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棲快馬兼程南下,想要盡早處理完南方的事情趕回京城。
他讓留守在京城的屬下將沁雅從宮里接出來,送回府里好好伺候。
誰也不知道,無所不能的賀大人,最期盼的就是看到白鴿,看到白鴿帶來的消息,他冷漠的臉才會露出一絲絲的笑意。
公主中午多喝了半碗金桔雪梨粥、公主在庭院里曬了一小會兒太陽……
都是一些他以前,或者說是很久都不曾在乎的小事情。
現在卻是他每天最期盼的事情。
他在乎沁雅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他著急自己不在她身邊,不能安慰她,抱著她,給她最大的支撐。
宮門。
沁雅坐在馬車里,緊緊裹著斗篷。
沒人看到她手里攥著破瓷片,緊緊的攥到手心出血,這是她保持清醒的方法。
因為她再也不想回去賀府,她要逃走,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賀子棲的府邸,死在荒郊野外,被野狗啃噬也無所謂。
沁雅借口想吃裕豐街的馬蹄糕和白瓷梅子湯,執意要趕車的錦衣衛下去買。
可能是看病懨懨的,也沒想過她要逃,所以只派了這么一個人護送。
幸好,只有一個人。
錦衣衛不疑有他,快速的跳下馬車,朝著公主所說的那兩種小吃跑去。
沁雅又狠狠攥了攥瓷片,讓昏沉的頭腦又清醒了些許,跳下馬車跌跌撞撞的朝著街頭小巷走去。
對不起,可能會連累你,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不過,我早就已經是賀子棲的棄婦,就算是跑了,他也不會在意的吧,希望不會牽連到你。
沁雅跑過繁華的大街,鉆入那些胡同里,彎彎曲曲,自己都迷了路。
她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跑遠點,再跑遠點,不要被人找到。
從這一刻起,她拋棄了賀子棲妻子的身份,也拋棄了自己身為公主的身份。
就算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她也要有這片刻的自由。
她只是她,蕭沁雅。
沁雅拖著麻木的身體,不知疲憊一般,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無方向。
她遵從自己的心意,不停的跑著。
接下來該如何?住在哪里?自己身無分文又該吃什么?
她完全沒去想過,她只想逃離,趕快逃離。
沁雅覺得自己跑得足夠遠了,停了下來思索了一番,將頭上一根珠釵拿下,到街邊當鋪當了十兩銀子。
她知道這根珠釵肯定遠遠不止十兩,大概是她急著用錢的意思擺在了臉上,而她是孤零零一個弱女子,當鋪的掌柜便壓價。
沁雅也不計較,收好銀子再去了成衣鋪子,拿了兩身價格最低廉的布衣,將身上的精美裙衫給了老板作為交換。
老板笑瞇了眼,這可是上好的綾羅,瞧瞧這上面精致的刺繡,只換兩套布衣,他真的是賺大發了。
沁雅換好布衣出來,又拿了一塊絲巾,蒙著自己的臉。
她沒有注意,自己已經被人盯上,走過一條狹窄互胡同的時候,突然面前出現了兩個穿著破舊的猥瑣男人,有些臟的臉都掩飾不住不懷好意。
沁雅慌忙轉身想要跑,結果后面一個粗壯的男人將路堵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