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反應，尹星瞳完全看不懂。
她到底是喜歡白蕓蕓，還是不喜歡白蕓蕓？
“囡囡。”尹星瞳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說，“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兩全其美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說謊，就要把媽媽打你的事告訴霍清夜才行。”
囡囡咬了咬唇：“可是，這件事不能怪媽媽。”
“不怪白蕓蕓？”尹星瞳更費解了，“那還能怪誰？”
囡囡抹抹眼淚：“都怪那個壞阿姨。”
上次聽見壞阿姨這個稱呼，似乎還是那個保姆還在的時候。
尹星瞳疑惑：“可是，你之前的保姆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不是那個壞阿姨，是另一個。”囡囡小聲，“那個阿姨是剛來的，比之前的保姆阿姨還要壞。她攛掇著媽媽打我，還威脅我，不讓我告訴爸爸。”
尹星瞳聽得震驚了。
過了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人，她怎么敢這樣做？”
難道那個新來的女傭不知道，囡囡是霍清夜的女兒嗎？
為了討好未來的夫人，主動得罪霍清夜的女兒。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
囡囡苦笑了下，難得說出一句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話語：“對她來說，討好媽媽比討好我重要太多了。”
尹星瞳慢慢平靜下來，看著囡囡，臉色晦暗不明。
“那個壞阿姨，我在公司里也見過的。”囡囡小聲，“我記得，她旁邊的人叫她小方。”
小方？
莫非是她印象里的那個小方？
尹星瞳皺眉：“她是不是叫方芷寧？”
囡囡點點頭：“嗯，好像是吧。”
尹星瞳再次震驚。
這一次，她終于猜到了白蕓蕓把方芷寧放到身邊的目的。然而，她還是無法理解白蕓蕓的做法。
方芷寧認為自己是害她失去工作的罪魁禍首，對自己恨之入骨。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白蕓蕓把方芷寧招攬到身邊也不難理解。
可白蕓蕓怎么能讓方芷寧傷害囡囡。她怎么可以這樣做？
“囡囡。”尹星瞳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我不能再看著你受委屈了。”
囡囡現(xiàn)在的模樣，多看一眼她都覺得心酸。
“沒關系的，珍珠姐姐。”囡囡故作堅強地笑，“我沒事。只要我謹慎一點，不惹媽媽討厭，她就不會打我了。”
“囡囡，你真的是……”
尹星瞳聽得心疼，用力抱住了囡囡。
囡囡咧了咧嘴，小手有些笨拙地拍著尹星瞳的肩膀。
霍清夜回到辦公室，推開辦公室的隔門，看見的就是尹星瞳和囡囡互相擁抱的畫面。
她們這是在做什么？
霍清夜有些疑惑，清了清嗓子：“咳。”
尹星瞳嚇了一跳，迅速彈開。
由于動作幅度太大，她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
“尹星瞳？”霍清夜看出她不對勁，“你怎么了？”
“我沒事！”
尹星瞳忍著疼，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話。
不對，她不可能沒事。
霍清夜蹙眉，大步走過去：“讓我看看。”
“我都說了我沒事——”
尹星瞳想把霍清夜的手甩開，顧忌著囡囡在這里，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只是憋著氣小聲說。
霍清夜無視了她的抗議，一下就找到了尹星瞳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后背疼，嗯？”
“……是有點。”
尹星瞳癟了癟嘴。
這家伙的眼神怎么這么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傷口。這都比得上X光了吧？
霍清夜皺緊了眉頭，沉聲吩咐囡囡：“囡囡，你先出去玩一會。”
“好。”
囡囡本來就在心虛，根本就不敢違抗霍清夜的命令。她乖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出了霍清夜的辦公室。
尹星瞳傻了眼：“囡囡，你回來！”
等她開口，囡囡已經(jīng)出去了。
霍清夜看向尹星瞳，冷聲：“傷口在哪，讓我看看。”
尹星瞳還想負隅頑抗：“我不……”
“不行也得行！”
霍清夜不耐煩了，索性直接一把抓住尹星瞳，背對著他死死按在墻上。
尹星瞳惱了，想回頭抽霍清夜一個耳光。礙著姿勢，她死活都沒辦法動一動，只能硬生生被霍清夜撩起了小西裝的后擺。
頓時，她的臉就紅了。
沒什么好害羞的，在海島上穿泳衣的時候，她的打扮可比現(xiàn)在清涼暴露得多了……
尹星瞳閉上眼睛，念念有詞地安慰自己。
霍清夜沒管尹星瞳叨念什么。看著她后背的淤青，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誰弄的？”
“沒有誰。”尹星瞳認命地嘆了口氣，“是我自己不小心。”
霍清夜壓根就不信：“尹星瞳，你當我是傻子？”
“是真的。”
尹星瞳無奈，把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只是礙著囡囡的意見，她才刻意把這件事的起因略去不提。
霍清夜聽完，臉上陰云密布。抬手就想叫囡囡進來，好好訓斥一頓。
尹星瞳看出霍清夜的意圖，趕緊攔住了他：“你這是要做什么？”
霍清夜沉聲：“讓囡囡向你道歉。”
道歉？
至于那么嚴重嗎？
“不用了！”尹星瞳想要制止，“我真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
“別鬧！”霍清夜也惱火了，想要拿開尹星瞳的手往外走，“這件事本來就是囡囡的錯。你不讓她向你道歉，就是在助長她犯錯不認的風氣！”
這件事哪有那么嚴重！
尹星瞳用力把霍清夜往回扯，想要解釋：“囡囡一早就想跟我道歉，是我自己不要的！”
“尹星瞳——”
霍清夜頓住腳步，回頭狠狠瞪著她。
尹星瞳沒想到他會忽然停下，一個重心不穩(wěn)，一下摔倒在霍清夜懷里。
一瞬間，他們的嘴唇相接。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還有薄荷和龍涎香的香氣。
尹星瞳花了半天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一點點瞪大眼睛。
霍清夜眼神一暗，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推開尹星瞳。
尹星瞳看著他，迅速紅了臉。
自從她來到這座城市，他們已經(jīng)接吻過很多次。只有這一次，霍清夜沒有強迫她，而是……
算了算了，她才不想去想這些！
尹星瞳拼命搖頭，甩開腦子里多余的念頭：“霍清夜，你不要怪囡囡。”
“好。”霍清夜聲線低沉喑啞，“我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