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越說情緒越激動,龍大將軍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救了她女兒的性命,只是安心吃下飯。
“謝謝您了,年紀大了就回去吧,您的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他說過之后就趕忙讓老婦人離開,老婦人離開之前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并將藏在袖子里的銀針偷偷交給龍大將軍,龍大將軍將銀針握在手里,等待時機。
老婦人含著淚下臺,龍大將軍將飯吃下,在抬頭看了眼天馬上就是午時三刻了,衛離灝坐在高臺上已經高高舉起行刑的令牌,只等時辰一到便丟下去,卻沒有想到,柳依諾在旁邊猛地站起,朝著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
她這個耳光用盡全力,衛離灝的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臉頰,一臉不解的看著柳依諾,輕吼道:“你在鬧什么?這里是刑場?難道你還劫法場不成?”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把他當做心儀之人的柳依諾,怎么在這種場合打他?
柳依諾挺直了腰背,伸出食指,指著衛離灝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道:“衛離灝,龍大將軍可是先皇倚重的武將,他一心為國為民,可你現在卻要斬他,還要當著百姓的面侮辱他,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隨著柳依諾說出這話,在場的百姓全部跳了出來贊同著柳依諾的話,百姓們一時間情緒激動,他們要沖進法場,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這龍大將軍被斬首,這里雖然有不少士兵攔著,但百姓情緒高漲,很容易引發動亂。
衛離灝一介文官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被柳依諾的氣勢嚇到,柳依諾哈哈大笑:“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民心,衛離灝,縱然你小人得志,但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百姓的敬重,像你這種人是會遭到報應的。”
“放肆……你放肆。”
衛離灝大叫著侍衛,命他們將百姓攔在外面,還派了一些人圍在他面前,保證柳依諾不能傷害到他,這樣一來,龍大將軍的方向便沒人注意,龍大將軍偷偷打開了自己手上的鐵鏈,隨后按了下自己膝蓋前面的機關人便掉了進去。
這處法場原本就有問題,下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地宮,而龍大將軍掉下來的時候,立馬有人將死刑犯替換上去。因為有百姓打著掩護,在加上早就買通了劊子手,倒是沒有人發現。
“柳依諾!來人,將柳依諾待下去。”
衛離灝眼看著快到了行刑的時間,但柳依諾還是不肯退下,只好吩咐人將她拉開,在午時三刻的時候,將行刑令牌丟在地上,劊子手的大刀砍下了那顆人頭,鮮血順著臺階留下,一直流出好遠。
百姓們的哭聲響亮了刑場,衛離灝看剛剛還很囂張的人,現在成了一具尸體,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行刑過后,衛離灝便被皇帝傳召進宮甚至連處理尸體的時間都沒有,衛離灝不敢耽擱,還命人將柳依諾一同壓到宮里。
皇宮內,墨決庭坐在寢殿的床上,他的面前擺放著棋盤,龍涎香的味道在寢殿內彌漫,柳依諾抬起頭竟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坐在墨決庭的身后。
“臣參見皇上。”衛離灝跪在地上行禮,柳依諾愣了片刻后才跪下。
墨決庭手執黑子看著棋盤上的形勢,微微蹙眉,隨后落下一子臉上才有了笑容:“怎么?今天的事情沒有辦好?朕可是聽說了,當時百姓情緒高漲,還險些發生動亂?”
他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悲,衛離灝心中一顫。
“啟稟皇上,差點引發民怒乃是有人煽動百姓,這人正是柳依諾。”
衛離灝不管墨決庭有沒有動怒,只能將怒火引到柳依諾身上,柳依諾知道自己是無從辯解,但當時情況緊急,她若是不如此的話也許龍大將軍真的成了死人。
“呵,前幾日衛大人不是還進宮求皇上為你們二人賜婚?怎么到了現在,出了些事情,衛大人就事事往一個女人身上推。”墨玨曄落下一顆白子在棋盤上,隨后說了一句。
衛離灝被他堵得臉色通紅,但礙著他是當今七王爺的份上,也不敢當面頂撞。
“七皇弟說的不錯,只不過,朕能為柳依諾與衛愛卿賜婚,還要多謝你的成全呢,若不是你選擇做大燕的駙馬,恐怕,柳依諾早就是你的王妃了吧。”墨決庭抬起頭盯著墨玨曄。
墨玨曄與他對視,二人的戰爭恐怕一觸即發,柳依諾為他心里捏著一把汗。
“皇上說的是。”
過了許久,墨玨曄才移開目光,墨決庭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唇舌,便低著頭繼續下棋。
“罷了,今日的事兒朕就不追究了,你們二人回去吧。”
墨決庭一聲令下,柳依諾和衛離灝就退出寢殿,二人出門的時候都是松了一口氣。
“柳依諾,你今日到底為何如此?你就這么巴不得我死嗎?”衛離灝攔在柳依諾的面前,沉聲問道。
柳依諾盯著這張熟悉的臉,只覺得無限可笑,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就沒什么不能說出口的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那又如何?衛離灝,難道只許你欺我,利用我,不許我還擊一次了嗎?”
