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間伺候的宮人急急跑進來,問:“王爺有何吩咐?”,
蘇深擦了擦頭上的汗,說:“給本王拿一杯水!”,
宮人急忙捧來一杯熱水,蘇深拿過來喝了一口,燙的他一把將水杯砸到宮人身上。
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深聲嘶力竭的喊:“你這個賤人,是要燒死本王嗎?”,
宮人開始磕頭,嘴里嘟囔著:“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蘇深似乎覺得不解恨,對著門口喊:“來人,把這個賤人拉出去砍了!”,
很快就有護衛進來。
看著宮人絕望而無助的掙扎,蘇深頓覺心情舒暢。
他抱著被子,哼道:“江洛靈,本王早晚一天砍掉你的腦袋!”。
可是,那場噩夢并不是偶爾出現,后面幾日,蘇深被夜夜折磨!
夢里不是冷夕顏、江洛靈,就是易月國公主!
他最終還是品嘗到了江洛靈夜夜被噩夢驚醒的痛苦!
樓玄以前給江洛靈檢查過大腦,看出她大腦中樞有一個部位有異樣,就斷定她的噩夢致使中樞受損。
這次,江洛靈就試著用電波襲擊蘇深大腦中樞的那個部位,不想,居然有這么好的效果!
蘇深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沒有宮人敢在他旁邊伺候,甚至還有宮人去正陽殿跪求國主!
由此,蘇深的病情搞得人盡皆知!
武乾王在早朝上提出蘇深的病情,請求國主為蘇深尋找東來大陸最好的大夫,國主自然答應了。
金微國上下開始忙碌著為蘇深尋找大夫。
就在這個時候,蘇沂和江洛靈終于等來了機會。
夜半十分,封羽匆忙來報,說是武乾王領著一個穿著寬大衣服的神秘人進了昭明殿。
蘇沂和江洛靈欣喜若狂,從內室沖到外室,江洛靈的鞋子都穿反了!
蘇沂按著封羽的肩膀問:“當真?”,
封羽使勁點頭,說:“屬下看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有錯。”,
蘇沂使勁拍了拍他,說:“干得好,天亮了就去領賞!”,
封羽差點熱淚盈眶,自從太子和太子妃在一起,他好像基本都是挨罰,還沒有領過賞呢!
這幾日辛苦的蹲點,還真的沒有白費。
蘇沂和江洛靈也頗覺欣慰,若此人再不出現,他們無論如何都得救蘇深,因為武乾王是肯定會施壓的,再加上同情那些無辜的宮人!
如此一來,那前面的功夫不就白瞎了。
蘇沂對封羽揮了揮手,封羽有眼色的離開了。
江洛靈問:“我們需要現在就行動嗎?”,
蘇沂點頭,說:“要即刻行動,不過,得籌謀一下,不能打草驚蛇。”,
江洛靈摸著下巴,瞇起了眼睛。
昭明殿里,蘇深滿頭大汗的坐起來,目光呆滯的看著坐在旁邊、一臉擔憂的武乾王和莊貴妃。
莊貴妃伸手摸著蘇深的臉,流著淚說:“無諱,你怎么了?母妃就一段時間沒來看你,你就成了這副模樣。”,
蘇深的脆弱再也不能隱藏,趴在莊貴妃腿上,嗚嗚哭了起來。
武乾王臉上出現難得的慈愛,伸手摸了摸蘇深的頭,輕聲說:“無諱,你有什么委屈,盡管告訴我們!”,
蘇深慢慢坐好,擦了擦眼淚,說:“兒臣最近總是做噩夢,還是同一個!兒臣好怕,怕曾經死在我手里的那個公主來索命!”,
武乾王臉上重新出現兇狠的表情,說:“這一切,定是江洛靈那個妖女干的!明日,我就去找她!”,
蘇深和莊貴妃一臉驚詫的看著武乾王,
莊貴妃不解的問:“她還有能讓人做噩夢的本事?”,
武乾王點頭,說:“以前,汲黯曾告訴我,那種邪門功夫會影響人的思考、行動,甚至夢境!”,
蘇深一拍床板,說:“我想起來了,我在做噩夢之前,確確實實見過她!她對我說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然后我的腦袋就像受了傷一樣。””,
莊貴妃擔憂的說:“那個妖女如此邪門,我們還是不要和她斗了吧?”,
武乾王哼道:“如今是她要和我們斗!前番我那樣誠懇的請求與她合作,可她呢,不僅不接受我的請求,還百般挖苦羞辱我。”,
蘇深眼里閃著怒火,說:“她是不可能與我們合作的!她從看見我的第一眼,就已經把我當成了敵人,不死不休的那種!”,
武乾王蹙眉,問:“她為何要這樣對你?你對她做過什么嗎?”,
蘇深搖頭,說:“我以前從未見過她,可她卻說與我是世仇。”,
武乾王和莊貴妃緊緊皺著眉頭,他們也想不明白。
世仇?
