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臺里比較出色的女孩有三個,一個叫蘭玲,她膽小如鼠,是一棵種在墻頭上的草,隨著風向走的。
一個叫溫琴,非常漂亮,是位千金小姐,也是十二幾個女子中最有錢最有權的富家小姐,只是太過單純任性。
另一個叫玉紅,所有舞妓中最有心機,最努力的一個,也是一個對自己都狠的女孩。
有一天,大家都在吃午飯,練完舞的小溫琴坐在舞嫣的對面,兩人就為了碗里的同一塊肉鐘鋒相對,倔強的舞嫣不肯放手,兩人怒火中燒之際小玉紅假裝勸架故意將一盤子菜灑在若冰的身上,無辜的若冰沒有說話,只是兩眼淚痕的整理身上的菜渣。
舞嫣扔掉手中的筷子隨手給了溫琴一耳光,憤恨的說道:“你太過份了,有什么事就沖著我來,別以為若冰好欺負,我告訴你,誰要是欺負若冰就是跟我舞嫣過不去。”
溫琴也不甘示弱的將一桌子的菜掀落在地上,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都別吃了!舞嫣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跟我作對你不會得到什么好下場。今天你打我的這一巴掌,記著,我一定會要你雙倍的還回來。”
膽小的蘭玲走到玉紅身旁,輕聲說道:“玉紅,你說她們會不會打起來呀?”
小小年紀的玉紅陰陰的笑道:“打起來才好呢!以后鳳飛臺的舞王就是我玉紅一個人的。”
舞嫣小心翼翼的為若冰擦去身上的油漬,若冰笑著說:“謝謝你舞嫣。”忽然,她又抓住了舞嫣的手,激動的說“你會一直這樣保護我,一直這樣對我好嗎?”
舞嫣輕輕的敲打她的頭笑道:“傻若冰,你是我這一輩子的好姐妹,自然是會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對你好呀!”
兩人相互整理著身上的臟東西,這姐妹情深的畫面在戀優看來很諷刺,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何時何地都是那么嚴肅。
若冰和舞嫣看到她的出現,嚇的立馬跪在地上認錯。
戀優冷冷的說道:“你們今天做錯何事了?”
若冰是個很誠實的孩子,她實實在在的回答道:“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與舞嫣沒有關系。”
這種實實在在的回答讓舞嫣吃驚,明明受害的是她,卻還要為別人頂罪,舞嫣不解的看了眼若冰,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面向戀優,理直氣壯的說:“師傅,其實是溫琴先把菜潑在若冰身上的,之后我就打了她。”
那時候的舞嫣,還是太天真了。
戀優聽完后轉身走出門外,若冰和舞嫣以為這次應該沒有事了,可是戀優忽然停下來說道:“舞嫣,你到雅軒來一趟,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戀優在雅軒等著舞嫣,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戀優靜靜的坐在牡丹圖的屏風前,就像畫里走出的仙子,這位仙子冷如冰山,美艷絕絕,她那動聽的聲音幽幽響起:“跪在祖師的畫像前。”
舞嫣走到畫前跪下,戀優站起來,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條馬鞭,她走到舞嫣身后氣憤的說道:“你今天犯了大錯,就你這種沖動的性格叫我怎么委你重任?再說了,你是個沒有背景沒有權力的孤兒,低調行事對你百益無一害,在深穴里深造自己,出山之日就是你有能力之時,為了警戒你,今天這大刑你還得挨。”
戀優揚起皮鞭,狠狠的抽在舞嫣背上。
分裂的痛,舞嫣強忍著。
鳳飛臺每個月都有一天假,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可以回家看望家人,鳳飛臺人去樓空,舞嫣沒有家人只能去外面走走,青城的郊外很美,雖然秋味霜濃,散著淡淡的憂傷,但不失一分詩意。
她站在一棵不停落葉飄零的樹下跳著自己編排的舞,茫茫人海中引來了他,他是青城第一候府的大公子杜新決,也是杜因的養子,這只是個秘密,只有戀優和杜因知道的秘密。
8歲的杜新決拿出腰間的玉笛吹奏出一首曲子,舞嫣聽著這首曲子跳的更加投入,這時一個7歲的男孩跑了過來喊道:“哥哥,爹叫你回家。”
這個男孩叫杜應風,是杜因的親生兒子,在收養杜新決的第二年出生,足足小他一歲。
杜新決停下了吹奏,視線依然停在舞嫣的身上,她還在偏偏起舞,杜應風隨著他的視線看去,也被舞嫣舞姿吸引了眼球。
誰都無法預料,他這一生都將要守著這個女人一輩子,是心甘情愿無怨無悔的守著。
杜新決拉著目瞪口呆的杜應風說:“走了!”
