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xì)向來,二十多年前,劉玉婷陷害她的母親婚內(nèi)出軌,那般不擇手段,只為嫁給姑蘇玉峰。如今,自己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曉月實在不懂這些人眼中所謂的愛情。
在她看來,愛情是專一的,身心都是如此。若是深愛,便不會改變。她從來不信,說什么時間會逐漸消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那些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卻不曾想過,時間在消磨一些東西的時候,有些感情也會隨之沉淀,變得愈加深刻。
會被消磨的,都不是真正的愛,她也堅信,不管再過多少年,她和阿霖之間的感情,也不會被時間消磨,只會愈發(fā)深刻,深入骨髓。
“你應(yīng)該習(xí)慣這些,見的多了,就麻木了,沒什么好感慨的。”余紫顏的話說得很輕松,似乎很樂意看到那份感情變質(zhì)。
的確,劉玉婷的背叛,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好事,可這不代表,她期待這一幕發(fā)生。那是劉玉婷自己的選擇,走到這一步,只能說明,或許當(dāng)初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對姑蘇玉峰存著的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也許,她只是覺得,奪走母親的幸福,能夠讓她有成就感,或是報復(fù),或是尋找心理平衡,卻不是真正的愛。
“我很好奇,你對我哥,究竟是怎樣的感情。”這是曉月一直沒有看透的,眼前這個女人,功利心很重,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甚至不惜利用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可就這樣一個女人,當(dāng)她說出,自己是真的愛姑蘇墨的時候,她不禁有些想要去相信。可仔細(xì)想來,她心里的愛卻不是這樣的,這份感情,究竟是真是假,她早已經(jīng)看不清了。
聽到白曉月這么問,余紫顏突然間笑了起來,輕抿了一口咖啡,苦澀,卻香醇,就像她現(xiàn)在對墨的感情一樣。痛苦著,卻是她最為珍貴的回憶。
“這個問題,似乎連我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又怎么回答你。”她的笑容有些苦澀,又像是想表現(xiàn)得灑脫。
正確的說,應(yīng)該是她們之間的愛情觀不一樣。在白曉月的眼里,這份愛情就是她最珍視的東西,為了云天霖,她可以放棄所有。
可是她做不到,就好比姑蘇墨讓自己放棄姑蘇家的一切,和他一起離開姑蘇家,從頭開始。
非要她在姑蘇家和墨之間做一個選擇,她選不出來,兩者對她來說,都同樣重要。而且,明明兩者是可以同時得到的,為什么非要她選擇一個。
墨本來就是理所當(dāng)然姑蘇家的繼承人,等姑蘇玉峰百年之后,公司遲早要交到姑蘇墨的手里。她無法理解這對兄妹,為什么總要執(zhí)著于過去那些恩怨。
吳靜已經(jīng)死了二十多年了,明知道姑蘇玉峰不會因為過去那些事情把劉玉婷給趕出去,他們還是要碰個魚死網(wǎng)破。
只要姑蘇墨順理成章繼承風(fēng)廷集團,劉玉婷母女兩個也不能怎么樣。至于陳浩,他不過是個外姓人,姑蘇家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資格說什么,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這兄妹兩個卻要用更極端的方法去解決,不管自己怎么勸都沒有用。非要她選擇,她只能選擇用自己的辦法。
在姑蘇家,她是沒有任何地位的,自然不能和他們一樣反抗姑蘇玉峰的意思。可偏偏,只是這一點,姑蘇墨都無法理解她。
以至于他們兩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無法理解姑蘇墨的想法,姑蘇墨也不會理解她的。如此下去,只能讓彼此越走越遠(yuǎn)。每當(dāng)想到這里,余紫顏心里都是痛的,卻無法改變。
她做不到妥協(xié),姑蘇墨也是一樣的。
所以,她才會在楊夢怡出現(xiàn)的時候,答應(yīng)和她合作。
可這個合作,并不意味著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見過這么多,余紫顏又怎么會讓自己處于被動狀態(tài)。不管楊夢怡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會受其他人的擺布。
幫白曉月,只是她的舉手之勞。在姑蘇家所承受的一切,她不會忘記,尤其是劉玉婷母女給她帶來的恥辱,她這輩子都記得。
既然她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現(xiàn)在機會也來了,為何不和白曉月合作。若是這件事成功了,他們和姑蘇玉峰之間的仇恨化解開,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墨之間的問題,也會消失不見。
余紫顏一直認(rèn)為,是因為她和墨之間的立場不同,才讓他們越走越遠(yuǎn)。她卻不知道,姑蘇墨放棄這段感情,只因為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不想耽誤彼此,余紫顏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回憶里懷念的那個女孩。
甚至,他們之間或許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愛,只不過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罷了。
兩個人就坐在邊上,偶爾說上一兩句話,看似是許久不見的故友,可只有她們自己心里明白其中真正的關(guān)系。
曉月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和余紫顏見面的時候,李敏淑也正好來了咖啡店。
看到白曉月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似乎在說什么神秘的事情。李敏淑的好奇心使然,想要知道她們在聊些什么,只是,她們說的話,她都聽不太清楚。
以為自己躲得很好,她正豎起耳朵,想要多聽到點什么,卻不想,一個人影已經(jīng)站在自己面前,白凈的手指輕叩著桌面,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白曉月就覺得好笑。她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李敏淑原來這么八卦。還是上次的事情,這個女人還在耿耿于懷。
“李小姐,好聽嗎?”曉月似笑非笑看著她滑稽夸張的表情,一陣無奈。這樣的人,當(dāng)初是怎么留在阿霖身邊做事的,他居然也受得了。
“……”李敏淑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眨著眼睛看了看白曉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曉月,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余紫顏笑著:“你慢慢解決,我先走了。”
曉月點了點頭:“李小姐,我還以為,你換到行政部之后,會收斂一點的。”曉月雙手環(huán)胸看著她,像她這樣的,還真是不好處理。
“我……我不過是來喝咖啡的,我又沒干什么。”
“哦,是嗎?可是我剛剛怎么感覺,你似乎想要知道點什么。”
李敏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干脆站了起來:“我……我只是來買咖啡的,可不像白助理這么清閑,我要先走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曉月冷冷一笑,這才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