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雅無動于衷,垂眸道:“那與我何干?我不需要他的在乎。而且他的在乎,不過是因為我身為他的妻子,別人動了他的所屬品。”
“姐姐,阿鷺想的是你的藥引,只有賀大人才有能力找到。我們還是回去吧……”
沁雅無力的一笑,搖搖頭,“阿鷺,這話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從你嘴里說出來,我不想再聽到。就算治好這個病,我同樣是生不如死。”
當初為了止痛,她服用了那么多的五石散。
說著說著,沁雅感覺骨子里的那種令人發瘋的痛苦又來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她的臉上還是露出懼怕的神色,這種痛苦經歷過一次,就永遠令她恐懼。
更何況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結束,好轉起來。
徐大夫說,五石散的癮,一次次的挨過去以后,就會慢慢的減輕,但沁雅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只覺得次次都是那么的痛苦。
她捂著痛苦不堪的頭,對阿鷺說道:“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著。”
阿鷺的眼淚霎時涌了出來,“姐姐,姐姐,忍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沁雅喘息著說道:“聽我的,出去,走遠點。”
發病的時候她毫無尊嚴,無比狼狽。
其實她很想有人陪伴,但在這種不堪,又不想被人看到,即使是親近如阿鷺也不行。
阿鷺只得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她快步走到院門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如果可以,她情愿公主的痛能轉移到她的身上,讓她為她分擔該多好。
徐大夫說這個只能靠忍,沒有別的辦法。
當初為了止痛,而吃下的那些五石散,如今反噬,公主后悔了嗎?
屋內,沁雅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忽的也想到這個問題。
后悔了嗎?
當初為了在賀子棲面前保有體面,她吃下了止痛藥。
后來她懂了,體面,不是藥能給的。
如果賀子棲給她一點信任……
唉,這個世界上終究是不存在那個可以讓她放心的、即使是一無所有,也能敞開自己,毫無保留的人。
沁雅忍不住拿頭撞著床板,痛苦抽搐著,從床上滾落到地上。
徐大夫和阿鷺都安慰他說,沒事的,熬過這次就好了。只要熬過去,下一次就會更短,漸漸的時間越來越短,終有一天,她會成功戒掉五石散。
如果日子過成“熬”,還有什么意思?
沁雅覺得,活著真的好沒意思。
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力氣,她努力站起身,將自己的腰帶扯下來,顫巍巍的搬過一把椅子,將腰帶搭在了房梁之上,牢牢系了一個結。
阿鷺,對不起,徐大夫,對不起,終究是要辜負你們的苦心。
希望你能為我開心,這次我是真的要解脫了。
沁雅嘴角牽出一絲笑,將頭伸進去,腳下一蹬……
賀子棲將那三個地痞處以極刑,但是沒有并沒有問到更有效的信息,只知道他們最后見到沁雅的地方是在那個小巷的角落。
可是問遍那里住的人,都沒人看見是誰把她給帶走了。
線索一時又中斷了,賀子棲煩躁不已,心像在油鍋上煎熬。
距離沁雅失蹤已經這么久,他真的很害怕她會出什么事。
雖然她不是那么嬌氣的人,但她從來沒有在外面生活過。
若是被人騙了,拐賣了……
賀子棲不敢去想,又讓錦衣衛加強人販子的搜索和往青樓那邊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