舞嫣聽不到笛聲也停了下來,她看著遠去的兩個小小人影笑了笑。
相逢,只道是有緣無份。
杜新決回到家中,不知何故,杜因非常生氣的看著他,片刻后把他拉到書房責備,他嚴肅地說:“決兒,爹讓你在家看書,你怎么跑出去了?”
杜新決沒有說話,嚴厲的杜因說道:“你現在去給我練功,晚上不許吃飯。”
說完,杜因揮袖而去。
古代的人就是這樣,用功用功再用功。
杜新決來到院子里開始扎馬步,揮拳,舞劍,那樣的生活,說來是很枯燥。
夜深人靜時,他的好弟弟杜應風拿來一只雞腿遞給他:“哥哥,給你吃的。”
杜新決笑著接過,拿著就是一頓狼吞虎咽的吃,足以見得,兄弟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12年后,舞嫣出落的婷婷玉立,唯一的缺陷就是額頭上的火焰胎記,不大也不小她只能將前面的一搓頭發垂下遮掩住她12年來的自卑,這樣的打扮不失分毫的妖媚,算得上美女一枚。
若冰長的人如其名,像水一樣的溫柔,像冰一樣的純潔。
蘭玲跟小時后一樣,長大了也是嬌小玲瓏,小鳥依人的模樣。
溫琴雍容美麗,屬于氣質絕佳的大家閨秀,也許是家境寬裕的原因,多少都帶著一些珠寶貴氣。
玉紅跟舞嫣不相上下,都是一個嫵媚的小女人,心思縝密聰明絕頂,美艷大方。
溫琴家大業大,是青城城主的女兒,城主為了討好代月城城主月由,將女兒溫琴嫁了過去,她就是代月城的第一夫人。
現在鳳飛臺最有實力的就是若冰、玉紅、舞嫣三人,三個人分為兩派,若冰舞嫣是好姐妹自然為一派,玉紅和蘭玲為一派,她們還編排自己的舞伎,常常在青城內爭奇斗艷。
這個月又到了放假的一天,若冰看著失望以成習慣的舞嫣說道:“舞嫣,這次你跟我一起回家看我爹好嗎?我家是個賣餅的,我爹做的餅非常好吃。”
舞嫣受寵若驚的看著她:“我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嗎?”
若冰握著她的手微笑道:“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我的爹就是你的爹。”
這句話讓舞嫣非常的感動,她心里有些歉疚,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她,她多想說出自己就是當年的乞丐丫頭,可是她又害怕,她一點都不自信,她害怕若冰看不起她。
她們在回鳳飛臺的路上遇到了兩個歹徒,這種事情,常常發生,一旦發生,受害者的臺詞不外乎哀求。
兩人一直后退一直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們,我們沒有錢,身上只有幾個餅而已。”
兩男匪沒有理會,一直朝她們追來,直到舞嫣和若冰都被按倒在地,他們的目的很顯然,就是要劫色。當歹徒親在舞嫣的額頭時,他神色慌張的向后退了幾步了,另一個歹徒不解的問:“你怎么不下手?”
輕薄舞嫣的那個歹徒諷刺道:“我呸,遠遠看去像朵花兒,近看啊真他媽想吐,我看你這個貨色不錯,等你享受完了我再上。”
按著若冰的歹徒陰陰的笑道:“你小子這等模樣還會挑三揀四?我以為是個女人你都會上呢?哈哈哈。”
世上最惡心之人,莫過于這兩歹匪。
若冰一直大喊救命,舞嫣拿起石頭砸來,卻被剛才那個歹徒攔下,還狠狠的給了她幾巴掌:“你長成這樣,還出來丟人現眼?給老子死一邊去。”
舞嫣倒在了地上還被他狠狠的踢了幾腳。
原來,長得丑是這么個滋味兒啊。
歹徒的語言和行為,嚴重的傷害到了舞嫣的自尊。
若冰的吶喊聲引來了正在荒郊打獵的杜氏兄弟,兩人很仗義,沒幾下子就把歹徒打跑了,杜新決走到楚楚可憐的若冰面前,一抹微笑,如初生的太陽,暖暖朗朗,他伸出手:“起來,壞人已經跑了。”
那一刻,若冰的心就被這個男人的笑臉給蠱惑,也是從這一刻,她瘋狂的迷戀上了杜新決。
杜應風將舞嫣扶起,一陣風吹來,舞嫣的胎記被亮在了外面,他仔細看去,結果嚇的后退數步。那神情,如見了鬼一樣。
杜新決驚訝的問道:“怎么了?”
沒有禮貌的杜應風指著舞嫣說:“她她她好丑。”
舞嫣聽到這句話后,慌忙用手將前面的頭發蓋在胎記上,她非常自卑非常難過,埋下頭不敢言語。
杜新決看到她的這個舉動后,責備杜應風的不是:“應風,休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