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夜凌那點事情,唐酒酒要講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會聊這個。
紅紅任她靠著,聽她細(xì)細(xì)道來。
那時候,唐酒酒各種賣萌撒歡抱大腿,終于打動了夜凌,夜凌直言:“你很熱情,很適合我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你很窮,需要我這份工作。不過,你的名字太復(fù)雜,不好入冊。”
唐酒酒當(dāng)時穿的不是一般的破,是非常的破,她就坐在雕刻著彼岸花的椅子上,很不自在地看著夜凌。
院子里的相思樹花一片片落下,將靜謐打破。
她握緊了拳頭,緊張地問:“這是重點嗎?”
唐酒酒從來沒有聽說,自己的名字復(fù)雜會影響自己的工作。
夜凌扣著茶杯,淡飲一口,他不輕不重地回答:“不是重點。”
唐酒酒松了一口氣:“那不就得了,你有錢,我缺錢,咱們合作再好不過。”
夜凌放下茶杯,臉上叢容,眉頭舒展開來,長長的衣袍,華麗的有些耀眼,與唐酒酒的寒酸,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他薄唇一掀:“可是,我嫌麻煩。”
唐酒酒抿唇,與有錢人說話,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萎縮了。她不作聲,但憑夜凌如何說。
心里卻在吐槽夜凌有錢任性,還很事多。
“這樣吧,改名九十九,你愿意就留下來,不愿意,出門右拐,渡河,過轎投胎。”
當(dāng)時夜凌的話那么強硬,生生的把唐酒酒逼上了一條絕路。
自那以后,唐酒酒便頂著九十九的外號完成各種各樣的委托,以回到陽間,尋找生前記憶為目標(biāo)。
可是,這一條路,越走越出軌,她好像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有時候覺得賺錢沒什么意思,這樣沒完沒了的去到每一個世界,傷心一次,開心一次,用情一次,無情一次,長此以往,她都快失了自己的本真。
有時,她望著夜凌竟沒有之前那樣的沖動和戀慕了。
唐酒酒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她現(xiàn)在也會變得多愁善感。
她說:“我努力存錢,可是這么多年了,我連一張七日還陽票都買不起。”
說起這件事情,唐酒酒萬份難過。
紅紅摸了摸唐酒酒的頭發(fā),他也不明白,照唐酒酒這么說,拼死拼活的工作,早就存起了買七日還陽票了。
“你的錢呢?”紅紅算了一下,唐酒酒肯定是有錢的,完全夠她去人間逗留半個月的了。
“花了。”唐酒酒埋下頭,說起往事,除了不堪回首,更多的是傷情。
紅紅不解:“你都買了什么?”
唐酒酒一只手扶額,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她小聲地說:“用在了調(diào)戲夜凌的身上。”
紅紅抿著唇,竟無言以對。
唐酒酒不魁是風(fēng)流種,還陽票這么重要的事情,這么強烈的理想,在夜凌面前,竟變得那么不值。
紅紅問她:“你可是很喜歡那個人?”
唐酒酒慢慢的將手放下,難堪的地步已是如此,她正經(jīng)地說:“我不喜歡他。”
他那么壞,那么小氣,唐酒酒真的不喜歡他,可是這不現(xiàn)實啊,唐酒酒分明就是被夜凌迷得七葷八素。
“那你為什么要調(diào)戲他?”紅紅覺得,這一定是笑掉大牙,最好笑的笑話。唐酒酒對夜凌的心,簡直不可描述。
唐酒酒直起腰桿,她說:“是他勾=引我。”
紅紅一只手摸摸頭發(fā),他覺得唐酒酒的話越說越有問題,他就想知道:“所以,你就上勾了?”
