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一直平靜的白湛神色也有些許變化。

“電梯里的空氣就這么多，我們勁量不要說話，保持體力，平穩呼吸，你把鞋子脫掉，頭跟背部貼緊廂壁，雙腿微微彎曲。”

虞安歌紅著眼眶看他，“為什么呀……”

“這樣就算是電梯急速下墜，也能減少對人體造成的傷害。”

他伸手揉了揉虞安歌的頭發，“常識，聽話。”

虞安歌看著頭頂一明一暗的燈泡，緊張的握緊拳頭，“我之前好像看到說是只要電梯要墜到底下的時候，我們跳一下。”

白湛笑了笑，在此時說話的語氣難得溫柔，“傻瓜，現在電梯不穩定，你可不要跳。”

“對不起……”

“嗯？為什么道歉？”

“不知道，突然想說。“虞安歌搖了搖頭。

白湛將她擁在懷里，“傻瓜，最應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這么多年沒有在你身邊盡好一個丈夫跟父親的責任，我心里有無盡的自責，恨不得用后半輩子所有的時間來彌補你。”

“虞安歌。”白湛突然輕聲喊她。

她回過頭盯著他的側臉，即便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還是好看的令人發指。

她不解的問，“你就不怕嗎？”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虞安歌垂下頭，“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當然是想聽實話。”

“怕，可我要是表現出來，你會更怕。”

虞安歌下意識的瞪大眼睛，有一絲暖意在心里發酵，更是有一些內疚，“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可能我們都會死在這里，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白湛點頭，“好。”

“你跟那個女人真的發生過關系嗎？“虞安歌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對于她來說這個問題特別的重要。并且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著從電梯里出去，她需要知道真相。

白湛低頭，就這么同她對視，他的聲音一貫低沉，“沒有，在我所有的記憶里，她的手我都沒有碰過一次。”

“可是你們的孩子。”

“明天我就會去做親子鑒定，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湛說完輕笑一聲，眼神在四周轉了一圈，“當然，如果我們還有明天的話。”

“說實話還有很多遺憾，不過這真的是最后的時刻，能夠跟你待在一塊，我很安心。”

虞安歌立馬搖頭，眼眶微紅，“別說傻話，待會就有人會來救我們的。”

白湛低頭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安歌，真的對不起。”

“好了，嘴巴道歉最沒有誠意，我要你用今后一輩子的時候好好補償我，當然還有湉湉，丫頭真的很想爸爸。”

白湛卻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發紅的眼睛，柔聲道，“我會的，我只是有點擔心我離開太久了，你又變的這么優秀，現在的你耀眼的我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同樣也害怕你會不會喜歡別人。”

虞安歌搖頭，“沒有，在我的記憶里你永遠是最完美的。無論我遇到什么事情，你永遠都第一時間站在我身前，你是我的天。”

“所以，你依舊只喜歡我。”白湛輕聲問道。

虞安歌臉一紅，說這種話還是有些害羞，不過也沒再否認，“從前到現在，我只喜歡過一個男人。”

“說出名字。”他低頭望著虞安歌，等著她回答。

虞安歌低著頭，聲音微弱，“我……”

白湛彎腰，湊到她眼前，“人生都到了最后時刻，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虞安歌咬牙，是啊，都到最后時刻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就是你白湛，我只喜歡你。”

白湛笑了，輕聲開口，“我知道。”

“嗯？唔……”

還不等她反應，白湛就直接吻住了她，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在這個空氣逐漸稀薄的時候，他用力地吻住她。

電梯突然動了一下，上面的指示燈亮了起來，電梯門打開。

門外站在幾個工作人員，門一打開就緊張的問，“先生小姐，你們沒事吧。”

虞安歌聽到聲音立馬推開白湛，慌亂的擦了下嘴角，“沒事？怎么沒事？我告訴你們，這事大了去了！”

白湛笑著走了出去，站在虞安歌身后沒有說話。

虞安歌臉上還掛著淚水，直接抓住工作人員的手指著自己的臉，“你看見了沒有！這是什么？”

“我他媽的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里面了，我死在里面不要緊，你知道這是誰嗎？”虞安歌又抓著他的手指著身后的白湛。

工作人員被虞安歌的情緒嚇著了，哆嗦著開口，“你……你男朋友？”

“男朋友你個大頭鬼，他要是死在這電梯里面，把你們所有人拉去陪葬都賠不起，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件事情沒個交代我跟你們沒完，我可是這里的業主，我才剛搬到這里一年不到，你信不信我起訴你們！”

“小姐，對不起，可是我們在一樓已經掛了一個維修中的牌子，您……”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是吧，你的意思是我兩故意進去自殺是吧，我們是腦子進水還是腦子長霉準備死在你們電梯里？”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今天這件事情我絕對跟你們沒完。”

白湛拍了下她的肩膀，“讓我來說。”

他上前一步，“即便你在一樓掛了維修中的牌子，也是你們的錯，既然在維修中就應該把每一層的入口的圍起來，并且停掉電梯的電源，我們既然能進電梯，那就是你們的失誤。”

“抱歉先生，對于你們的精神損失，我們一定會賠償的。”

白湛說著指了下虞安歌，“你知道她是誰嗎？”

執勤的保安點了點頭，在這里工作那么長時間，當然知道鼎鼎有名的虞大明星也住在這里，平日里也沒少碰見。

不過這兩人也是奇怪，干嘛一個接一個的問他認不認識對方？

“認識，我還能不認識虞安歌嗎？”

白湛嘴角扯了一下，“很好，剛才我老婆那句話我再送給你們一遍，要是她在這公寓出了意外，你們所有人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