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看著模樣異常的霍清夜,有些擔憂。
而霍清夜情緒低沉了一會兒,臉色又恢復了冷漠,只是那眼底的那一抹黑深沉得可怕。
“爸爸,你沒事吧?”囡囡再次開口。
“沒事。”霍清夜的語氣平鋪直敘,沒有一絲情緒,讓人琢磨不清他在想什么。
囡囡用余光悄悄打量著霍清夜,確認他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霍清夜只不過有了自己的思量。
既然尹星瞳沒死,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尹星瞳’,那么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說,是被洛辰給隱藏起來的真相。
是怕他把尹星瞳搶走么?
霍清夜有些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現在他已經發現真相,那么要做的就是讓尹星瞳回到他的身邊。
不管尹星瞳還恨不恨他,他都要尹星瞳。
他會慢慢消除尹星瞳對他的恨,他要彌補。
司機開得很快,還有一段路程就要回霍清夜的別墅了,他揉揉眉心,靠在了椅背上閉眼小憩。
而這個時候,囡囡忽然奇怪地說:“怎么后面那輛車一直在呀,它是不是跟著我們?”
原來,她百無聊賴,所以四處張望著,便看到了身后,一直有一輛黑色的面包車跟著他們。
這輛車囡囡在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過了,當時她還沒有多想,現在就連回家的時候也看見了,囡囡雖小,但身處在霍清夜和白蕓蕓的身邊,可不傻。
此話一出,霍清夜微闔的眼睛陡然睜開,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他回頭一看,果見身后緊跟著一輛面包車,而且跟車技巧十分拙劣,一眼就讓人看出是跟著他們。
囡囡睜著大眼睛看向霍清夜,二人對視一眼,霍清夜率先道:“不用管他。”
囡囡點了點頭,抱著布偶熊乖乖地坐好。
霍清夜冷眸微瞇,又再一次回頭望了望跟著他們都那輛面包車。
一直到他們到達別墅以后,那輛面包車才不知所蹤。
他們一回來,白蕓蕓就立馬迎了上來。
“清夜,囡囡,你們回來啦。”白蕓蕓掛著溫和的笑意,上來便挽住了霍清夜的胳膊,一派親密無間的模樣。
而霍清夜只是幾秒之后,便抽手躲開了,尹星瞳現在沒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暇和白蕓蕓多周旋。
“你把囡囡待下去,照顧好她,我去書房。”霍清夜淡淡地說完,沒有再多看白蕓蕓一眼,轉身就直接進了別墅,留白蕓蕓一個人站在原處。
看著霍清夜離去的背影,白蕓蕓一咬牙,將心中的不快藏起,這才轉過身來拉過囡囡。
“今天去哪了?”她一邊拉囡囡進去,一邊帶著質問的口吻問。
囡囡下意識地縮縮脖子,道:“沒去哪,爸爸帶我去玩了。”
“是嗎?”白蕓蕓有些不信任地盯著囡囡,追根到底:“玩什么了?”
囡囡心中不安,還是硬著回答道:“去喝了咖啡,四處逛了逛。”
她的回答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白蕓蕓冷哼一聲,盤問這個丫頭也問不出來,還是到時候再問她派出去的人好了。
帶著囡囡走進別墅,她便直接吩咐傭人把囡囡帶回房間里,她自己轉了個彎,往霍清夜的書房而去。
白蕓蕓站在書房的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叩叩”
“清夜,我能進來嗎?”她的聲線溫柔嬌媚,隱隱含著一絲刻意的討好。
“有事?”里面,霍清夜的聲音微冷。
白蕓蕓的臉色一僵,倒是頗有些委屈,“沒事不可以進來嗎?”
里面安靜了幾秒之后,才再次傳來霍清夜的聲音:“進來。”
得到允許后,白蕓蕓心中一喜,推門進了書房。
“清夜,剛剛出去一趟,累不累呀?”白蕓蕓來到霍清夜的身邊,作勢準備給他捏肩。
卻被霍清夜抬手阻止了,“不累,你先別碰我。”
聞言,白蕓蕓神色一頓,接著受傷地說:“清夜,你最近對我怎么這么冷漠……”
霍清夜頓了頓,露出一抹倦色,的確,他最近對白蕓蕓冷落了不少。
沉吟了片刻,霍清夜才低低地說道:“蕓蕓,尹星瞳真的沒死。”
他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地敲在白蕓蕓的心上,只見白蕓蕓的臉色越來越潰敗,寸寸蒼白。
“清夜……你別開玩笑了,事實是什么樣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你還要記著尹星瞳多久?真的過不去這個坎了么?”
霍清夜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白蕓蕓紅了眼,死死地盯著霍清夜,“難道我這么久以來為你做了這么多你都看不見嗎?你要為一個死人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說著,她的語氣激烈了不少,淚水奪眶而出,每一句都在宣泄她的不滿和怨恨。
這么久了,她付出就好像石沉大海了一般,豈能心甘?
許是白蕓蕓哭得太過悲傷,霍清夜的眸子閃爍了一下,語氣都不由得軟了幾分:“蕓蕓,別哭了。”
想起白蕓蕓為霍家做的一切,霍清夜終是不忍心過分地對她視而不見。
白蕓蕓幽怨地望著霍清夜,不語,她把她想說的都說完了,等著霍清夜說。
霍清夜嘆了一口氣,嗓音有些嘶啞:“尹星瞳,她真的沒死,真的。”
見他如此強調著,白蕓蕓的臉色有了幾分凝固,而霍清夜繼續道:“我看見她了,她還在。”
“你騙人!清夜,你清醒一點,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你是不是對尹星瞳太過愧疚,所以才這么一直耿耿于懷?”
霍清夜抿緊薄唇,氣氛開始冷凝。
白蕓蕓眸含淚水,固執地盯著霍清夜,“清夜,你可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奶奶。”
她搬出她的最后底牌。
果然,霍清夜的眼神驟然一冷,臉色十分難看,眉目間都是戾色,“蕓蕓,不用你提醒,我記得。”他說完,將目光一點點挪到白蕓蕓的身上,話鋒突轉:“但是,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么。”
白蕓蕓的心臟一跳,咬著唇微垂下頭。
是的,霍清夜最不喜她一直拿這件事來牽制他,像威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