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長，你搞什么鬼？”關上辦公室大門，姜惜月就忍不住低聲問道。
“姜總先起草合同吧，等蘇宏秉走了，我再跟你細說。”
“好。”
姜惜月迅速忙碌起來，很快，他就拿著兩份合同走出了辦公室。
蘇淑一直緊盯著總經理辦公室大門，她是多么希望能再看林云長一眼，可惜，林云長卻沒有滿足她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愿望。
“蘇董，請過目。”姜惜月將合同遞給蘇宏秉，不卑不亢說道。
蘇宏秉接過合同，簡單看了眼，便刷刷簽下了他的大名，并按上了手印，至此，天宇和天長的廣告合同正式解除。
蘇淑依舊在一眼不眨的看著總經理辦公室大門，可林云長卻始終都沒露面。
“帶上小姐，我們走。”蘇宏秉大手一揮，厲聲喝道。
兩名保鏢趕緊走到蘇淑面前，恭敬說道，“小姐，請。”
蘇淑終究還是失望而去，一顆芳心滿是傷痕。
林云長通過玻璃窗，緊盯著飛速離去的車隊，低聲說道，“蘇淑，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個朋友。”
“既然你這么舍不得蘇家千金，那就追上去呀。”就在此時，姜惜月也推門而入，酸酸說道。
林云長收回目光，說道，“姜總那只眼睛看到我舍不得了？”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只能說明你的眼睛有毛病。”
姜惜月將合同扔在辦公桌上，故作惱怒問道，“林云長，你少給我貧嘴，快點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姜總不是都知道了嗎？”林云長聳了聳肩，淡然說道。
“我想知道的不是事情的經過，而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脾氣倔，不想欠蘇宏秉的人情，所以就不要他的錢唄。”
“林云長，你當我是傻子嗎？”
“姜總怎么會這么問呢？”
姜惜月從文件柜里拿出趙惜梅簽訂的廣告合同，認真問道，“如果你鐵了心不想欠他的人情，為什么又要讓他用這么優惠的條件跟天宇簽約呢？”
“我也沒想要這個合同，是趙惜梅趁機提出來的。”林云長不假思索說道。
“當真如此？”
“就憑蘇宏秉那個態度，打死我也不會跟他提任何條件，但趙惜梅都把話說出來，蘇宏秉也爽快答應了，大家畢竟是同事，我也不能不給趙惜梅面子，是不是？”林云長故作無奈的說道。
姜惜月緊盯著林云長，認真問道，“趙惜梅拿出四十五萬分給公司的員工，肯定是你的主意，可對？”
“姜總憑什么這么肯定呢？”
“趙惜梅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才能掙多少錢，她怎么可能會拿出那么多錢來分給員工？”
“呵呵。”
林云長笑了笑，并沒點破姜惜月的錯誤猜測。
“林云長，你倒是說話呀？”姜惜月又忍不住故作惱怒的說道。
“這些錢本不是趙惜梅的，而我又不愿意拿蘇宏秉一分錢，她一個人獨吞難免會良心不安，所以才拿出這些錢來分給天宇的員工唄。”
“林云長。”姜惜月忍不住氣呼呼問道，“你就不能說句實話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林云長正色說道，“當然，趙惜梅在做決定之前也曾遵循過我的意見，但這個決定確實是她做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林云長看著姜惜月，一臉篤定說道。
“如果是這樣，趙惜梅離職倒解釋得通了。”姜惜月點頭說道，“這畢竟是意外所得，不是她的勞動所得，她跳槽去一家機遇更多的大公司也很正常，但我還是有一些疑惑。”
“什么疑惑？”
“正常說來，她應該等拿到那一百多萬的提成才會離職，這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在華國職場上，老板不給離職員工發工資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這么大的一筆錢，她就不怕我不給她這些錢嗎？”
“這說明你的人品好，深的趙惜梅員工們的信任唄。”林云長微笑說道。
姜惜月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天宇的盈利有限，但我確實從沒拖欠過任何人一分錢的工資，但我覺得這應該只是原因之一。”
