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fā)動,白湛眼眸半闔,目光清遠的望著前方,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扣著。
雨后的街頭濕漉漉,地面聚集的小水洼支離破碎斷斷續(xù)續(xù)的倒映著流光溢彩的街景。
虞安歌有些緊張的望向窗外,思考著到底該怎么脫身,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明天我爸要帶我去一趟邵家。”
白湛沒有接話,甚至連頭沒轉(zhuǎn)一下。
“你知道我在虞家的地位,要是周末也不回家的話指不定會給她們說成什么樣,所以送我回去吧。”
白湛偏過頭,路邊昏黃的路燈影影綽綽的映在他的臉上,將他黑色的眸子鋪的越發(fā)深邃,他看了虞安歌一眼便收回目光,“重要嗎?”
當然重要。
她這輩子最大的目標無非就是搞垮虞顏母女倆,還有所有欺辱過她的人,怎么能不重要。
“嗯,對我來說很重要。”
車子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最后在虞家門口停下的時候,白湛的聲音幽幽傳了過來,“你只要記住,嫁給我之后你就是白家的人,他們不重要。”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看向虞安歌,俊朗的臉上就連表情都沒有,依舊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像是一道暖流激烈的滑過虞安歌的身體,直沖心臟而去。
白家的人?
前世她一直為能夠成為邵家的人努力拼命,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盡全力的提升自己只為了讓邵天覺多看她一眼。
現(xiàn)在卻有一個比邵天覺無論長相還是家世,都優(yōu)秀無數(shù)倍的男人告訴她,嫁給他就是白家的人了。
這種感覺很溫暖,也很好。
虞安歌莞爾一笑,“我先進去了。”
說完猶豫了兩秒,虞安歌俯身湊過去,輕輕的在白湛臉頰親了一口又快速的逃開。
男人坐在車上,臉頰上還有些許余熱,剛才紅唇帶來的觸感很好。
白湛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目光清遠的望向逃跑的小身影,笑意更甚。
虞安歌剛進門,就瞥見坐在沙發(fā)的一家三口,虞顏見到她率先出聲,“放學的時候你去哪了?我在校門口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你。”
“雨太大,我就先走了。”
“有同學看到你被一個男人接走的,那人是誰啊?”
虞安歌的腳步停下,果然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在使絆啊。
她轉(zhuǎn)過身笑著開口道,“妹妹覺得還能是誰?當然是白湛唄。”
虞顏臉上的表情僵住,在心里冷哼一聲,神氣什么?等白湛發(fā)現(xiàn)你這草包的真面目,早晚甩了你。
到最后嫁到白家的人,指不定是誰。
“沒想到安歌跟白湛的感情都已經(jīng)這么好了,不過現(xiàn)在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才對。”倪素蓮笑著站起身,“吃過飯了嗎?阿姨今天燉的椰子雞特別好喝,我去給你盛一碗。”
虞安歌眸子微微一寒,突然響起了一段小插曲。
以前剛懷孕那段時間,倪素蓮突然開始熱心的給她喝各種的雞湯補品。
最后卻發(fā)現(xiàn)她在里面下了藥,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生不下孩子。
可是現(xiàn)在她懷孕的消息并沒有任何人知道,倪素蓮這么好心又是因為什么?
倪素蓮招呼著阿姨將準備好的椰子雞端了出來,虞安歌在心里冷笑,這對母女倆就是這樣。
在虞志輝面前演戲,對她視如己出,照顧的無微不至,以至于到了后來無論虞安歌被怎樣栽贓陷害,錯的人永遠都是她。
虞安歌一向不太挑食,這會遠遠聞到椰子雞的味道,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她干嘔一聲丟下包就往洗手間跑去。
“怎么了這是?”倪素蓮疑惑的皺眉。
虞顏望著她跑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故意走過去將虞安歌丟到地上的包撿起來,“我過去看看,可能是在外面吃壞東西了。”
背對著虞志輝,她直接拉開虞安歌的背包,快速的翻了一圈拿出病歷本,夾在中間的B超單掉了出來。
虞顏定睛看過去,嘴巴不自覺的張大,“懷孕了?”
她快速的將東西塞回去,又把拉鏈帶上,才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虞安歌幾乎將胃里的東西都吐干凈了,漱口之后扶著墻走了出來。
見到站在門口的虞顏美眸變換了一番,“椰子雞我就不吃了,胃不太舒服。”
“那早點休息。”虞安歌說著將書包遞了過去。
確定她走了之后,虞顏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天覺哥,是我。”
“我聽我爸說明天會帶虞安歌上你們家道歉,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有權(quán)利知道。”
虞顏頓了頓又繼續(xù)開口道,“虞安歌懷孕了,肯定是你的孩子。”
另一邊的邵天覺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一聽這話立刻蹦了起來。
“你說真的?”
“我怎么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當然是真的。就是……要是白家的人知道懷上了你的孩子,肯定會跟她取消婚約的。”
邵天覺眸子有股狠意滑過,“我還有些事情,先掛了。”
掛掉電話后,邵天覺的拳頭用力的握緊。
跟虞家那草包發(fā)生關(guān)系本來就是個意外,到頭來卻被白湛狠狠扎了一刀。
他就是看出了白湛喜歡虞安歌,又看在她長相不錯家世也不錯的份上,才會在虞老爺子的生日宴上求婚。
結(jié)果這臭婊子不識好歹,還逼他媽媽跪下道歉。
本來以為有白湛罩著報仇幾乎沒有可能,不過現(xiàn)在……
既然懷了他的孩子,就算白湛還愿意要她白家的長輩也不會同意,到頭來虞安歌除了嫁給他這條路之外,別無他法。
次日一早,虞安歌起床之后特意找了條素凈的裙子換上,長發(fā)也隨意的散在肩頭,對著鏡子仔細的化了個清透裸妝。
既然是要去道歉,面子肯定是要給足,不過最后怎么收場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下樓吃過早飯,虞志輝坐在主位開口道,“那天我不在,不過也聽說了邵太太話是說的不太好聽,可她畢竟是長輩,我跟邵總也是私交多年的好友,待會拿著東西一塊過去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