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先一步上車，沒有仔細去聽楊夢怡到底和李卿宇說了些什么，可她大概知道，那不會是什么令人高興的事情，看她臉上的表情便能猜到一二了。

對于她的執著，曉月也很是佩服，都到現在了，她還是不愿意放棄。人若是放不下，那也是一種痛苦。

“有時候，她自己應該也很痛苦。”曉月看著遠處的兩個人影，一個很是平靜，冷漠得讓人可怕，另一個……眼中的痛苦已經表明了一切。

明明知道是痛苦的，還是要繼續下去，曉月已經有些佩服她了。

“痛苦，卻還要繼續。說不定，不是說感情的事情。”他沒有錯過李卿宇臉上那轉瞬即逝的驚訝，應該是楊夢怡說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然，李卿宇怎會有這樣的表情。

“這個時候，不是感情，還能是什么？”

云天霖笑而不語，本來可以直接走的，不過，他想，或許月月還要和他們打個招呼，再等等也沒關系。

“他們……應該在說什么合作案。”張笑坐在后座上，有些尷尬自己又成了電燈泡。本來想自己回去的，白助理卻非要她一起，說是自己打車浪費錢，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車。

“你能看得懂？”

“不是很清楚，可看他們的唇形，應該是合作案吧？”張笑也不能確定，至于楊夢怡提到的合作案，難不成是和伊蘭那邊的合作嗎？

她好像聽說過，伊蘭之前是和歐陽家在國外的公司合作的。合約到期，對方因為對合約不滿意，這才提出終止合作。

之前，楊夢怡不是親自見過伊蘭的總裁嗎？

看現在的情形，合作案應該沒有順利拿下。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競爭對手可是云總。迄今為止，還沒有云總出手拿不下的項目。

聽張笑這么說，云天霖便以為，楊夢怡是想讓李卿宇幫忙歐陽家的生意，要不就是讓李卿宇幫她挽回這次的合作，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沒什么用。

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沒有用了。

就算沒有RV存在，以蘭優的行事風格，也不會再和歐陽家合作。如今，歐陽家的經營模式，也不適合伊蘭今后的發展前景，終止合作，是必然的。

他們如今該做的，是把公司的重心放在其他事情上，不要讓伊蘭的事情導致連鎖反應，不然，后果就真的嚴重了。

不過，目前看來，他們似乎還沒有想到這點，居然還在伊蘭這棵樹上吊死，他真不知道，這么多年，歐陽家的公司是怎么經營下來的。

就依靠著伊蘭以前簽訂的十年合同一直維持到現在，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后沒有和伊蘭合作會如何，他也是佩服。

見那兩個人說完散開，楊夢怡只能看著李卿宇決然的背影，就算再絕望，她也無能為力，結局早就已經注定了。

“我們先走。”李卿宇打了個招呼，便發動了引擎，云天霖隨后一起離開，只留下楊夢怡一個人在那。

李卿宇剛剛已經把話都和她說清楚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她還能怎么樣。

心里的不甘心一點點吞噬了她的理智，所有的不婚順利，全部都湊到了一起，楊夢怡只覺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不幸運的那個人。

“我……我絕對不會這樣放棄的。”

就算歐陽家垮了，也不能將她打倒，她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認輸。她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屬于她的。

車子轉彎的時候，曉月無意中從后視鏡里看到了還站在原地的楊夢怡，那陰冷的目光不由得讓曉月心里一緊，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楊夢怡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總之……剛才的眼神，竟然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云天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關心地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曉月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有點困了。”

她安慰著自己，或許剛才是她多心了，楊夢怡一直這樣怪怪的。

如今，孩子慢慢在長大，她心里有些擔心是難免的，這應該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云天霖握了握她的手，讓她安心。特地放慢了些速度，讓她先躺一會，等到了公司的時候再喊她。

曉月靠在椅子上假寐，不知為何，腦子里總浮現出楊夢怡那雙陰沉的眼睛，那就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兩個孩子，醫生說，她要保持輕松的心情，不能太緊張了。

一整天，曉月總覺得自己有些失神，直到回到家里，她才安心了許多，今天下午，她又想起了當時那個孩子離開時的那天，還有當時歐陽雪的樣子。

她做了噩夢，沒敢告訴云天霖，只怕他會擔心。

夢里，楊夢怡一會就變回了歐陽雪的臉，一會又變成了楊夢怡的樣子，可她的手里一直抱著一個襁褓里的孩子。

曉月聽不清她說些什么，只記得，那個樣子的她，很可怕。

此時回到家里，曉月還在想那個可怕的噩夢，就連云天霖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感覺到手里傳來的溫熱，她才回過神來，云天霖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她的面前，很是擔心地看著她。

“月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吃完午飯之后就魂不守舍的，臉色也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這個樣子，云天霖真的很擔心她。

“發生什么事了，一定要告訴我，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曉月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云天霖說，這才慢慢把自己做夢夢到的事情告訴他。

“做噩夢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云天霖蹙著眉頭，可以想象當時她會有多害怕。

“你那個時候在忙工作，我不想讓你擔心。”

“傻妞，你要是不說，更會讓我擔心。那只是一個夢，別怕。不管是你還是孩子，我都會保護好，不會讓他們有半點閃失的。”

云天霖把人抱在懷里，緩緩拍著她的背，只希望自己的話能夠讓她安心。那個孩子始終是她心里的一塊病，想要徹底愈合，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