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月三言兩語便說的母女倆漲紅了一張臉,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反駁她。
當初,云繼安的確說過這些話,可那都過去那么多年了,父子之間是最親的,哪有記著隔夜仇的道理。
可是,如果鄧茹這么說的話,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臉。
當初云繼安為什么和云家鬧翻了,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在一旁的云舒,再一次被羞辱,心里漸漸有了不甘。同樣是云家人,白曉月是云家的媳婦,都能享受這么好的生活,自己過來了,卻要和母親住在外面,冷冷清清的,連門都進不了。
這世界,還真是不公平。
“怎么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白曉月冷笑道:“鄧茹,你以什么身份在我面前和我說,你是我的長輩。如果說,你是按年齡算的話,的確是。滿大街的大媽大嬸,那都是我的長輩。”
“白曉月,你!”
“我什么,我說的不對嗎?還是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和我的婆婆比一比,不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回去照照鏡子。再好的衣服,也要看穿在誰的身上。氣場這種東西,可不是你能夠?qū)W得來的。”
鄧茹緊抓著自己的衣角邊,看著白曉月毒辣的樣子,真沒想到,鄧琴居然找了一個這么厲害的兒媳婦。
她自己不來,居然讓一個晚輩來這么和她說話。她是小看鄧琴了,這么多年不見,這個女人居然也學會了耍心機玩手段,自己躲在背后裝無辜嗎?
“白曉月,你覺得,自己這么賣力,為鄧琴出氣,被她當槍使,很好嗎?你是在這應(yīng)付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惡人是你來做,最后你能得到的,只有一個惡名,她鄧琴永遠都是那個善解人意的。”
“喔,原來,你還知道這個方法。”
白曉月不緊不慢地回答了一聲,將手里的茶杯放下,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還會在自己的面前用什么離間計,真以為,她是白癡還是傻子,就這么輕易的相信了她說的這些話嗎?
“你這么聰明,怎么會甘心被別人利用。你對你婆婆這么好,就沒有想過,她對你的好,只不過是想利用你,博取你的同情嗎?當年,繼安愛的人,一直都是我,如果她真的這么好,知道我們相愛,她就不該嫁給繼安,插在我們中間。”
白曉月只是聽著,沒有著急表態(tài)。
以鄧茹的說法,當年的事情,她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真正的第三者,是鄧琴?
曉月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越是接觸,她越是好奇起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用的什么方法,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說出這些話來,顛倒是非黑白,毫不含糊,面不改色。
看著她精彩的表演,曉月并沒有半點表示。
她的沉默給了鄧茹極大的鼓勵,鄧茹心想著,可能,白曉月的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自己這么說,她或許也覺得有些道理。
她繼而說道:“我一直把她當成我的姐姐,從來沒有想過要拆散她的家庭。可是,和繼安分開,我很痛苦。我和繼安說,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靜靜的在他身邊,看著他幸福就夠了。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那個孩子出現(xiàn)。繼安,他不忍心看我受委屈……”
鄧茹說著,演技超群的她,竟然雙眸中泛起了水霧,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情不自禁想要相信她說的話了。
“然后呢?”
“我一直覺得,姐姐是善良的,我無心破壞她的家庭。當時我胎兒不太穩(wěn),繼安非要帶我回云家養(yǎng)身體。我只是沒有想到,婚后的姐姐,因為嫉妒,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為此,還對我下狠手。到現(xiàn)在,當時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
在鄧茹的口中,她自己完全成了最無辜的人,無心爭奪些什么,而鄧琴的嫉妒,讓她變成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害死她的孩子,險些連她自己的命都沒了。
這和曉月從鄧琴那里聽到的,完全是不同的兩個版本。而就是這個說法,一直讓云繼安深信了二十幾年,一直到現(xiàn)在,對鄧琴都還存在著很大的誤會,甚至當初不惜對阿霖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來。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可以做的,這樣的他,真的不配做阿霖的父親。
可曉月沒有立場站出來說這些,只能在心里理清楚。就算她沒有看到當年的真相,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鄧琴是無辜的,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相信自己的婆婆。
這是她的直覺,她知道,婆婆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更不屑去做這樣的事。
那么,最大的問題,就在鄧茹身上。
那天晚上,她很緊張那塊玉墜,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掛在她的脖子上才對。
曉月的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紅繩上,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我記得,一開始,是我婆婆和公公先認識的,對吧?”
鄧茹沒料到白曉月會突然這么問,回過神來,她只好說是。
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沒有必要撒謊。
“當時,他們兩個認識的時候,關(guān)系很不錯,公公對婆婆的態(tài)度也很好,兩個人很有好感,我說的對嗎?”
“是!”鄧茹不得不順著白曉月的話說下去:“可是……”
她還想補充一些,再次被曉月給打斷了:“可是,就在認識你之后,公公對我婆婆的態(tài)度,突然有一天,發(fā)生了徹頭徹尾的改變,我說的,不錯吧!”
白曉月一個個問題問下去,鄧茹不能否認,只能順著她,回答說是。
白曉月勾起了唇角,看著她繼續(xù)問道:“我只有一個疑問,為什么,公公在認識你之后,突然有一天,就對我婆婆態(tài)度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這……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曉月明顯感覺到了,她剛才猶豫了一下,雖然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看上去沒有什么問題,可她還是能分辨得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曉月又反問了一句,眼睛不曾從她的臉上移開過。
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被逼問的局面,鄧茹心里有些慌了,她雙手疊放在一起,手心里已經(jīng)滿是冷汗。一個晚輩,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氣場,此時此刻,她竟然不敢直視她那雙眼睛,就連說話,也沒了剛才的底氣。
沒有忘記那天晚宴上,白曉月追出來,把玉墜還給她的事情。她見過那個玉墜,是不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