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知道探子營乃是燕羽邇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而且她從前就是探子營的人,那些探子都是她的兄弟姐妹們,現(xiàn)在全都死在了大盛的手里,她的心里如何不恨呢?若是可以,她現(xiàn)在就想報仇,只可惜,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
“公主,您放寬心,如今大盛情況不穩(wěn),只要大王子肯發(fā)兵攻打大盛,情況一定會好起來的。”
琦玉寬慰著燕羽邇,燕羽邇現(xiàn)在卻沒有那么寬的信,輕笑兩聲:“你也不用安慰我,目前的情況我知道,這些日子你盯著墨玨曄的情況就好,他病了,也不知道病成什么樣子。”
墨玨曄自從登基之后,朝政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原本就虛弱的身子,現(xiàn)在更是不堪重負。
柳依諾擔心他撐不住,就經(jīng)常為他煮一些補藥,不過,這補藥雖然喝了,但身子卻沒有好起來,柳依諾按照藏書閣里藏書的方法為墨玨曄治病,但卻沒有什么大用,眼看著止痛藥的效果越來越小,柳依諾的臉上絲毫不見笑容。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五月里,房中已經(jīng)有些熱了,柳依諾坐在御書房里的椅子上,看著墨玨曄忙碌,吩咐人給他備了一碗綠豆湯,墨玨曄現(xiàn)在只顧著處理朝政,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才看到柳依諾已經(jīng)端著綠豆湯在他身邊戰(zhàn)了好久。
“諾兒,你怎么不去那邊坐著呢?站了多久?”墨玨曄連忙讓她坐下,柳依諾看著他一副討好的樣子,那已經(jīng)醞釀好的火氣,卻不見了。
她一勺一勺的喂著墨玨曄,見他一副乖巧的樣子,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
“諾兒,你怎么又哭了?最近怎么總是在哭啊?”墨玨曄見她落淚,連忙上前安慰著她。
柳依諾輕輕搖頭,只是說道:“我們能夠相聚的時間也不知道有多久,阿曄,我知道你心懷天下,但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這番話她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遍,自己都覺得煩了,墨玨曄每一次都是敷衍的答應(yīng)了,可每次在忙的時候又都記不住。
“諾兒,你也知道目前的情況,若是我不辛苦一些,那大燕若是出兵可怎么辦?我身為一國之君,怎么能只考慮自己呢?”墨玨曄這一次沒有敷衍,他望著柳依諾,雙眼中含著深深的愧疚。
柳依諾輕嘆一聲,她怎么會不知道墨玨曄心里在想什么呢?她只是擔心他罷了。
“我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想做什么我陪著你,但你要記得,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答應(yīng)給我一個將來的,總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吧。”柳依諾知道勸不了他,就只能在他身邊做堅強的后盾。
墨玨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說道:“諾兒,能夠遇到你,真的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二人相擁,柳依諾的指尖摸索著他的脊背,心中感情復(fù)雜。
“啟稟皇上,這是燕國時辰派人送來的折子。”
二人正在親近的時候,小夏子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如今他已經(jīng)是墨玨曄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他是一個聰明人,平時若是有什么不要緊的事情,他都會懂得解決,但這一次行色匆匆,墨玨曄就知道此事不一般。
柳依諾也知道他有事要忙,識相的出門:“我要回府一趟,我已經(jīng)好幾日沒看到爹爹了,也不知道他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她說完就回府了,墨玨曄專心處理著小夏子送來的奏折,他看到奏折其中的內(nèi)容,臉色大變。
“燕國時辰人呢?”他語氣不善,小夏子不知他是因何動怒,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啟稟皇上,燕國使臣現(xiàn)在就等在殿外呢,您要見嗎?”
墨玨曄雙手握成拳頭,額頭兩側(cè)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過了半晌后,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燕國時辰原本已經(jīng)和大王子一同回到大燕去了,此次過來,就是為了給墨玨曄的這封信。
“參見大盛皇帝。”
燕國時辰進來之后朝著墨玨曄行了一禮,他并無什么誠意,墨玨曄并無讓他免禮,他就自己免了禮。
“這封書信當真是你們皇帝給朕的?”墨玨曄將書信拿了出來,使臣見過之后,微微點頭,笑著道:“正是,我們大燕的公主燕羽邇已經(jīng)留在大盛多時了,這門婚事還是先帝在的時候定下來的,莫不是大盛皇帝您想反悔?”
