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每個月賺那么多錢，顧瑤一直想不通，她為什么不搬到好點的地方去，非要和媽媽住在老舊的筒子樓里。

霍霆琛對這種地方，很排斥，不好停車，味道很大，破舊的發霉味。

一排排壓抑的筒子樓臨立，他說聲，“何敏怎么住這里，我給她的工資可不低。”

顧瑤聳了聳肩，“一個人一個選擇，大概住的舒服吧。”

霍霆琛還是不能理解顧瑤嘴里的舒服，他曾經在碼頭的小木頭屋里住了一年的時光，他一點也不懷念那段時光，反倒是落的一身病。

顧瑤在樓下，和一在樓下散步的老太打聽說:“大娘，麻煩問一下，知道何敏家住幾樓嗎。”

老太聽到何敏的名字，好像活見鬼的表情，壓低聲音，靠近顧瑤說:“你找她干嘛啊，你還不知道吧，她把她爸給殺了，作孽哦，誰能想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能做出這么心狠的事兒來，倒霉催的，這兒變成兇宅了，本來就賣不上好價錢，現在更是。”

顧瑤有些害怕，脊背發寒，難道說何敏在家把她爸給殺了?

霍霆琛手搭在她的腰上，怕顧瑤再站不穩，嚇暈過去。

月黑風高，外面寒風呼嘯而過，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顧瑤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何敏家還有人住嗎?”

老太:“有啊，她媽媽還在這兒，你說這女人也夠命苦的，老公沒了女兒進去了，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這兒，她晚上不做噩夢的嗎。”

老太太健談，顧瑤和她道謝，惶恐的眼神看著霍霆琛。

“不想上樓就回去，死人的地方，你就別上去了。”

顧瑤搭住霍霆琛的手，想讓霍霆琛幫他壯壯膽子，還是堅持要上去。

霍霆琛敲門，開門的是周美蘭，她認出了顧瑤，頭發花白一片，因為消瘦，臉頰凹陷進去，像是一株風燭多年的老樹。

顧瑤:“我是何敏的朋友。”

周美蘭聽到女兒的名字，渾濁的目光帶著憤怒，“你們來干嘛?何敏已經被抓進去了，不要再來打擾我。”

顧瑤一頭霧水，從周美蘭的身上看不出傷感。

“我來問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周美蘭把顧瑤擋在門口，“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們快走。”

砰的一聲，生銹的防盜門被周美蘭關上。

顧瑤疑惑的目光看向霍霆琛，霍霆琛冷淡出聲，“看來你白跑一趟了。”

顧瑤記得何敏提過，她媽媽很不容易，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現在怎么就…

這哪里像是相依為命的母女，像是仇人。

霍霆琛帶著顧瑤離開，這么冷的天，還要這么晚出門，在霍霆琛眼里，顧瑤就是沒事找事情做。

隔天，顧瑤去了南北看守所，在這兒見到了何敏。

何敏看到顧瑤來，并沒有很意外，她的頭發剪短，梳著五號頭，穿著藍色的囚服。

“到底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你心情不好去度假了。”

何敏干裂沒有血色的唇緊抿，從進來到現在，也只有顧瑤過來探監。

她頭垂的很低，語氣帶著看破一切的淡然，“對不起顧瑤，我以后怕是不能做你的司機了，你是個很好的老板，為你工作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