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
黎弈南很想要上前安慰一遍,卻一直沒有邁開步伐。
畢竟誰也不會愿意看到今天的局面,不愿意看到愛人在眼前一次次地進入手術(shù)室內(nèi),而自己卻沒有一丁點辦法。
此時,白朔抱著湉湉也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眾幾人,立即捂住女孩的雙眼。
“爸爸――”
平時都會獲得回復,此時卻只能感受到眾人之間的氣氛逐漸有些詭異。
“哥,嫂子進去多久了?”
“三個小時了。”
白湛一直沒有回復,說話的人卻是一旁站著的黎弈南,從他來到一直到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有三個小時了。
“三個小時……”欲要到嘴邊的話再次咽了下去,只好緊接著說道:“哥,你要放心,上一次嫂子不也是進去幾個小時了嗎?現(xiàn)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湉湉朝著白湛想要奔跑過去,卻被眼尖的白朔一把拖住,無聲地搖了搖頭。
手術(shù)室的房門突然間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位皺著眉頭的醫(yī)生,白湛只是瞥了一眼,卻沒有立即站起身。
黎弈南距離最近,立即走上前,帶著一絲的顫抖問道:“怎么樣了?”
“需要家屬簽字,我們已經(jīng)在盡力了,傷者傷情比較嚴重,而且送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失血過多。”
“一定要救下來――不管花再多的錢,如果缺少醫(yī)藥器材,我們可以空運。”
面無表情地說了出來,朝著地上眼神明顯有些渙散的男人瞥了一眼,緊接著說道:“要不要最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
“抱歉,我們現(xiàn)在只需要家屬簽字,我們才可以繼續(xù)手術(shù),希望盡快。”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打斷道,似乎對眼前的一幕已經(jīng)見慣不慣。
黎弈南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強行讓自己保持著鎮(zhèn)定走上前,快速地說道:“阿湛,簽字。”
即使再不情愿,白湛還是立即站起身,當拿到手中的通知書時,身體還是忽然間頓住。
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還是瀕臨崩潰。
手指在輕微地顫抖,就連寫下自己的名字都有些不受控制。
“救她。”
再多的言語此刻也濃縮成了這兩個字,讓周圍站著的人皆是心痛了一下。
“我們盡力。”
手術(shù)室的門再次被關(guān)閉,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稍顯清醒的人,漸漸朝著門外走去。
“你去做什么?”
一雙充滿著慌亂的眸子直直地落在了轉(zhuǎn)身的男人身上。
黎弈南微微勾起唇角,安慰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給誰?”
“虞安歌的母親。”
緊抓著黎弈南手臂的那雙白皙的右手漸漸松開,逐漸低下了頭。
十幾分鐘后,一道慌里慌張的身影闖入了過來,直直地撲到了手術(shù)室門口。
“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接連的問題讓白朔突然怔了怔,突然升起的念頭很快便被自己親手掐滅。
大約一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再次打開,眾人全部將視線放在了摘下口罩的醫(yī)生身上,卻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詢問。
“手術(shù)很成功,接下來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情況,這次病人主要碰到了頭部,所以蘇醒的時間可能會比較慢。”
白湛忽然向后靠了靠,直接椅在了冰涼的墻壁上,似乎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眼眶中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
“我們發(fā)現(xiàn)病人的頭部曾經(jīng)受到過一定的傷害,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頭部里的瘀血已經(jīng)全部化盡,接下來可以靜靜等待了。”
“謝謝。”
白朔突然走上前,機械般地道謝之后,才緩緩地看向還未真正走出來的雙肩在微微顫抖的男人。
袁玉舒感謝地抓著醫(yī)生的雙手,眼淚早已打濕了臉頰。
“醫(yī)生,謝謝你,我給你磕頭。”
“不用了,這本來就是作為醫(yī)生的職責而已。”
無奈地笑了笑之后,繼續(xù)說道:“病人已經(jīng)被推進了普通病房,你們可以進去等待。”
“謝謝。”
白湛幾乎是被黎弈南攙扶著走近病房,只能趴在玻璃門外看著,卻遲遲不敢走進去。
“爸爸,媽咪是怎么了?”
“……”
白朔看的出來此刻的白湛并不想要開口說話,只想要默默地陪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只好出聲解釋道:“媽咪現(xiàn)在在睡覺,不要打擾她。”
被一直牽著的女孩雖然已經(jīng)猜測出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正當眾人站在門外,卻遲遲沒有進去時,白湛突然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
臉上并沒有絲毫的表情,黎弈南疑惑地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警方介入調(diào)查說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蓄意。”
“什么?誰會跟嫂子有仇,非要置嫂子于死地。”
白朔說完后,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聲音也越來越小。
關(guān)巧涵立即站了過來,輕聲說道:“我去找烏巖,聽說她當時受傷程度是很小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
看著強行鼓足勇氣的那個背影,黎弈南也跟著走了過去。
輕輕地敲了幾下門,緩慢地打開門,卻看見強行想要坐起身的背影,立即走了過去。
“關(guān)總,黎少。”
虛弱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畔。
關(guān)巧涵上前直接扶住,一只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對方率先問了出來。
“安姐在哪?”
“安歌還沒有醒過來,期間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不過有驚無險還是挺了過來。”
烏巖立即痛哭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一顆顆抵在了被褥上。
在兩人疑惑之余,卻聽見眼前的女人說道:“都怪我,我要是不讓安姐開車就不會……”
“警方告訴阿湛說這不是一起意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
“我……”
烏巖緩慢地閉上雙眼,卻猛然間搖了搖頭,表情似乎很是痛苦。
“不!”
雙手緊緊地捂著頭部,使勁地晃悠了兩下。
“你不要緊張,慢慢想,沒有人逼你。”
看著似乎陷入恐懼之中的烏巖,黎弈南上前一步,輕輕地拍了幾下關(guān)巧涵的肩膀,示意對方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