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不屑地問：“我要是不放呢？”
“……其實您沒必要這樣。”尹星瞳忍了忍，告訴貴婦人，“這家店里，未必沒有比這條裙子更好看的。”
貴婦人不依不饒：“如果我就想要這一條裙子呢？”
好吧。
這個女人真的是無理取鬧。
尹星瞳不想跟貴婦人多計較，默默放開了那條裙子。
貴婦人自以為得勝，頓時喜笑顏開，一把扯下那條裙子抱在懷里，當個寶似的不肯放手。
這樣的儀態和氣度，別說只是穿金戴銀。即使是英國女王的皇冠加身，也是丑陋的。
尹星瞳不再理會她，扭頭叫來了店員：“麻煩您來一下。”
“好的。”店員應了一聲，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問尹星瞳，“小姐，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嗎？”
尹星瞳點頭，指了指貴婦人手里的裙子：“那條裙子，麻煩您拿一件一樣的給我。”
貴婦人沒想到尹星瞳會這樣做，頓時就傻了眼。
店員看了一眼裙子，拿筆記下尹星瞳的要求：“好的，請您稍等。請問您還有其他需求嗎？”
“沒有了，謝謝。”
尹星瞳禮貌地笑笑。
店員對她印象很好，轉頭就要去拿裙子。
“你給我等等！”貴婦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氣急敗壞地上前，“誰讓你去拿裙子給她的？不許去！”
店員皺眉，有些為難：“這位太太，抱歉。這位顧客是正當要求，我們也沒辦法不理會……”
“那就把這條裙子的所有庫存都給我。”貴婦人眼珠子一轉，“所有庫存都在我這，她就說不出什么了吧？”
店員訥訥：“這，太太。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貴婦人瞪他，“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投訴你！”
店員更為難了。
如果說剛才只是搶一條裙子，那么現在，貴婦人的舉動明顯就是在伸手打尹星瞳的臉。
尹星瞳忍不住怒了：“你別太過分！”
“我就是過分了，你又能怎么樣？”貴婦人冷哼一聲，有恃無恐，“你知不知道，我有的是錢。而你，想買一條這樣的裙子，恐怕都得攢好長一段時間的錢才行吧？”
“我攢不攢錢，和你無關。”尹星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我只知道我現在有錢，這家店也有我想要的貨。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這條裙子！”
店員站在他們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死活拿不定主意。
一邊有錢有勢，另一邊則是占著道理。
他只是個小店員而已。不管哪邊有了問題，他都得遭殃！
“快去！”貴婦人也動了真火，開始不顧一切地質問店員，“我可是霍氏總裁未婚妻的朋友。你得罪我就是得罪霍總，你哪來的底氣？再說，你為什么要為這樣一個女人違背我的意愿。哦，我明白了。莫非是你跟她有一腿不成？”
尹星瞳氣得臉色雪白：“你胡說！”
店員也趕緊表態：“夫人，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指名道姓說你們了嗎？怎么這么激動？”貴婦人倒打一耙，“哦，我懂了。難不成，你們是做賊心虛了？”
尹星瞳更憤怒了。
可她根本就沒有被這樣侮辱的經歷，當然也更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她正在一籌莫展，忽然聽見旁邊有人站了起來，聲音低沉地問貴婦人：“你剛才說什么？她和誰有一腿？”
這聲音很熟悉，赫然就是霍清夜的。
尹星瞳眼皮跳了跳，迅速回過頭，看見霍清夜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貴婦人。
貴婦人大概也沒想到，她打著白蕓蕓朋友的旗號出來，卻會看見霍清夜本尊。
“霍總。”她愣了兩秒才想起來反應，努力擠出一個諂媚的笑來，“您怎么來這兒了。”
霍清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我的產業。我來這里，不應該嗎？”
“什么？”貴婦人瞬間失色，“這是您的店鋪……我、我不知道啊！”
早知如此，就是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這里撒野啊！
霍清夜挑眉：“你是白蕓蕓的朋友？”
“是是。”貴婦人趕緊點頭，巴望著霍清夜能看在白蕓蕓的面子上放她一馬，“我和白小姐感情很好的！”
“感情很好？”霍清夜冷笑，“原來如此。我回去以后就去問白蕓蕓，她到底為什么要和你這種人混在一起。”
貴婦人腿一軟，頓時坐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旁邊選購東西的女人們齊刷刷地后退一步，恨不得離她幾米遠。仿佛這個貴婦人身上有什么致命的病菌，隨時會傳染到她們身上一樣。
誰都知道，被霍清夜厭惡的人，在這座城市里不會有好下場。何況她們家里幾乎都是做生意的，更是要仰賴霍清夜的鼻息過日子。就連曾經和霍氏并駕齊驅的洛氏，最近也被他壓了一頭。
沒有人敢觸怒霍清夜。
在這座城市里，無人例外。
“把她帶走。”
霍清夜厭惡地看了貴婦人一眼，命令店員。
“是。”店員趕緊點頭哈腰，“可是，霍總。她手里的裙子……”
“不賣。”
霍清夜丟下兩個字，簡潔道極點。
店員得了霍清夜的指令，迅速從呆若木雞的貴婦人手里拽出裙子，又跟幾個聞訊前來的保安一起，把貴婦人扔出門外。
處置了貴婦人，尹星瞳身邊恢復了安靜。
只是，霍清夜的眼光一直若有若無，在她身上打轉。
尹星瞳深呼吸了下，決定不在這里多待。她拿了裙子，就要去付賬。
“等等。”
霍清夜聲線低沉地開口，叫住了她。
剛剛他還幫她解決了那個找事的貴婦人，這會功夫，尹星瞳實在不好直接無視他。
她禮貌性地轉過頭，問霍清夜：“有事嗎？”
“嗯。”霍清夜微微頷首，“這條裙子，是買給囡囡的？”
提到囡囡，尹星瞳神色柔和了幾分：“是。”
霍清夜走過去，看了看那條裙子的吊牌：“這確實是她的尺碼。尹星瞳，看來你對囡囡觀察得很細致。”
他的說法，就像她對囡囡是另有所圖似的。
尹星瞳聽得別扭，開口解釋：“我很喜歡囡囡。人對自己喜歡的人和物，往往就會觀察得更深。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知道。”霍清夜勾唇，“我沒有說這件事很奇怪。尹星瞳，是你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