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知道周軍的家就在萍水市,他手里留有周軍給他的家庭住址。
他決定先不忙趕回三江市,而是去拜訪這位生死與共的戰友。
畢竟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這次難得有空,應該順路去看看,與他好好地敘一敘舊。
于是,他的轎車沒有直驅三江市,而是轉彎拐進了萍水市區。
周軍家在萍水市赤土區的月波村,這是位于萍水城西的一個城中村……
按照手機上記載的周家地址,林辰的轎車一路轉了過去。
車子好容易到達月波村,林辰見到迎面走來一位老人,便停車過去問他:“老人家,請問周軍的家在什么地方?”
那位老者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繞過他向前走去。
林辰有點莫名其妙,正好后面又走來一個中年人,林辰便向他提出同樣的問題。
“在村的東面!”那個中年人指了個大致的方位,然后趕快走開了。
林辰的心里愈發奇怪,猜測周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按照那個中年人指的方位,將轎車開了過去,沿途繼續探問,但遇到的村民都一問三不知。
最后還是一個熱心的小孩帶路,把他領到了周軍的家。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廢墟,房屋蕩然無存,只有幾個挖掘機和施工隊。
發現那里房屋都成了一片虛無,只有幾個挖掘機和施工隊。
林辰非常奇怪,想問一問那個小孩,但是他轉過頭來時,發現小孩已經無影無蹤。
見到這里已經拆遷了,再加上這么多年過去,恐怕周軍一家早已經搬離此處了。
想到這里,林辰感到有些遺憾,隨后便走向轎車,準備離開這里。
但剛走了幾步,林辰就聽到了幾聲怒罵,還有一位老婦人的哭泣聲。
林辰不禁覺得好奇,想上前看個究竟。
當他走近人群時,看到那老婦人手捧一張黑白遺照,指點著施工隊的人們大罵道:“你們這些挨千刀的,拆掉了我的房子,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們不得好死!”
“這人欠揍的瘋婆子!”施工隊里有人罵道:“你兒子的死跟我們有什么相干?天天來這里撒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辰并不認識這位老婦人,但他看到那張黑白遺照時,不由渾身一震。
這是一張他熟悉不過的面容!
照片框里的周軍,正在對他微笑著。
“你是周媽媽?”林辰上前扶住那位老婦人問。
“你是誰?”老婦人疑惑地問道。
“我叫林辰,是周軍的戰友。”
“林辰?我聽兒子說過的!”
老婦人連連點頭:“我兒子說,林辰是他的戰友,也是他的偶像,一個最了不起的英雄!”
“周軍是怎么回事,怎么走的?”林辰指著周軍遺像問道。
“我兒子是被他們給害死的!”老婦人指著那些施工隊的人,恨恨地說道。
“這是真的嗎?”
林辰吃驚地問道:“請把具體詳情告訴我!”
“你不要多管閑事,別聽她胡說八道!”
施工隊里有一個工頭模樣的人,走過來對林辰說:“這人就是一個釘子戶,還在這里撒潑!”
“讓人家說說,天也塌不下來!”林辰淡然的地頂了他一句。
“這些該死的,就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兒子!”
老婦人指著那人大罵:“傷天害理,不得好死!”
“周媽媽,不要激動,請慢慢說!”林辰聽到這話不禁微微皺眉,隨即勸慰老婦人道。
老婦人抹了抹眼角,幾滴淚水從她的手上滑落下來:“那個無良的開發商,硬要強拆這里的房子,卻不按價賠償,只給每家幾萬塊錢,我的兒子不愿意,就被他們給害死了!”
“這個瘋婆子在造謠!”
那個工頭模樣的人說:“別人家都接受了條件,把家搬走了,就她還在這里罵街。”
“你才是胡說!”老婦人怒不可遏:“這里的人都不愿意拆,我一輩子住在這里,怎么可能同意呢?大家就聚集在一起鬧事。我的兒子當過兵打過仗,大家推他為頭頭,一起向上面請愿。這些人恨死了我兒子,就把他給暗害了。”
“胡說,你兒子明明是自己落水死的!”
那個工頭模樣的咆哮道:“是他自己不長眼睛,你卻往我們的頭上賴!”
旁邊有個施工隊的給他幫腔:“死了人就怪我們,鬧事的人又不止他一個,難道我們還能統統都弄死?”
“因為別人都被你們派人嚇走了,你們找了一批流氓地痞來恫嚇,把其他的住房都嚇跑了!”
老婦人目眥盡裂地說:“只有我兒子還在堅持。他是當兵打過仗的人,什么也不怕,你們嚇不倒他,就對他下了毒手。”
“你兒子是醉酒落水淹死的,這是法醫檢驗的結論。”那個工頭模樣繼續辯稱道:“想嫁禍給我們,也要有根據才行!”
“那法醫肯定是被你們收買了,你們這些天打雷劈的!”
老婦人氣憤地大聲說:“你們在村里隨便找個人打聽,我的兒子從來不喝酒,怎么會醉酒淹死呢!肯定是你們讓流氓地痞把他打昏后推下橋的。”
林辰聽到這里心里一動,周軍確實從來不喝酒。
他依稀記得曾有次并肩戰斗后,他們繳獲了敵人的幾箱好酒,林辰和他的其他戰友都喝了個痛快,唯獨周軍滴酒不沾。
“喝點吧!”當時的林辰還特意拿了一瓶酒遞給他。
“戰斗已經結束了,可以少喝一些。”
不過那時周軍直接禮貌地回絕說:“謝謝!我們家有不喝酒的祖訓,即使是啤酒也不能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