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血色絲線順著紅芒灌入了權杖頂端的水晶石里,待到鳳彌玉體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能量,鳳云凰冷冷地一抽手,將權杖收回。
鳳彌玉哼都沒哼一聲,便已經香消玉殞,她那已經毫無能量顯得有些干癟的尸體,頓時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如同燒焦的木炭一般,裂成了好幾塊。
鳳云凰眸中通紅,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殺了誰,她咧了咧有些干裂的唇,沖著想要逃竄的魔祭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腳下一蹬,就往對方那里竄去。
然而,她剛一起身,腳腕上忽然被誰一把握住,對方狠狠一拉,鳳云凰便不受控制地跌在了地面上。
“血……”
鳳云凰的喉嚨里冒出干澀的聲音,那聲音里充滿了渴求和欲望。
此時前進的路忽然被阻,鳳云凰在上古權杖的操控下,頓時惱怒,反手一毀,就要將來人如同剛才一般解決掉。
薄淵暗惱,微微閃過身體,劈手將鳳云凰手中的權杖一把奪去,手上淡淡銀光閃動,那兀自掙扎不停地上古權杖頓時安靜了下來。
“膽子不小,敢趁著本神君不在,就如此興風作浪!”
薄淵薄唇輕啟,冷冷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看它一眼,將它扔在了自己的納戒之中,眸中關切地看向鳳云凰。
沒了上古權杖的操控,鳳云凰眼中血色漸退,逐漸恢復了清明,她的眼前,慢慢地出現了薄淵模糊的面容。
“你來了……”
鳳云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讓薄淵安心的微笑,可腦袋卻忽然一陣眩暈,她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空虛,軟軟地倒在了薄淵的懷里。
探了探脈搏,發現鳳云凰只是力竭,薄淵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微微閉目掩蓋住他眼中的恐慌。
他方才真的是一陣后怕,若是他再晚來一步,鳳云凰就真的徹底被那上古權杖完全控制心智,到時候,她就不是她了!
即便救了回來,她也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她的了!
俊目微閉,復又張開,此刻薄淵眸中再沒了方才的擔憂,有的,只是濃濃的殺氣。
“你想去哪兒?”
短短五個字,卻如同五把冰刀一般,無形化有形,直追正準備逃跑的魔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魔祭不知道何時已經恢復成了上官慶堂的模樣,此刻他衣衫破爛,正狼狽地坐在地上不停后退,嘴中更是念念有詞地求饒著。
薄淵將鳳云凰放在地上,揮手給她布下了一個法陣,隔絕著依然還未停歇的暴雨,一步一步地走近魔祭。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焚息國的丞相,你殺了我,就是和焚息國為敵!大俠,大人,放過我,放過我……”
焚息國的丞相?
和他薄淵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薄淵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忽然一探手,手中銀芒凝成了一個漩渦,忽然產生了一股吸力,對著上官慶堂的肉身狠狠一吸。
上官慶堂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想逃,卻動彈不得,他努力地調動著自己體內的魔力,可那魔力只是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就再也沒了動靜。
絲絲縷縷的魔氣忽然從上官慶堂的百會穴里冒了出來,那魔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最后聚成了一個人形,不停地在薄淵的禁錮之下掙扎著。
薄淵冷冷地看著魔祭的本體,完全沒有絲毫的憐憫,待到上官慶堂的身體里再也沒有了魔氣,并暈了過去之后,薄淵忽然冷冷一笑,在自己的手掌上劃開了一個口子。
鮮血,頓時便涌了出來。
“不,不不不……”
魔祭驚恐的聲音從那魔氣中傳來,它看到薄淵的動作,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頓時猛烈地掙扎了起來。
可是,沒用。
薄淵右手控制著魔祭,左手將自己的鮮血凝成血球,緩緩一推,那血球便帶著一溜血氣,砸到了魔祭的身上。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那血球雖然只是拳頭大小,卻如同有著劇毒一般,不停地腐蝕著魔祭身上的魔氣,不過片刻,魔祭身上的多余魔氣便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了拳頭大小的本體。
“哼,作孽多端,今日,本神君便收了你!”
薄淵冷聲說道,右手忽然狠狠一握,那已經奄奄一息的魔祭便“噗”地一聲,化成了縷縷黑霧,消散在空中。
耳畔邊忽然傳來了激烈的破空聲,薄淵臉色一沉,回頭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鳳云凰一眼,強忍住自己要過去的沖動,一揮袖袍,撤掉了自己布下的陣法。
“你暫且先忍耐幾日,我很快回來!”
空中殘留著薄淵的呢喃聲,而剛才的那個地方,此刻卻已經空無一人。
偌大的皇宮,此刻已經陷入了死寂之中。
沒有人敢出來,包括鳳南天,他們在那些侍衛離開之后,便一起躲進了皇宮的密室之中。
沒有人去管鳳云凰的死活,甚至在他們眼中,鳳云凰必死無疑,即便她剛才似乎真的有什么辦法制服那樣的怪物。
忽然,天邊閃過兩道流星,下一刻,兩名銀甲銀槍的男子便忽然出現在了鳳云凰的身邊。
“他的氣息在這里停留甚久,這里還有魔氣……”
其中一個銀甲衛查探了一番說道。
而另外一個眉心有著一顆紅痣的銀甲衛則將目光停留在了側臥在地上的鳳云凰身上,道:“她的身上有著那個人的氣息,只是現在已經昏迷,難道她和那個人撞上了,被打暈了嗎?”
“將她喚醒看看!”
兩個銀甲衛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各自伸出一只手來,往鳳云凰的身體里注入了一絲斗氣。
只是一絲,便讓鳳云凰幽幽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到兩雙震驚的眼睛。
“神之血脈!居然是神之血脈!”
兩個銀甲衛如同看到了寶物一般,雙目放光地看著鳳云凰,心中甚是蠢蠢欲動。
鳳云凰捂著生疼的腦袋緩緩坐了起來,道:“不知二位是……”
難道說,是這兩個人救了她嗎,可她明明記得薄淵來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