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星瞳抿著嘴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頭：“我沒什么想要的。”
霍清夜微慍，臉色一點點變黑。
尹星瞳看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啦？”
“沒有。”霍清夜嘆氣，把她攬進懷里，“你什么時候有了想要的東西，告訴我一聲，我給你。”
尹星瞳眨眨眼，在他懷里嗯了一聲。
相擁站了一會，霍清夜放開尹星瞳，微微勾唇地拿出那支筆，在尹星瞳面前晃了晃：“知道嗎？這是我從你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這個……”尹星瞳一驚，伸手就想要搶回來，卻落了個空。
霍清夜收回那支筆，心情很好地收回口袋里。
尹星瞳捂著臉呻吟出聲。
她忽然特別恨自己剛剛的舉動。如果她沒有鬼使神差地走進那家禮品店，沒有被兩個店員一忽悠，就買了這只破筆就好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后悔藥的。
“霍清夜，我換個禮物給你行不行�！币峭L長地嘆氣，“這個禮物，真的拿不出手——”
霍清夜照樣搖頭：“不好�！�
這男人從來都是這么執著，決定了的事情就不可能改了。
尹星瞳瞪著霍清夜看了半天，最終泄氣，肩膀也跟著垮了下來：“行吧，不拿回來也可以。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非得要這支筆不可？”
“因為這是第一份禮物。”霍清夜瞇了瞇眼睛，“第一份禮物，當然很重要。”
尹星瞳哦了一聲，繼續耷拉肩膀。
喪氣歸喪氣，她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仿佛這份禮物，并不是她第一次送給霍清夜的。
從前，她似乎也送過他不少東西�？墒钱斠峭ο胝业侥切┗貞�，它們卻都從眼前溜走了，不見蹤影。
她送給霍清夜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尹星瞳半天。直到霍清夜帶著尹星瞳回到公寓，她都沒能想起來。
霍清夜一路跟著尹星瞳走到她的門前，才停住腳步。
看來，他沒有跟她一起回去的意思。
還好沒有。他們兩個剛開始這種關系不久，她甚至都沒答應霍清夜，說要跟他在一起。如果霍清夜真的要跟她回家，甚至睡在一起……對她來說，絕對是接受不了的。
尹星瞳松了口氣，開門想要回家。
霍清夜忽然開口，叫住了她：“等等�！�
尹星瞳身形頓了頓，警惕地回頭：“怎么了？”
霍清夜沒答話，低頭在尹星瞳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尹星瞳臉一紅：“這是什么意思？”
“晚安吻�！被羟逡棺旖俏⑽⒐雌�，臉上難得有了柔和的笑意，“我在跟你說，晚安�！�
他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也想讓她親他一下？
不不不，她絕對不可能親他的！
尹星瞳的臉更紅了。她猛地沖回房間，一下子關上了門。
霍清夜看著那扇門，笑容不減。
他握了握口袋里的那支筆，回頭進了自己家的大門。
深夜。
霍清夜坐在書房里，指尖把玩著那只粉嫩嫩的筆，唇角掛著清淺的笑意。
囡囡打著哈欠進來找霍清夜問數學題，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霍清夜那異于尋常的表情。
她的……老天爺啊。
以前，她可從來都沒見過霍清夜臉上露出這種表情。
誰來告訴她，她爸爸是不是被外星人入侵了？
囡囡目瞪口呆了一會，還用力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什么。
霍清夜注意到囡囡那邊的小動靜，微微垂眸，蹙眉：“囡囡？”
“呃……爸爸�！编镟镄⌒囊硪淼攸c頭，“我，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霍清夜嗯了一聲：“問吧�！�
“是這樣的。”囡囡抱著數學書，兩條小短腿挪動兩下，跑到霍清夜旁邊，“這個問題，是怎么回事？”
霍清夜哦了一聲，手中的筆落在囡囡的書上，嫻熟地寫出一個個漂亮流麗的字跡：“這個問題，要用二元一次方程來解答……”
“可是爸爸，我們還沒教二元一次方程�！编镟锇櫰鸢右粯拥男∧�。話剛說到一半，就注意到了霍清夜手上不同尋常的地方，“……爸爸，你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
霍清夜順著囡囡的眼光看過去，發現她的視線聚焦在那支筆上。
囡囡看看那支筆，又看了看霍清夜。
這一次，她的眼光真的像是看見了外星人。
這樣的眼神，自然引得霍清夜怫然不悅：“你那是什么眼光？”
“粉色的�！编镟镏钢侵ЧP，義正詞嚴一字一頓，“爸爸，那是粉色的。”
霍清夜嗯了一聲：“是啊，粉色的�！�
粉色的，又怎么了？
“我的天，爸爸�！编镟镂嬷槹@一聲，“你什么時候用起粉色的東西了？你不是最嫌棄這樣的顏色，覺得它娘兮兮的來著嗎？”
“囡囡，注意你的措辭�！被羟逡拱櫭迹逃査耙粋�淑女，不能用‘娘兮兮’這種詞匯。”
囡囡撇嘴：“好吧，那我換個詞，女氣，這下行了吧。”
霍清夜瞪了她一眼，卻也沒有真正生氣。
離開白蕓蕓之后，囡囡的性子變得活潑了不少。
其實，這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些時候，這份活潑看起來有點煩人。
看霍清夜不說話，囡囡又盯著那支筆看了一會。
看著看著，她眼里的驚愕退去，倒是發現了新的重點。
“不過，這支筆是哪來的？”囡囡小聲，“它好漂亮啊�！�
霍清夜嗤笑：“你不是說它女氣嗎？”
“可是，囡囡就是女孩子呀�！编镟锪x正詞嚴，“它就算女氣，也很適合囡囡的！”
霍清夜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挑眉：“你的意思是，它不適合我？”
“是啊，爸爸是男人呢，頂天立地�！编镟镂匦Γ渲羟逡�，奶聲奶氣地求他，“所以爸爸，你把這支筆給囡囡好不好？”
“不好。”
霍清夜絕情地推開囡囡，拒絕了她。
囡囡不開心地哼了一聲：“小氣。爸爸，這支筆是從哪兒來的呀？”
“……”
霍清夜沒有回答。
想起送給他這支筆的人，他唇角的弧度一點點變得柔和。
囡囡在旁邊看著看著，忽然就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