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壞孩子，最壞最壞的壞孩子！
囡囡越想越難過，哇地哭了出來。哭聲撕扯著聲帶，讓她喉嚨發痛。
囡囡難受得厲害，哭得也更聲嘶力竭。
“囡囡！”尹星瞳慌了，手忙腳亂地去抱她，“怎么了，怎么哭了？”
“姐，姐姐。”囡囡抽噎，“我是壞人，我不是好孩子！”
到底是怎么了？
尹星瞳聽得茫然，想要安慰囡囡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正在手忙腳亂，忽然聽見前頭有人一聲尖銳的嘶吼：“賤人，你都對囡囡做了什么！”
下一秒，一道纖細的人影飛撲過來，狠狠一巴掌甩在尹星瞳臉上，整個人也撞在了她身上。
尹星瞳全無防備。被白蕓蕓一撞，她整個人沒了重心，倒在地上，肩胛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囡囡原本被她抱在懷里，這時也摔到了地上，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囡囡！”
尹星瞳急了，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就要去看囡囡。
白蕓蕓一腳把她踢得老遠：“你也配看囡囡！剛才不是你把她摔出去的嗎？”
尹星瞳抬起頭，怒罵：“白蕓蕓，你是不是瘋了！”
明明是白蕓蕓把她撞了出去，怎么還反咬一口！
“我瘋了？”白蕓蕓不顧形象地嘶吼，“明明是你惡毒！尹星瞳，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也知道你想嫁進霍家做少奶奶。可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能跟囡囡過不去啊！她還是個小孩子，要對付她，你于心何忍！”
完全都是胡說八道！
尹星瞳氣得全身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蕓蕓剛才的怒喊，讓門口聚集了不少人。
見狀，他們一個個都開始竊竊私語，對尹星瞳指指點點。
“這是誰啊，怎么跟咱們前任的少奶奶那么像？就連惡毒的心思，都如出一轍！”
“你弄錯了，她可不是咱們的前少奶奶。不過，她這份惡毒，跟之前那位少奶奶可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嘖嘖，我看也是。又一個想攀龍附鳳的賤人！”
傭人們長期受白蕓蕓的小恩小惠，這時當然都向著白蕓蕓說話。
他們一個個把尹星瞳貶得一文不值，仿佛她連他們腳底下的塵泥都不如。
尹星瞳精致的巴掌小臉變得慘白。隱約覺得，這幅場景熟悉無比。
她倒抽了口涼氣，頭忽然痛得厲害，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不停攢刺。
不行了。
她連一分一秒，都無法再忍受下去！
尹星瞳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大宅。
看見尹星瞳跑開的身影，白蕓蕓眼里閃過得意。
不管尹星瞳回來之前，還是回來之后，都不是她的對手。
跟她斗？做夢！
白蕓蕓看向旁邊嚼著舌根的下人們，高貴地下令：“行了，都別說了。你們幫小小姐清理一下，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話音剛落，白蕓蕓提起裙擺，消失在樓梯口。
……
尹星瞳剛要走出霍家，就聽見身后傳來白蕓蕓的聲音：“站住！”
尹星瞳腳步頓了頓，回過頭。
白蕓蕓跑到她面前，臉頰泛著運動后的健康粉色，微微氣喘著冷笑：“誰讓你走了？我有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白蕓蕓，你別欺人太甚。”尹星瞳忍無可忍，“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是哪里來的權力限制我的行動？”
“就憑我是這里的女主人！”白蕓蕓仰頭，姿態傲慢，“我才是清夜未過門的妻子！”
尹星瞳諷刺地笑：“哦，原來你只是個未過門的而已？看你的架勢，我還以為，你已經成功跟霍清夜結婚了。”
“你！”
白蕓蕓被尹星瞳戳中了痛處，臉皮開始發紫。
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提過要跟霍清夜結婚的事。然而，霍清夜卻從來都沒有正面回復過她。要么說是不到時候，要么就干脆無視了她。
這件事本來就是白蕓蕓的心病。現在被尹星瞳提起，她更是忍無可忍，抬手就要扇尹星瞳的耳光：“你該死！”
尹星瞳眼疾手快地截住她的手，還了一耳光給她。
啪！
白蕓蕓愣住了：“你敢打我？”
啪啪啪！
回答她的，是三個耳光。
尹星瞳打完，把白蕓蕓狠狠往外一推。
白蕓蕓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尹星瞳冷眼看著她，“我早就說過，不要來無故挑釁我。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白蕓蕓哆嗦了下，嗚嗚咽咽地哭了。
尹星瞳皺眉，有些疑惑。
剛才白蕓蕓的表現，可不像是會被這幾巴掌弄哭的模樣。
她現在，到底在搞什么鬼？
沒等尹星瞳發問，霍清夜低沉含怒的聲音，就驀然在她背后出現。
“尹星瞳，你又做了什么？”
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尹星瞳有些詫異地回頭，對上霍清夜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寫滿了失望，憤怒，還有許多她也看不懂的情緒。
他在想什么？
“霍清夜，情況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尹星瞳身體的反應先于大腦，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你聽我說……”
“夠了！”
霍清夜低喝一聲。
尹星瞳被他嚇得一個激靈，話頭也頓住了。
霍清夜高高揚起巴掌，瞪著她。
他這是要對她動手？
尹星瞳微怔，忽然憤怒無比。
白蕓蕓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霍清夜，恨不得替他揮下這一巴掌。
然而過了半天，霍清夜還是放下了手。
他直接忽略了尹星瞳，走到白蕓蕓身邊扶她起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蕓蕓大喜過望，柔弱地啜泣，“清夜，我只是好害怕。”
霍清夜嗯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從尹星瞳的角度看過去，他們的背影剛好重合，姿態看上去也極親密。
他們倆果然是一對。
尹星瞳臉色白了白，轉身大步離開霍家，頭也不回。
霍清夜分明聽見她離開的聲音，卻沒有要攔住的意思。
他現在，對尹星瞳非常失望。
尹星瞳怎么可以去害人？她現在失去了對從前的記憶，應該變得額天真純潔才是。
今天，她的反應分明給了他一記耳光。
霍清夜抿緊了唇，眸色明滅不定。
白蕓蕓握住他的手，低泣：“清夜，我到底哪里惹了尹星瞳？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