她一步步走上前,衛離灝看著她這雙眸子,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的氣勢實在太強,讓他不敢對視。
這樣的柳依諾根本不是從前那個人,她的身上仿佛有了墨玨曄的影子。
“你……”
他正要找什么話語還擊,就看柳依諾從他身旁走過,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他指著她的脊背,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柳依諾回到府里還在想著今日的事兒,她今日有些沖動了也不知道墨決庭會如何對待柳家,她更不知道,那墨玨曄如今怎么會在京城里?他不是要鎮守邊關嗎?如今回京,是不是要落得旁人話柄?
都說擔心則亂,現在她簡直是心亂如麻,直到依云來叫自己,她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墨玨曄站在她面前,看著她好看的眉頭寧在一起,不禁想逗一逗她,可又怕這么忽然會嚇到她,只好在她身邊小聲問了一句。
柳依諾看著他,不禁紅了眼眶:“你是從正門進來的嗎?你怎么能出現在墨決庭面前的?”
她的問題實在太多,她想要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想和他出現在人前,只是,這個夢想還要好遠好遠。
“沒想什么,你怎么能夠出現在墨決庭面前呢?”她雙眉緊皺,滿是擔憂,墨玨曄看她這副樣子心都軟了,將她攬在懷里,輕輕揉搓著她的肩膀,笑著道:“如今墨決庭和大燕鬧崩了,他怎么敢讓我留在疆北呢?他怕我和大燕合作。”
“原來是這樣,那你有什么打算?”
柳依諾聽是墨決庭傳召他回京城的,心里總算是松了兩口氣,墨玨曄摸了摸她的臉頰,笑著道:“墨決庭想看什么我便給他看什么了,諾兒,這段時間我總是在忙,冷落你了,等到明日,我便帶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柳依諾見他不像是在說笑,心中一喜,她已經好久沒有和墨玨曄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了,只是,燕羽邇那邊又怎么交代?
許是看出她的擔憂,墨玨曄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瞧瞧你現在,每日都愁眉苦臉的,要出去玩難道還不開心嗎?”
“開心,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墨玨曄親吻著她的臉頰,覺得格外滿足。
墨玨曄是奉旨回京,他回京之后也沒什么事情做,便與墨決庭說了一聲,隨后就帶著柳依諾四處亂走,他最開始帶她去的是京城附近的院落,那邊是他從前外祖家的莊子,和京城里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莊子里種著許多的柿子,現在正是柿子成熟的季節,莊戶的人去聯系買家運柿子,柳依諾則看著柿子樹格外的喜愛。
“原來這柿子樹是長成這樣的,高高大大的,樹上這么多的柿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柿子樹,平日里只有侍女買回去的,現在看到滿樹上的果實高興的跳著,墨玨曄看她開心,心中的愁云也沒了大半。
“原來你喜歡這個?我去給你摘幾個。”
他說話的功夫就朝著樹上爬了上去,他本就會輕功,現在爬樹也是十分輕松,柳依諾生怕他摔著,就在樹下看著他。
“你?你慢一點。”
她在地下叮囑他小心一些,他則是在樹上挑選著大的柿子朝著她的方向丟了過來,她伸手接過,隨后隨意的擦了擦就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好甜呢。”
她從前就很喜歡吃柿子,不過她小的時候吃柿子吃多了,留下了病癥,只要吃的太多臉上就會起一些紅疹。
“你也不看看是誰摘得?本王子給你摘柿子,當然甜了,你也別光顧著吃,我多摘幾個,你可得好好接著。”他說完就拿著柿子往下丟,她就在下面接著,不過一會兒地上就有幾十個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