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洛辰好歹是她的未婚夫。拒絕未婚夫的擁抱和親近，這也太過分了。

尹星瞳默默忍了半天，洛辰總算放開了她，發動了車子。

低調的四座轎車緩緩向前，從停車場里離開。

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角落里，有一輛純黑色的跑車沉默地待在那里，一動不動。

霍清夜坐在駕駛位上，冷冷地盯著洛辰車子消失的方向，攥緊了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

洛家。

回到家里，吃過晚飯之后，洛辰打開筆記本電腦，習慣性地想要工作。

電腦開機之后，音箱發出叮咚一聲，提醒洛辰有新郵件。

洛辰打開那封新郵件，掃了一眼標題，漂亮的眉毛隨之微微皺起。

尹星瞳看他表情不對，問：“怎么了，洛辰？”

“沒什么。”洛辰回過神，搖了搖頭，“只是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差了。”

尹星瞳問：“你要去哪？”

“去相江一段時間。”洛辰回答，“那邊有個合作項目邀請了洛氏，我準備去考察一下。”

相江……

霍清夜，他不是也剛從相江回來嗎？

難不成這個邀請了洛辰的項目，和先前邀請霍清夜的項目是同一個？

尹星瞳提醒洛辰：“洛辰，你去問問，這個項目有沒有邀請過霍清夜。”

“你說什么？”洛辰蹙眉，“這個項目，居然先邀請了霍清夜？”

“我不知道。”尹星瞳搖頭，“但是，霍清夜也剛從相江回來。”

洛辰沒有說話，臉色沉了沉。

即使溫柔如他，在聽見這樣的消息之后，也很難保持冷寂。

要知道，霍氏和洛氏的體量其實一直相差仿佛，而立場也一直都是敵對。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居然先邀請了霍氏，在和霍氏合作不成的情況下，才邀請了他們霍氏……這樣的做法，分明就是沒把他們洛氏放在眼里。

這個做法，太過分了。

洛辰霍然起身，大步走到隔壁房間去打電話。

尹星瞳看著他的身影，就知道自己的揣測大概是猜對了。

她咬了咬唇，心底忽然升起一陣擔憂。

隔壁。

洛辰撥通電話，沒等對面反應，立刻沉聲問：“是李先生嗎？”

“對對，是我。”電話對面的人未語先笑，聲音里帶著喜氣，“洛總，您怎么有心情來找我。您是不是已經決定要跟我們合作了？啊哈哈哈……”

“李先生。”洛辰臉色微冷，沒有心情聽對面說笑，單刀直入地問，“我聽說你們這個項目，之前找過霍氏，意圖合作。在合作不成的情況下，才把目光轉向我們洛氏的。在貴公司眼里，我們洛氏只是個plan B，是不得已的選擇……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對面笑聲一頓。

洛辰聽見他的反應，心底微涼：“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咳。”黎總咳嗽了一聲，避重就輕，“什么B方案，不就是備胎么。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一點。說出這件事的人，恐怕壓根就是存心想要破壞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嘛。”

洛辰沉聲：“話說得難不難聽，與事實無關。黎總，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有沒有這么一回事，就可以了。”

“這個……”

黎總語塞。

洛辰瞬間了然：“所以，是真的有這么一回事了？”

“咳。”黎總咳嗽一聲，“洛總，別這么說。您可以理解為霍氏跟我們不合適，所以我們才找上了洛氏。”

洛辰嘴角控制不住地痙攣了下，幾乎想要冷笑。

商人就是商人，巧言令色。

即使把這件事說出花來，它的本質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唉，好吧。”半天沒聽見洛辰的回答，黎總大概也知道，他的說辭糊弄不住洛辰。他嘆了口氣，悠悠開口，“洛總，其實我也有苦衷。我身為職業經理人，總得對自己的公司負責。”

洛辰沉聲問：“所以優先選擇霍氏，是對你們自己的公司負責？”

“是的。”黎總的回答很直接，“請問在您公司的財報上，前兩個季度的利潤漲幅是多少？”

洛辰擰眉。

“您不用告訴我具體數據。我也有洛氏的股份，這個數據我心里有數。”黎總頓了頓，“可是，在霍氏，這個數字要可觀不少。”

洛辰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們洛氏現在確實不如霍氏？”

“暫時來說，確實如此。”黎總咳嗽一聲，到底也沒敢把話說死，“不過這世界上的事情嘛，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經濟情況好與不好，都只是一時的，沒有定數。幾年前你們洛氏，也是壓霍氏一頭的嘛。”

洛辰深呼吸了下：“我知道了。”

“呃，洛總您知道就好。”把話說開之后，黎總訕訕，“所以，這次合作您還考慮嗎？”

“考慮。”洛辰聲音轉冷，“為什么不考慮。”

既然現在洛氏正在頹勢當中，那么，他就更沒有理由拒絕別人擺到眼前的合作。

黎總的話雖然難聽，卻也不無道理。如果洛氏能夠穩壓霍氏一頭，至少尹星瞳也就不必從他身邊離開了。

“那好。”黎總沒想到洛辰還會答應合作，頓時喜出望外。他生怕洛辰反悔，連忙一口拋出邀請，“我現在就讓秘書給您訂機票。您明天就來我們這里實地考察吧，保證不讓您失望！”

“可以。”

洛辰答應一聲，掛斷電話。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眸底涌現萬千情緒，站在那里半天不動。

尹星瞳在外頭聽見談話聲音停止，探頭進來，叫了一聲：“洛辰？”

看見尹星瞳，洛辰的表情驟然變得柔和：“嗯，電話打完了。”

尹星瞳嗯了一聲，有點沒話找話：“我知道。電話是說什么的？”

“說的是出差的事情。”洛辰走到尹星瞳身邊，“我明天要出差一趟。”

尹星瞳問他：“也是去相江嗎？”

“是。”洛辰頷首，并不諱言，“去看看霍清夜剛剛拒絕過的項目。”

尹星瞳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愣了幾秒才遲疑著說：“我覺得，沒必要吧？”

洛辰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有些詫異地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