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靜等之時,這大堂之外的院落頓時是飛沙走石,風沙吹動,遮天蔽日一般。,
這幅場景,就連方平淮也是臉色大變。
但只是片刻,這風沙便了無蹤跡,就像從未發生一般。
吳中福和方平淮這才松下一口氣。
只是此時,一股暖氣呼在耳邊,伴隨一句聲音:“方平淮。”
這一句話,差點將寵辱不驚的方平淮直接嚇坐到地上。
此時之時連忙從座位上下來,轉身一看,就在他剛才位置的后面靜站一位面如白玉,翩翩少年模樣的男子。
看到這人,方平淮只是瞳孔猛縮,隨即便直接跪地行禮:“方平淮,拜見明王族五公子!”
一聽這話,一旁被嚇的癡愣的吳中福,一副肥胖的身軀像個球一樣的連滾帶爬來到方平淮的身邊,跟隨說道:“吳,吳中福,拜見,拜見明王族五公子。”
當然他這只是學著方平淮來說的。
他自己并不清楚眼前這位年輕人的身份。
但方平淮卻十分清楚,因為他們家族當年也受到過明王族的扶持。
所以眼前這個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三四歲左右的男子,他才一眼能看出。
正是明王族五公子。
這是他在這凡俗之中的代稱,也是這蘇白市中的明王族幾大代表人之一。
雖然在明王族中只是一個庶子的兒子。
但這是王族中的人,哪怕就是其中的一個奴隸在這凡俗之中,那都是如日中天的葉建鴻比不了的。
更不要說這是帶有純正明王血統的五公子明云軒。
在他們面前,那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此時,明云軒只是淡然掃視兩人一眼,便徑直坐上方平淮的座位之上,君臨臣下。
“這等小事,也能做成如今這副模樣?”只是沉聲出口一句,手中端起一盞茶杯。
“這,實在是……”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傲視四方的方平淮,也是一改往常形象。
和方家中,眾子弟見到他一般的畏懼神情,甚至還要更甚幾分。
此時更是話都說不太順暢,咽下一口唾沫,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實在是,屬下沒能看出,這樣一個小角色竟成長到這般難纏。”
一旁的吳中福也是臉色煞白的補充道:“對,這,這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想到啊。”
明云軒也并未展露憤怒神情,只是靜靜喝下手中茶水,隨后又是看了看來兩人一眼。
那副神情,充滿了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吳中福才剛剛上任家主不久,倒是經常忍受來自吳國棟這般神情。
但對于這方平淮來說,這要比直接辱罵他還要難受。
這種眼神,就仿佛是一個人類看待一只螞蟻一般,渺小到毫不在乎。
不在乎,他們會把林辰這件事辦砸,不在乎他們解釋。
因為在他的眼中,他們不過就是一個低級的廢物罷了。
“這次,還請五公子您,幫忙解決此事,方家當仰仗王族神威!”方平淮心知肚明,但為了正事,只能強忍情緒,隨即說道。
五公子聽到此話,眼神再次掃上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慵懶的品嘗茶水,將方平淮當做空氣一般。
一旁的吳中福,在吳國棟身邊多年,自然更懂這阿諛奉承之道。
此時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油膩的笑意,隨后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雙手行禮,直接開口:“五公子,這件事是我們沒用,叨擾您這般日理萬機,風華絕代的人來這般簡陋之地,還請您出手幫忙,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番話一出,馬屁拍的十足,身份也是擺的極低。
一般這種話一說出來,基本就能應付大部分人。
但五公子是誰,雖然在家族中地位低下,但他畢竟算得上王族中人。
在這凡俗之中,何嘗不是受世人尊敬愛戴,就差當神仙侍奉了。
這樣的話,更是耳朵都聽起繭來了。
因此對于吳中福,這番話,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倒是這跪地動作,贏得一些歡心。
身為一個庶子,在明王族這樣千年家族中,規矩更是多到無法言喻。
最常見莫過于跪拜,這是明王族中最常見的禮儀。
而明云軒,在世俗中確實高高在上,但在明王族中,確實最底下的存在,僅僅比奴婢好上一些。
而王族深宮大院,僅是是三十六座正院中,每日明氏子弟出入都數千人。
這要是一路碰見行禮跪拜,不到一天,膝蓋就得廢了。
因此每每明云軒回歸家族中,大多不出門,只是每每依舊有人來刻意前來,或是嘲諷,或是刁難,或是拜訪。
這是他最大的心病。
而要治這心病,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來這凡俗中。
讓這群刁民在他的面前跪拜。
尤其是那些凡俗中權勢滔天的人物,跪拜在他的面前,更是能慰藉他的近乎變態的心靈。
善于察言觀色的吳中福,也是一眼看出了五公子的喜好。
但他已經跪拜,卻還是沒有效果,那就說明,僅僅是他并不夠。
此時只是微微抬頭,看一旁,站立挺直的方平淮,微微皺眉。
隨即暗中使出眼色。
方平淮雖然沒有回應,但也將這小動作盡收眼底。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他看的要比不過四十的吳中福更加明白。
只是,他身為這蘇白市中只手遮天的人物,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何能跪眼前這個相對他來說,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明云軒不過二十五六,正值青年。
反觀方平淮六十有余,滿臉寫滿了滄桑。
依靠家族幾輩人的努力,加上自己極強的實力,將方家帶上蘇白市最巔峰的存在。
即使在最巔峰的四大家族中,也曾登上巔峰。
在這里,何嘗不是一代風流人物,更不是說這權勢地位,更是無人能夠比擬。
但這只是在蘇白市。
放眼望去,這華夏中又有多少和蘇白差不多的地方,甚至要更大的更繁華的也是數不勝數。
如今在王族子弟的面前,即使他也知道這甚至都算不上王族的正統血統的一個年輕人這里。
他這一生的功成名就又算的了什么,他為之一生擁有的權勢,不說在整個王族眼中,就是這其中的一小小青年的眼中又算得上什么。
僅僅微微介入,就能直接將葉家推入蘇白市的第一家族。
這是方平淮看在眼里的,他深知實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權衡標準。
有實力,就是要高人一等,這是不變的真理。
即使如他,在真正的王族面前,他依然不是方家那個威嚴的家主,更不是蘇白市中人們心中的風流人物。
雖然時間只是過去短短數秒,但空間中氣氛凝固,如同千百年一般難熬。
只是此時,明云軒先動,將茶杯放下桌上。
欲將起身。
吳中福,頓時瞳孔猛縮,這模樣他能很清楚看出他要走。
但這場葬禮,整個布出的局,明云軒是最為關鍵的一顆棋子。
他一旦離開,這場葬禮,不僅全盤皆輸,甚至這樣大張旗鼓舉辦的葬禮,也會淪為整個蘇白市的笑柄。
但一旁的方平淮,不論從輩分還是家族勢力來說,他如今這臨時家主也實在不知如何勸阻。
一時間,吳中福心中焦急難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額頭上的汗更是一股股冒出滴落。
只是此刻,整個寂靜無聲的大堂之上,傳來沉悶“噗通”一聲。
隨后更是清脆的頭骨撞地聲音。
不可一世的方平淮,在明云軒面前跪下了,甚至為了平息他的怒火,更是直接磕下響頭。
此時此刻,他只能充當孫子。
不僅僅是為了保全自己,更是為了整個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