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蕓蕓這才放下心。
她雙腿發顫地走到旁邊坐下。想起剛剛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接到律師對她的威脅之后,她第一時間聯系黑客,讓他幫忙刪除。
又有錢賺,黑客自然答應了,還順便問她要不要處理掉律師這個不安定因素。
白蕓蕓想想能一勞永逸,也就鬼迷心竅地點了頭?烧l知道,黑客會忽然問她要五十萬?
五十萬。
一條人命五十萬,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想到自己又在別人手上落了把柄,白蕓蕓就覺得寢食難安。
叮咚——
又是短信提示音。
白蕓蕓全身哆嗦了下。再看向手機的時候,表情甚至是驚恐的。
他又聯系她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蕓蕓顫抖著拿起手機,發現黑客發了條彩信給她。
彩信上是一張照片,照片拍的是警察局門口的車禍現場。
律師躺在地上,死不瞑目,死相很慘很慘。
白蕓蕓看得胃里一陣翻滾,忍不住扒著床邊大吐特吐。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白蕓蕓吐得厲害,完全沒有精神頭去開門。房間的隔音又好,門外的人許久沒聽見她的回答,也就怯生生地推開了門。
囡囡趴在門縫,看見白蕓蕓吐得厲害,也嚇了一跳,連忙上來扶她:“媽媽?”
這一次,白蕓蕓倒是沒有推開囡囡。
她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吐完胃里的存貨。
看著床下的一片狼藉,白蕓蕓厭惡地皺眉,聲音孱弱得要命:“你還不去收拾地面,是要等著我動手嗎?”
“我,我這就去收拾。”
囡囡點頭,連忙離開白蕓蕓的臥室,去工具間拿清掃工具。
白蕓蕓捂著胸口,閉著眼睛坐在床邊休息。
囡囡動作很快,吃力地從工具間拿了清掃工具來幫白蕓蕓清理地面。
地上的嘔吐物污穢不堪,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囡囡幾乎被熏得嘔吐。然而想到白蕓蕓,她還是咬牙忍著硬撐了下來。
媽媽好不容易讓她做一點事情,她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對,絕對不能!
靠著一股精神頭支撐著,囡囡居然真的清掃完了整個房間。
她松了口氣,把打掃工具扔到一邊,關心地問白蕓蕓:“媽媽,你沒事吧?”
“你自己沒長眼睛,不會看嗎?”白蕓蕓臉色蒼白,面對囡囡的時候仍然沒什么好氣,“都吐成這樣了,怎么可能沒事!”
囡囡臉色黯淡了下,低頭絞著手指:“對不起,媽媽。是我多嘴了。”
“知道就好!卑资|蕓冷哼,“幫我把房間收拾了!
她可不能讓外人看見,她發脾氣的證據。在霍家的下人面前,她要做一個最完美的主母才行。
囡囡哦了一聲,低頭開始收拾。
白蕓蕓看著囡囡瘦小伶仃的身影,眼里閃過一抹算計。
雖然事情已經對她很不利了,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至少現在,最大的不利因素已經被黑客清除掉了。她或許應該找個辦法,好好去處理一下這件事……
……
醫院。
貼身伺候了霍清夜兩天兩夜,尹星瞳終于等到了霍清夜傷口徹底痊愈的日子。
陪著霍清夜出院的時候,尹星瞳只覺得天是藍的,草是綠的,心情無比舒暢。
沒等霍清夜吩咐,她自動自發地收拾了東西,就要陪霍清夜一起離開。
看著她主動的模樣,霍清夜心底忽然一陣不痛快。
這兩天他難得時時刻刻都能和尹星瞳相處,眼下,她卻要離開了。
霍清夜冷冷地問:“能夠離開我,你就這么高興?”
“那是當然!
尹星瞳也沒多想,很耿直地點頭。
霍清夜是個很難伺候的人。尤其是這兩天他大概是有心想折騰她,總是會提出一些明擺著是刁難人的要求。尹星瞳怒在心里,卻也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捏著鼻子照辦。
一次兩次還好,然而這樣的事情頻頻發生,就讓尹星瞳很不耐煩了。
霍清夜當然清楚她的想法,他只是無法接受罷了。
他微微抿唇,神色晦暗地看著尹星瞳的背影。
尹星瞳繼續收拾東西,連頭都沒回。
“尹星瞳。”
沉默良久,霍清夜忽然叫她。
“嗯?”尹星瞳眨眨眼,“怎么了?”
“這次回去,你繼續在我身邊做助理!被羟逡钩谅曊f,“什么時候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你離開了。”
“……”
尹星瞳頓時懵了,手下意識地一松。
她手上還拿著一只玻璃杯。尹星瞳茫然未覺,直接松了手。
砰!嘩啦!
一陣稀里嘩啦亂響之后,玻璃杯整個掉在地上,摔成千片萬片。
霍清夜看得皺眉:“你在做什么?”
“呃,抱歉!
尹星瞳下意識地道歉,低頭就想把玻璃碎片一片片地撿起來。
“尹星瞳!”
霍清夜立刻想要阻止她。
然而,為時已晚。
尹星瞳一個不注意,手指就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割破了,鮮血直流。
霍清夜趕緊走過去,把她手上的碎片丟到一邊,罵她:“你怎么搞的?”
“霍清夜。”尹星瞳無視了他的怒氣,急急地抬頭,“你怎么可以出爾反爾!
這兩天支持她待在他身邊的因素,除了霍清夜是因她而受傷的之外,就是霍清夜會放她走的事了。
霍清夜怎么可以反悔?他怎么可以!
“我出爾反爾?”霍清夜臉色冷下來,“尹星瞳,你搞清楚我受傷的原因。何況我既然受傷嚴重,你待在我身邊照顧我,還需要這么為難嗎?”
“我——”
尹星瞳啞然。
霍清夜這次受傷,確實傷到了一根手上的肌腱。雖說這傷口隨著時間總會恢復,可這樣的傷口,總是會對手部的功能造成一些障礙的。
于情于理,她是該負責沒錯?伤稽c都不愿意對這件事負責!
僵持許久,尹星瞳最終還是搖頭:“我不想照顧你。霍清夜,你放我走好不好?”
霍清夜心口悶了悶,冷聲說:“不好!”
尹星瞳幾乎要被他逼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想怎么樣?
霍清夜煩躁地往后扒了扒頭發,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他何嘗不想問尹星瞳。
他自問,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優容和忍耐。可尹星瞳還是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