怎么怎么對付都打不走呢!原來是遺傳的,她媽當(dāng)年不自量力地勾引你家國安,現(xiàn)在還教唆她女兒來恬不知恥地勾引我兒子子仁!真是可笑!無恥!狐貍精!”
尹愛萍附和道,“可不是么!這么多年來,許靜從來沒找上門來過,我早就以為她放棄國安了!我都差點把這個人給忘記了,可是那天見到童心,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她,這母女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長得一模一樣!一開始我還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許靜呢,不都說狐貍精不老嘛!”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童心居然是舒家的人?你們家國安知道了嗎?”歐陽艷問道。
“哎!我也不知道!”尹愛萍搖搖頭,“但是,國安已經(jīng)見到童心了,而且從昨天無意間見到童心之后,就追了上去,到現(xiàn)在我也沒見到老舒回來!我看,八成是相認(rèn)了!”
“相認(rèn)了?”歐陽艷臉上頓時浮出一抹驚嚇,慌張地拉住尹愛萍的手,“妹妹,當(dāng)年我也是為了你好,才給你出的主意,讓你趕走了許靜。如果萬一,你們家國安見到了許靜母女倆之后,許靜告訴了他當(dāng)年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把我供出來啊!我那完全是為了你好的!”
“哎!你放心吧,我現(xiàn)在哪里有心思想那些。即使國安想認(rèn)這個私生女,我也不敢反對。我現(xiàn)在只想為我女兒討回一個公道,我一想起我們家曼曼有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輪椅了我就,我就不想活了!”尹愛萍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別傷心啊!既然你也知道了,害了你女兒和我兒子的都是童心,那我們就去找她,把所有的債都討回來!”歐陽艷安慰了一句尹愛萍,作勢就要拉著她起來。
“你們倆這一丘之貉就別在這里異想天開地害人了!”
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旁邊的拐角處傳來,尹愛萍和歐陽艷俱是一驚,一起轉(zhuǎn)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