唐酒酒無言,如紅紅說的,她自己上勾的,明知道夜凌是個坑貨,還一次兩次被他坑,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啊。
“不說這個了,我去找美人了。”唐酒酒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因為這個話題已經(jīng)不適合她了,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去找美人珠,找到了才好向司命交代。
又挖了一夜的土,唐酒酒點著燈,照了一宿,也沒有找到一顆。
第二天,司命來了。
他來是遲早的事情,但夜凌也來了,這就有點奇怪了。
司命和夜凌一同來的,唐酒酒靠在籬笆前,遠(yuǎn)遠(yuǎn)的就聞到了夜凌身上的氣味,香香的,有點小性感的那種。
唐酒酒覺得不妙,立馬跑進屋里,可是屋里太空曠,根本找不到藏人的地方。
這時,紅紅從外面經(jīng)過,正好看見夜凌和司命經(jīng)過,他端著水就站在那里,一個大男人也看到男人看癡呆了。
唐酒酒都佩服他,想著,她在這里藏了一個妖艷的男人不妥,便想把紅紅藏起來,免得夜凌和司命說她什么閑話。
她走出去,把紅紅拉進了屋,紅紅端著的水倒了一地。他還搞不懂唐酒酒要干什么,就被唐酒酒按在了床底下。
紅紅探出腦袋,唐酒酒伸手又按回去。
紅紅再探出來,唐酒酒又按回去。反反復(fù)復(fù),夜凌和司命就快進屋了。
唐酒酒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我衣服掉在里面了,幫我找出來。”
紅紅看了一眼,說:“里面什么都沒有。”
唐酒酒實在慌忙,來不及,只好從箱子里抓了一條紫紅色的肚兜扔進了床底下,說:“吶,就在里面,幫我撿出來。”
紅紅果然爬了進去,結(jié)果又被卡住了,但是想到要完成主人分吩的任何事情,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肚兜撿出來。
夜凌和司命正好走了進來,他們一紅一白的和諧造型,走來的時候,色彩斑斕,很有氣場。
唐酒酒卻站在床邊,滿頭細(xì)汗,氣喘吁吁地看著兩位美男子。
司命笑著說:“酒酒,辛苦你了,看你滿頭大汗,來,我從天宮里帶了一壺酒,一起過來嘗嘗。”
唐酒酒僵硬地裂嘴微笑,為了支開司命,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紅紅的存在,她只好說:“我們出去喝吧,外面涼快些。”
司命點了點頭:“也好。”
夜凌卻左看右看,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是沒有出手揭穿罷了。
三個人走出了房間,坐在院子里喝起酒來。
唐酒酒緊張的很,現(xiàn)在的酒對她來說,相當(dāng)于壓驚酒,剛倒?jié)M一杯,還不等一起干,她就自己捧起來干了。
司命笑了笑說:“酒酒,你的酒量跟你的名字很配。”
唐酒酒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說真的,她不勝酒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頭暈了,胸口還火辣辣的感覺。
“還好還好。”唐酒酒臉蛋滾燙,她只能笑著說,自己還可以。
司命又替她倒了一杯,夜凌瞧著她,眼神有點鋒利,他說:“照你這樣牛飲,我們還喝什么?”
唐酒酒捧著杯子的手又松開了,她打算再喝一杯,壓驚。
夜凌這一開嗓,她卻不敢喝了。
夜凌還是那個夜凌,一如既往的小氣,喝點酒都有意見。
司命溫柔地笑了笑,還幫唐酒酒說話:“她喜歡喝,便讓她喝,再說了,她在我這里做事,辛苦的很。你要是想喝這酒,咱們可以回到天庭暢飲。”
夜凌臉上沒什么表情,他將杯子愰了愰,說:“姑娘家家的,少喝些酒,喝多了......”
“偶爾一次沒關(guān)系,喝多了可以睡一覺。”司命接著夜凌沒有說完的話回答。
夜凌眉毛一挑,他的目光落在唐酒酒紅彤彤的臉上,說:“睡一覺自然沒事,怕就怕,屋里藏了什么不該藏的東西,酒后亂性......”
放凌的話剛說完,屋里的紅紅的舉著唐酒酒的肚兜跑了出來,大喊:“主人,衣服找到了。”
唐酒酒不敢回頭,她兩只手抱住臉,恨不得鉆進地縫里躲一躲。
夜凌和司命拿著杯子,愣愣的看著紅衣飄飄的美少年,他妖嬈秀氣,五官端正,就像畫里跑出來的人一樣。
園子里的桃花被風(fēng)吹落,紛紛飄下,那紅少年舉著肚兜奔跑,體態(tài)盈盈,很是動人。
司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覺得自己有很多話都說不出口了。
夜凌看上去很生氣,但他清楚,唐酒酒和這少年沒有什么事情,只是這影響太惡劣了,還被司命看見了。
唐酒酒捂著臉,現(xiàn)在是真的沒臉見人了,她不知道夜凌是什么神情,紅紅又是什么神情。
紅紅舉著肚兜跑到唐酒酒的身旁,單純的他,什么也不懂,居然還很耿直地說:“主人,你的衣服找到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很少,應(yīng)該是破了。”
紅紅真的太誠實了,一言不合就真相。
肚兜本來就是一件很涼快的貼身衣裳!
夜凌很平靜的站了起來,走到紅紅旁邊,一只手提起他,瞧了瞧他的長像,與自己長得別無一二,但是這氣質(zhì)卻與自己相差太多。
紅紅被夜凌看得有些驚慌,加上自己又被提到半空,雙腳連地也勾不著。
本想掙脫,卻怎么也做不到,夜凌上上下下瞧完之后,依舊平靜的臉上,卻醞釀起了一場驚天大暴力。
“走你!”
紅紅被夜凌扔出靈山,連最基本的慘叫聲都聽不見。
唐酒酒只覺得耳邊有風(fēng),并不知道紅紅發(fā)生了什么。
司命看著遠(yuǎn)處,有些可惜的樣子,他說:“你這暴力程度,是不是有點過重了。”
夜凌彈彈指尖的灰,冷冷清清的樣子,他自顧自地說:“還有更暴力的舍不得用,你想試試嗎?我不介意送你體驗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