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進電梯，就聽見電梯叮的一聲，發出警告。
“警報，警報。電梯已超載……”
唰唰唰。
瞬間，電梯里的眼光全都集中在了尹星瞳身上。
“趕快下電梯啊，愣著干什么呢。”
“就是。你一個人耽誤了我們這么多人的時間，害不害臊？”
“你難道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么寫嗎？”
一群人紛紛出言指責尹星瞳。
尹星瞳抿唇，有些惱怒。
剛剛明明有人擠了她一下，占據了她在電梯上的位置。沒有人質疑這件事，卻有不少人異口同聲地斥責她，讓她離開電梯……
這群人做得太過分了。
囡囡也明白這一點。她氣不過，掙扎著想要替尹星瞳辯解：“你們胡說八道！珍珠姐姐她明明是先來的！”
在場的人大都知道囡囡是霍清夜的女兒。因此，雖然囡囡替尹星瞳說了話，他們還是沒有一個人敢于反駁，就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氣氛僵硬而沉默。
尹星瞳待在這里，完全就是個多余的人。
“算了，囡囡。”尹星瞳蹙眉，“我們走吧。”
她不能讓這么小的孩子，為自己出頭。
“為什么我們要走？”囡囡不明白，“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走吧。”
尹星瞳嘆了口氣，下了電梯。
她一走出電梯，就有人在她身后按了關門鍵，動作堪稱迫不及待。
尹星瞳幾乎被關上的電梯門夾到腳。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她回過頭，惱火地看著電梯門關上。
囡囡看出尹星瞳心情不佳，抬起頭問：“珍珠姐姐，他們是不是在欺負你？”
“沒有。”尹星瞳笑笑，“我只是覺得，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很沒禮貌。”
“嗯，是很沒禮貌。”囡囡贊同地點頭，小小的蘋果臉上寫滿了同仇敵愾，“珍珠姐姐這么好，他們怎么可以對珍珠姐姐這樣！何況大家都說，做錯了事要認，不認不是好孩子！”
尹星瞳聽得失笑，揉了揉囡囡的頭發：“囡囡是好孩子，我知道。”
“嗯。”囡囡點頭，語氣認真，“我會永遠做個好孩子，不讓珍珠姐姐難受。”
尹星瞳一陣感動：“乖。”
兩個人又在電梯門口等了一會，好不容易等到下班電梯，尹星瞳總算上了樓。
等她來到霍清夜的辦公室門口，時間已經過了九點零五。
霍清夜正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聽見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他抬起頭，語氣冷淡：“你來晚了。”
“我知道。”尹星瞳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剛才錯過了一班電梯。”
霍清夜沉聲：“遲到就是遲到，沒有理由。尹星瞳，你應該多想想，你能給囡囡做出什么榜樣。”
尹星瞳聽得一陣慚愧。
生平第一次，她面對霍清夜的指責，沒有覺得他的話有什么值得反駁的地方。
尹星瞳不解釋，囡囡卻聽不下去了。
她掙扎著從尹星瞳懷里跳下來，挪動著小短腿跑到霍清夜身邊：“爸爸，不是這樣的。珍珠姐姐沒有遲到，是樓下有人故意針對她，才讓我們遲到了！”
“囡囡！”
尹星瞳連忙想要阻止。
囡囡無視了尹星瞳的眼光，殷切地看著霍清夜。
有人針對尹星瞳？
霍清夜眼神一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
囡囡直接把剛剛被為難的事說了一遍。
她口齒伶俐，人又聰明，復述得活靈活現。
尹星瞳站在旁邊，幾次想攔，卻都攔不住。
囡囡也是鐵了心想替她出氣。無論尹星瞳怎么暗示明示，她都像沒看見一樣。
霍清夜不動聲色地聽著，眼神漸漸冷下去。
等到囡囡把整件事說完，他的表情已經冷得不能再冷。
“爸爸，就是這樣的。”囡囡憤憤不平地揮了揮小拳頭，“那些人好沒禮貌！”
霍清夜微微頷首，看向尹星瞳，冷聲問：“被人欺負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這也不能算欺負啊。”尹星瞳無奈，“沒必要興師動眾吧……”
霍清夜瞇起眼睛。
看見他的表情，尹星瞳恍惚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她剛想補救，就聽見霍清夜叫囡囡：“囡囡，你先去休息室里玩一會。等我叫你出來的時候，你再出來。”
總裁辦公室隔壁，是一間一百平米左右的豪華休息室。
囡囡點點頭，乖巧地拿起玩具，前往休息室。
于是整間辦公室里，就只剩下尹星瞳和霍清夜兩個。
霍清夜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尹星瞳。
他的姿態矯健又優雅，隱含威懾，像一只大型的貓科動物。
尹星瞳頭皮發麻，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咚。
霍清夜伸手，把尹星瞳圈在自己面前的一方小天地里。微微低下頭，仔細觀察著尹星瞳的表情。
尹星瞳被他看得不自在，訥訥地叫他：“霍清夜……”
“為什么不告訴我。”
霍清夜聲音微啞地問。
“這件事沒有告訴你的價值。”面對他的執拗，尹星瞳也很無奈，“我真的不覺得，我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但是，你被欺負了。”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尹星瞳嘆氣，“我甚至不覺得，他們的舉動對我來說能構成什么威脅。”
霍清夜斬釘截鐵地頷首：“很重要！”
尹星瞳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你……”
尹星瞳沒想到霍清夜會如此直接地承認，頓時窒了窒。
“尹星瞳。”霍清夜沉聲，“這些事，我不希望你對我有所隱瞞。”
“為什么？”尹星瞳覺得茫然，有點不安地掙扎，“我們之間，好像還沒有到親密得無話不說的地步吧……”
霍清夜瞇起眼睛：“因為，是我把你帶進霍氏的。既然我讓你來到了這里，就有責任保護你。明白嗎？”
保護她？
尹星瞳頓時一震。
聽見霍清夜的話，她心底莫名酸了酸。
霍清夜深深看了尹星瞳一眼，松開了她，打內線電話叫胡助理進來。
胡助理很快趕來：“霍總，您有何吩咐。”
“調出今天一樓電梯門口的監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霍清夜冷聲，“還有，把撞在尹星瞳身上的人開除掉。”
“是。”胡助理略略猶豫了下，“總裁，開除他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