“那原因之二是什么？”
“新公司給了趙惜梅無法拒絕的條件，并要求立即入職，還有一種可能，趙惜梅找到了一個有錢的男票。”
“也許吧。”
姜惜月搖了搖頭，無奈說道，“合同被我解除了，趙惜梅的那一百多萬也泡湯了，她該恨死我了，其他員工也一人少了五萬塊，她們也該恨我了，哎。”
“姜總行的正坐得穩，沒必要想那么多，再說了，你又不是華國幣，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你，不是？總而言之，只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就行，姜總覺得呢？”
“算了，不說這事了。”姜惜月搖了搖頭，說道，“召集大家開會吧。”
“好。”
林云長拉開辦公室門，大聲喊道，“開會了。”
人群紛紛放下手上的工作，圍著會議桌坐了下來。
“林帥哥，你真牛。”劉曉雅沖林云長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說道。
“我怎么牛了？”
“五百萬，你說不要就不要了，老娘佩服死你了。”
周珊珊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由衷說道，“林帥哥，姑奶奶也佩服死你了。”
“主要是蘇宏秉忒小氣了，我好歹也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他卻小氣巴巴的拿出五百萬來糊弄人，所以，我一生氣就不要了唄，他敢給我五億試試，我肯定會樂的合不攏嘴。”林云長聳了聳肩，說道。
周珊珊忍不住說道，“五百萬還叫小氣，林帥哥，你也太敢說了吧？”
“馬叉蟲，你什么意思？”林云長故作郁悶說道，“在你眼里，我的尊嚴不值五百萬嗎？”
“林帥哥，你給我一百萬，我的尊嚴都給你了。”周珊珊沖林云長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說道。
“馬叉蟲，你有尊嚴這種東西嗎？”劉曉雅也沖著林云長嬌笑說道，“林帥哥，老娘只要五十萬喲。”
“劉狐貍，你都給林帥哥解鎖一百零八種姿勢了，現在又來跟林帥哥談尊嚴，你要臉不？”
“好了，大家都別開玩笑了。”姜惜月拿著筆記本，大步走過來，嚴肅說道。
人群終于變得安靜下來。
姜惜月清了清嗓子，無奈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天長集團已經跟我們解除了合同，所以，所有關于天長集團的事情都可以就此停止了，但大家請放心，之前的加班費我會正常計算，另外，因為我的一時沖動，讓所有人都損失了五萬元，關于這點，我深表歉意。”
對于這些普通上班族來說，五萬確實不是個小數目，姜惜月的話語剛落，員工們的表情都明顯變得難看起來。
可也有三個人的情緒很穩定，她們分別是張媛媛、劉曉雅和乾曦。
這不能怪員工們勢利。
她們都只是普通工薪階層，每個人都有巨大的生活壓力，五萬塊說沒就沒了，誰心里都不會好受。
但情緒不變，卻又間接說明這三個人的人品和心態不是一般的好，至少要比那些臉色驟變的人好很多，畢竟，那也不是她們的勞動所得，而是意外飛來的一筆橫財。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人群也都陷入了沉默。
“姜總確實太沖動了一點。”會計唐慧率先打破沉默，緩緩說道，“我已經做個預算了，這份合同的毛利有將近四百萬，除掉拍攝費用，員工工資等，凈利潤還能剩下一百五十萬左右。”
“我也知道這份合同能賺不少錢，但蘇宏秉的態度你們也都看到了，我不能為了賺錢而連尊嚴都不要了。”姜惜月看著唐慧，正色說道。
“姜總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員工們想想呀。”文案唐玲也忍不住說道，“這份合同如果能夠順利實施，員工們至少都能多出六萬塊錢的收入，趙惜梅更是能拿到一百多萬，可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和唐慧比起來，唐玲的話語更直接，已經有指責姜惜月的意思了，但這無疑更貼合員工們的心思，不少員工都紛紛點頭，附和著唐玲，也讓姜惜月更加郁悶。
姜惜月沒有再說什么，氣氛也再次變得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