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夜沒動，漂亮的眼睛里閃過嘲弄的光：“隨口說說，而已？”
“我……是。”
白蕓蕓后悔不迭，硬著頭皮點頭。
“所以。”霍清夜輕笑了下，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平時，是不是經常隨口說說？”
他這是在懷疑她的人品了！
白蕓蕓倒抽了一口涼氣：“清夜，我沒有！”
“夠了。”霍清夜收起笑容，表情冷漠，“你平時愛不愛說謊，不是自己說了算的。我明天就送你去體檢，懂了嗎？”
白蕓蕓幾乎哭出來。
其實，霍清夜可能并不是在意她的生育能力。
他有很大的可能只是在借題發揮，表達他對她昨天表現的不滿而已。
即使知道這一點，白蕓蕓還是沒有辦法說什么。
誰讓她昨天一時氣憤之下，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知道了，清夜。”白蕓蕓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強笑著點頭，“我明天就去。”
霍清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霍清夜一走，白蕓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把房間里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他是在為尹星瞳出氣，一定是。
白蕓蕓氣得顫抖，全身上下都控制不住地哆嗦。
這幾年以來，她當然不可能懷孕。因為從尹星瞳離開之后，他就從來都沒碰過她！
哦，不。實際上即使是尹星瞳離開之前，霍清夜也從來都沒碰過她。在霍清夜的印象里，他們僅有的一次，還是白蕓蕓把霍清夜灌醉之后的事情。
她當時本來是想酒后亂性，趁機上位的。可誰知道即使喝醉了，霍清夜都不肯碰她一下。醉倒之后的霍清夜，完全就是非尹星瞳不認！
誰能想到，入主霍家多年、和霍清夜更是糾葛頗深的她，居然都沒上過霍清夜的床？
這件事要是說出去，那群闊太和千金小姐非得笑話死她不可。就連那些不入流的明星網紅，都會拿她當笑話吧！
白蕓蕓想起過去的糟心事，越想越氣。
“啊啊啊！”
她狂亂地低吼出聲，越砸東西越憤怒。
片刻后，方芷寧去而復返，回到臥室門口。
她側耳聽著臥室里傳來的微弱打砸聲，微微瞇起眼睛。
都說雪中送炭，要勝過錦上添花。
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蕓蕓已經失去了霍清夜的歡心。
如果她能幫白蕓蕓得到霍清夜的心，或許，她就可以……
方芷寧勾起唇角，陰惻惻地笑了。
她輕咳一聲，推門走進房間，恭恭敬敬地叫：“白小姐。”
白蕓蕓正沉浸在憤怒里，難以自拔。她花了半天時間，才感知到方芷寧進來了。
“誰讓你進來的？”白蕓蕓也是一時生氣，那脾氣發到了方芷寧頭上，“我有說過要讓你進來嗎？”
方芷寧無視了白蕓蕓的怒氣，微笑地問：“白小姐，你想改變現狀嗎？”
廢話，她當然想。
她做夢都想得到霍清夜的心，可是，她沒有辦法。
白蕓蕓冷聲問：“你有辦法幫我嗎？”
“是，也不是。”方芷寧頓了頓，靠近白蕓蕓，“白小姐，我們可以這樣……”
她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白蕓蕓聽得眼前一亮，隨即又有些懷疑：“這個方法，真的行嗎？”
“當然可以。”方芷寧微笑，“您一定可以借機，嫁給霍少的。”
白蕓蕓聽得一喜。然而歡喜之后，她想起尹星瞳幾年前的下場，又遲疑著問：“可是，嫁給清夜，不代表能得到他的心啊。”
“得不得到他的心，也不是太腰間的事。”方芷寧聽得皺眉，委婉勸她，“嫁給霍少是里子，霍少的愛是面子。面子和里子比，您覺得，哪個重要？”
這個比喻，倒也有幾分道理。
然而方芷寧到底不懂霍清夜的具體情況，說出的話，道理也有限。
“你先走吧。”白蕓蕓最終揮了揮手，“讓我再想想。”
“好的，白小姐。”
方芷寧倒也不急，沖白蕓蕓鞠了一躬之后轉身離開。
留下白蕓蕓看著窗外的夜色，陷入沉思。
……
翌日，工作日。
尹星瞳在家休息一天之后，繼續去霍氏上班。
進了霍氏，她和前幾天一樣，又迎來了奇奇怪怪的目光。
接二連三的“驚喜”之后，尹星瞳已經學會了對這些事漠然處置。
她直接走進電梯，按下霍清夜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連看都不看那些眼光。
看見尹星瞳沒什么反應，那群人也變得更加肆無忌憚，開始大著膽子，在尹星瞳身邊說三道四。
“有些人吶，可真夠不要臉的。”
“就是。聽說她上班的時候根本就不工作，全靠霍總不追究，才能在公司待到今天。”
“咱們霍氏可不是養閑人的地方。”
“這種靠睡上位的女人，也真是夠惡心的！”
一句句流言蜚語，往尹星瞳耳朵里鉆。
尹星瞳沉住氣，把它們當成了馬耳東風。
須臾，電梯到了總裁辦公室的樓層。
尹星瞳走出電梯門，回頭沖著電梯里八卦得正歡的人們一笑。
那些人沒想到尹星瞳會是這樣的反應，都呆住了。
“我聽說過一個道理。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看別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別人是什么樣。”尹星瞳慢吞吞地說，“也不知道這個道理在你們身上，適不適用呢？”
那群人紛紛懵了下，才反應過來，尹星瞳是在罵他們。
電梯里瞬間沸騰。
“你這個小——”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們！”
“尹小姐，我們根本就沒有在說你！”
要么就是砌詞狡辯，要么就是反應激烈的大罵。
尹星瞳沒理會他們，轉身走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那群人的聲音。
尹星瞳看了霍清夜的辦公室一眼，嘆了口氣。
霍清夜給她帶來的麻煩，還真不少。
胡助理遠遠走過來，看見尹星瞳，打了個招呼：“尹助理，早啊。”
“胡助理好。”
尹星瞳笑笑，笑容里多少有些陰郁的氣息。
剛才，她也只是裝作不在意而已。
真正被人說了那么多壞話之后，沒有誰能做到真的不在乎。
胡助理看出尹星瞳情緒不對，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尹星瞳嘆氣，“還是集團里最近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