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尹星瞳看了白蕓蕓一眼，自覺地起身：“我去旁邊轉轉。”
“去吧。”霍清夜蹙眉，“早點回來。”
他的姿態，像是囑咐妻子早點回家的丈夫。
白蕓蕓站在那里，心底酸澀又嫉妒。
她和霍清夜待在一起那么多年，從來都沒有聽霍清夜這樣對她說過話。
他對她即使有過溫柔，也是浮于表面的。與其說他是心甘情愿地對她好，倒不如說霍清夜是對尹星瞳失望了，然后就把這份好轉移到了她身上。
他對她的好，歸根結底不值錢。
霍清夜啊……
他怎么能對她，這樣絕情。
白蕓蕓咬了咬唇，有點想哭。
看見她的表情，霍清夜微微蹙眉：“白蕓蕓，有事嗎？”
“清夜，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白蕓蕓微微哽咽，“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就一定要對我這么絕情嗎？”
霍清夜沉聲：“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你……好。”白蕓蕓擦淚的手一頓，恨聲問，“清夜，你今天對我的態度，是不是因為尹星瞳？她在到底吹了什么耳邊風給你，讓你連我們這幾年的恩情都不顧了？”
霍清夜冷淡地反問：“你覺得，如果尹星瞳真的在你我之間做了什么事，我現在還容得下你么？”
白蕓蕓涂抹嬌艷的臉蛋瞬間失色。
即使隔著一層厚厚的腮紅，也不難看出，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良久，白蕓蕓顫抖著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霍清夜輕聲，“白蕓蕓，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也不難明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覺得，對當年的事情，我真就永遠都沒有明白過來的那一天嗎？”
霍清夜是說，他已經明白了當年的事？
不，不可能的。
白蕓蕓用力搖頭，狂亂地不想承認：“不，我不相信！”
以霍清夜的性格，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恐怕他早就動手報復她了！
對，這一定是霍清夜在詐她。只要她冷靜下來哭一哭，好好澄清這件事，霍清夜一定會重新對她好的……
白蕓蕓下了決心，就想開口。
霍清夜看出她要說什么，微微搖頭：“看在你是囡囡媽媽的份上，有些事情我不說，給你留一個面子。白蕓蕓，我希望你能珍重我對你的這份憐惜。”
說罷，霍清夜轉身大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白蕓蕓一陣痛苦。
她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攥著胸口的衣服，整個人難受得不行。
為什么，她和霍清夜之間，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
白蕓蕓哽咽許久，想起尹星瞳，眼里燃起怒意。
一定是因為尹星瞳，事情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她恨！
她是不會放過尹星瞳的！
白蕓蕓用力抹了抹臉，轉身氣勢洶洶地去找尹星瞳。
尹星瞳正在旁邊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旁邊有三三兩兩的幾個貴婦。
白蕓蕓走過去，拿起一杯雞尾酒，啪地一下潑在尹星瞳臉上！
尹星瞳瞬間就蒙了。
這簡直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回過神，尹星瞳控制不住火氣，質問白蕓蕓：“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沒看出來嗎？”白蕓蕓把酒杯放到旁邊，冷笑，“尹星瞳，我就是看不慣你，你能怎么樣。”
她這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臉了！
尹星瞳很想照樣用酒杯回潑白蕓蕓，讓她也嘗一嘗同樣的滋味。然而想了半天，她到底還是沒有這樣做。
算了，她不能這樣。
她這次來，代表著的是霍清夜的顏面。要是真做出了那樣沖動的事，丟人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霍清夜……
尹星瞳安撫自己半天，扭頭不想搭理白蕓蕓。
只是，她不理會白蕓蕓，不代表白蕓蕓也不會來招惹她。
白蕓蕓很快走過來，看著尹星瞳冷笑：“怎么，尹星瞳，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才不敢跟我說話了？我看你就應該告訴大家，讓大家來評評理，看看你到底有多卑賤，才會這樣勾引其他人的未婚夫！”
轟——
旁邊貴婦們的討論聲音，驟然大了一截。
不少人看著白蕓蕓，眼里都寫滿了八卦。
只有少數幾個身份高資歷老、知道當年事情真相的人，才暗暗地皺了眉頭。
尹星瞳被白蕓蕓呵斥得一陣難堪，默默低下了頭。
讓尹星瞳在眾人面前丟臉，正是她的目的。
看見尹星瞳的動作，白蕓蕓心下得意，想要再說什么。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有人斥責一聲：“你說夠了沒有？”
說話的人，并不是尹星瞳。
白蕓蕓一愣，后知后覺地看向傳出聲音的方向，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人。
一個外人，居然也敢摻和進這件事來？
白蕓蕓有點羞惱，張牙舞爪地問：“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說呢？”對方冷笑一聲，指著李家的庭院，“這里是舉行舞會的地方，不是你沒事找事的場合。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怎么混進這個舞會的？”
混？
這個字，讓白蕓蕓氣歪了鼻子。
她現在的身份，走在外頭，早已是前呼后擁、一呼百應。在這里，她卻有了多年以前的感覺——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卑微的平民而已。
這樣的感覺，讓白蕓蕓抓狂。
“你胡說八道什么。”白蕓蕓狼狽低吼，“我是霍清夜的未婚妻！這個女人她勾引清夜，我這樣做有錯嗎？”
“我沒有勾引霍清夜——”
尹星瞳聽得忍無可忍，開口糾正。
對面的女人打斷她，問：“你就是白蕓蕓？”
“對。”白蕓蕓冷哼一聲，“原來你還知道我。”
“那就對了。”女人冷笑了下，“你既然是白蕓蕓，就該知道，丈夫在外沾花惹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要不然，你又是怎么上位的？”
“你！”
白蕓蕓惱羞成怒。
氣上心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拿起手包砸向對方。
女人敏捷地閃了一下，恰好躲過那只手包。
早就有人看不慣白蕓蕓這副柔弱無辜的模樣了。看見白蕓蕓居然敢動手，她們群情激憤，開始七嘴八舌地數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