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清冷若冰，讓娟姐覺得后背發涼。
“霍總……”
娟姐笑得討好又慌張，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李娟。”霍清夜頓了頓，“你是在四年前進入公司的？”
娟姐遲疑著點頭：“是。霍總怎么忽然問起這個了？”
“四年。”霍清夜仍然沒有回答娟姐的話，而是玩味地抬了抬眉毛，“也是老員工了。”
娟姐賠笑：“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說自己資歷老。”
“呵，無所謂。”霍清夜淡笑了聲，“你的資歷擺在那里，不管說不說，都是我們霍氏的老員工了。——也正因如此，我才想不通。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才買通了你給霍氏使絆子？”
娟姐臉色突變。愣了一會，才想起來要撇清關系：“總裁，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這樣的辯解，聽起來未免無力。
霍清夜勾了勾唇角，把一張紙扔在娟姐面前：“自己看。”
娟姐戰戰兢兢地撿起那張紙，發現那是自己的銀行流水。上頭清楚地顯示，就在昨天，她的銀行戶頭無緣無故多了一大筆錢。
尹星瞳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心底感慨。
雖說她昨天就猜到了娟姐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可她沒有證據。
她也是沒想到，霍清夜居然還真能找到證據。
他對這件事，一定很看重吧。
“這筆錢是哪來的？”霍清夜盯著娟姐，鷹眸一瞬不瞬，“李娟，你最好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霍……霍總。”娟姐額頭上有冷汗滴落，勉強揚起一個笑容，“這恐怕，是我的私事吧？”
“私事？”霍清夜輕呵了一聲，“李娟，放聰明點。你以為，這個理由能瞞得過我？”
“這……”
娟姐倒退一步。
霍清夜沒了耐心，冷聲：“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現在交代。二，我報警，警察會讓你交代。選吧，你想要哪個？”
她能怎么辦？
她哪個都不想選！
娟姐不自覺地看向白蕓蕓，想向她求助。
而霍清夜也注意到了娟姐的目光，視線帶著懷疑，在白蕓蕓臉上停頓片刻。
白蕓蕓心一跳，在心底罵死了娟姐。
該死的！李娟自己死就算了，居然還想拉上她！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霍清夜發現這件事是她做的！她花了多少力氣，才在霍清夜心里留下一個好印象。要是讓他知道她實際上有多不堪，一切就都完了！
“李娟！”不等娟姐說話，白蕓蕓先厲聲開了口，“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居然敢誣陷星瞳！你做出這些事的時候，就不知道為家里人想想嗎？”
娟姐聽得渾身一震。
她心里清楚，白蕓蕓嘴上是在責備她，實際上卻是在用她的家人來威脅。
虧她還覺得，自己讓尹星瞳去送文件就是賺到了。現在看來，簡直是與虎謀皮。
“對不起，霍總。”娟姐深吸了一口氣，“對這件事，我無可辯駁。”
霍清夜微微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認了？”
“是。”娟姐苦笑，“我認了。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其他人沒關系。”
除了認罪，她還有別的法子嗎？
“很好。看不出來，你居然還這么講義氣。”霍清夜冷哼，“既然你講義氣，我也不好讓你失望。尹星瞳，報警處理。”
尹星瞳站在旁邊愣了半天，總算反應過來，報了警。
警察很快前來，把娟姐帶走了。
一直到離開霍氏，娟姐始終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看她不敢說話，白蕓蕓總算松了口氣。
臨出門，白蕓蕓刻意壓低聲音，在娟姐耳邊夸獎她：“做得好。放心，就算你真進了監獄，我也會照顧你家里的。你的選擇，很明智。”
娟姐默默聽著，勾起抹自嘲的苦笑。
她的選擇？她有選擇的權利嗎？
真是可笑。
白蕓蕓殷殷送走了娟姐。
霍清夜面無表情地看著白蕓蕓，眸底一片深邃。
娟姐離開之后，白蕓蕓滿意地回頭，卻剛好對上霍清夜冰涼的眼神。
她心里頓時一驚，強笑：“清夜，你為什么要那樣看著我？”
“看看罷了。”霍清夜頓了頓，玩味地勾起一抹微笑，“你和那個李娟，倒是挺親近。”
她這是被懷疑了嗎？
白蕓蕓有些僵硬地搖頭：“沒有。我跟她都不認識，怎么會親近？”
“是么。”霍清夜頓了頓，“不親近的話，你剛才和她說的話，就算是交淺言深了？”
白蕓蕓窒了窒，無法反駁。
僵了半天，她只能笑著說：“我只是覺得，那個李娟挺可憐的。聽說她家里也是有兒有女的，怎么就一時糊涂呢……”
霍清夜淡淡看了她許久，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是呀，本來就是這樣。”白蕓蕓點點頭，整個人慌得不行。她再也受不了霍清夜帶來的壓迫感，假笑著說，“清夜，我不放心囡囡一個人待在家里，就先回去了啊。”
霍清夜頷首：“回去吧。”
“哎。”
白蕓蕓走了。
她走得很急很急，幾乎是倉皇逃竄著離開的。
看著她狼狽的背影，尹星瞳幾乎是第一時間開口：“誣陷我的人不是娟姐，是她。”
霍清夜眼神閃爍片刻，沉聲說：“這件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查出是誰動了手腳。
如果他不處理好這件事，那么接下來，恐怕誰都敢在霍氏頭上動土了。
“這件事怎么不重要？”尹星瞳不理解，“我的清白在你眼里，就這樣一文不值嗎？”
霍清夜蹙眉：“我沒有這樣說過。”
“對，你確實沒這么說過。”尹星瞳冷笑，“可你就是這樣做的！”
“尹星瞳——”
霍清夜本來就心煩。聽見尹星瞳的話，他忍無可忍地抬頭。
尹星瞳不服氣地和他對視：“我說錯了嗎？”
霍清夜微微抿唇，眼神轉為陰沉。
他從沒想過要無視這件事。但以對方的實力，現在就算去追查這件事，恐怕也只是白搭。
他只是想等等，等到這件事有了眉目再出手。到時候一擊必殺，難道不好么？為什么尹星瞳就是無法認同他的做法？
僵持許久，霍清夜沉聲說：“放心，我不會放棄的。你再等一段時間，我一定還你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