燕國的使臣步步緊逼,墨玨曄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知道大燕的要求沒有錯,但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柳依諾,怎么還愿意去贏取燕羽邇?當時答應(yīng)這門婚事,不過是一時沖動罷了。
“我們大盛自然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只不過,先帝剛剛過世不久,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這么快就成親,乃是對皇帝的不尊敬。”墨玨曄想著墨決庭才剛剛過世,而先皇過世的時間也不久,就用這個理由來拒絕大燕的使臣。
大燕的使臣摸了摸自己下顎的胡須,隨后笑著說道:“既然大盛皇帝不愿意舉行婚禮,那我們大燕公主也不應(yīng)該長久留在大盛的地界,此次國主的意思,是希望我?guī)е骰氐酱笱唷!?
使臣的態(tài)度不像是商量,墨玨曄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yīng)的話,兩國必定開戰(zhàn)。
“大燕公主是因為喜愛大盛的風景才愿意留在大盛的,如今公主愿不愿意回去,也要看公主的意思,此事朕詢問過公主之后,在來答復(fù)你。”墨玨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使臣的話已經(jīng)帶到了,就離開了御書房。
待他走后,墨決庭的胸口又是一陣疼痛,他只匆匆吃了兩粒藥隨后就朝著燕羽邇的寢宮走去。
燕羽邇的寢宮不算偏僻,但因為她身份特殊的緣故,平日里倒是沒有什么外人來這里,門口一群宮人守著,就連燕羽邇最信任的琦玉此時也站在門口。
墨玨曄過來的時候,琦玉趕忙迎了過來,簡單的行了一禮,隨后說道:“啟稟皇上,我們公主如今還在休息,請皇上改日再過來。”
“哦?休息?”
墨玨曄看著琦玉,琦玉的目光并沒有絲毫的躲閃,墨玨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就看白辰從寢宮內(nèi)出來,此時他臉色還透著紅潤。
顯然,白辰也沒想過在這里見到墨玨曄,見到他之后微微一愣,隨后就跪在地上行禮。
“朕沒想到,燕國公主休息的時候,朕的大將軍竟然會在后宮內(nèi)保護公主?”墨玨曄望著白辰,目光中帶著深深的不滿,白辰也知道墨玨曄說的事什么意思,此時連頭都抬不起來。
自從他和燕羽邇有了第一次之后,他就無法離開她,只要她有消息傳出來,不管在什么時候,他都會過來。甚至她要他幫忙的一些事情,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燕羽邇的身上越陷越深。
墨玨曄對于他的事情也聽說一些,但現(xiàn)在他不想追究什么,只說了一句:“退下吧。”
白辰走了,走的時候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不知道日后還要不要去找燕羽邇了,但那個女人確實讓他念念不忘。
白辰走后,燕羽邇從寢宮內(nèi)出來,看到墨玨曄微微一愣,隨后看著琦玉,說道:“皇上來找我,你怎么不知道通傳一聲?實在是怠慢了皇上。”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墨玨曄卻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出半點真誠來。
“朕來找你有事,進去談吧。”
二人一同進了寢宮,燕羽邇的頭發(fā)隨意的散在身后,墨玨曄看著她臉頰通紅,大概就猜出方才發(fā)生什么了。
“燕國的使臣想讓朕放你回大燕,你的意思呢?”墨玨曄不想和她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燕羽邇微微一愣,隨后笑著道:“我也有許久沒有回到大燕了,自然希望能回去,希望皇上同意。”
她的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此時的她,沒有了以往的凌厲,但一雙眼睛中含著笑,黑亮的眼珠總是四處亂砍,這副樣子,墨玨曄覺得她更加危險。
“哦?放你回去?放你回去之后,大燕就可以順順利利的攻打大盛?你還會成為此次戰(zhàn)役的主帥?”他的話語中毫不留情,燕羽邇也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說,輕笑兩聲:“既然皇上不相信我,又何必過來詢問我的意思?放不放我,不都是你的意思嗎?”
燕羽邇本來就不抱希望,現(xiàn)在也不和他說這些廢話,望著窗外的天,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此時大燕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策馬放羊的時候了,只可惜,她如今還只能留在這寢宮中,什么都做不了,這種感覺,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真的體會。
“燕羽邇,你就不想多說什么嗎?”墨玨曄發(fā)現(xiàn)此時看不懂這個女人,燕羽邇不在說話,不給他任何一點試探自己的機會。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墨玨曄只好自己回到寢宮去,燕羽邇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輕嘆一聲。
琦玉在他走后,連忙進來,說道:“方才奴婢在門口看到,皇上的情況并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