蘇深這么年輕,怎么會結下世仇呢?
武乾王是殺過不少人,可外人沒人知道他和蘇深的關系,自然找不到蘇深頭上!
至于莊貴妃,折騰的都是那些沒權沒勢的嬪妃,再給那些人十年時間,也絕對養不出江洛靈這么大的閨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蘇深說:“無論如何,我們是要與她斗到底了。”,
莊貴妃輕輕嘆口氣,沒有說話。
武乾王一臉柔情,拍了拍莊貴妃,說:“莫要擔心,我定會殺了她!小麗,你也看到無諱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吧!”,
莊貴妃使勁搖頭,含淚說:“不,我要再陪無諱一會兒。他受了那么重的傷,現在又是噩夢纏身。我這個當娘的不能現在離開他。”,
武乾王說:“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誰都逃不了。如今是和蘇沂爭斗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蘇深也說:“母妃,你還是回去吧,兒臣會去看你的!”,
莊貴妃根本不想離開,拉著蘇深的手,簌簌的掉著眼淚。
武乾王嘆口氣,說:“那就……再待一會兒!”。
此刻的武乾王,與前面那個兇狠、不近人情的武乾王,判若兩人!
蘇深因為武乾王和莊妃的到來,心情舒暢一些,重新倒下睡覺。
莊貴妃在旁邊陪著他,輕輕哼著歌。
武乾王看著這對母子,眼里是難得的柔情。
他決定天亮以后就去給江洛靈施壓,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她再傷害蘇深。
天蒙蒙亮的時候,莊貴妃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蘇深已經熟睡了,安靜而平和。
武乾王幫助莊貴妃把外面的大衣服穿上,說:“我們趕緊走吧,再晚就不好了!”,
莊貴妃默默跟著他朝門外走。
不過,門口卻傳來蘇沂的聲音:“去告知你家王爺,父皇和我特意來看看他!”,
在門外的人說:“啟稟陛下、太子,這個時辰王爺還在睡覺!”,
蘇沂說:“無妨,我們就進去看一眼,若王爺還睡著,我們立刻就走!”。
武乾王立刻拉著莊貴妃躲到屏風后,低聲說:“你就在睡好覺這里,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莊貴妃一臉緊張,點頭。
武乾王深深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蘇深,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朝門口走去。
國主和蘇沂、江洛靈站在昭明殿門口。
國主一臉擔憂,他本想晚點兒來,但聽蘇沂說蘇深病情較重,應該在早朝前去看看,至少能帶去一點兒安慰,他才急匆匆趕來。
畢竟是自己寵愛過的兒子,國主心里還是很掛念的!
門口那個護衛模樣的人似乎很沒有眼色,極力阻止國主他們探望。
國主心里自然惱火,要不是這護衛比較忠心,他真想把他抓緊大牢里!
蘇沂和江洛靈明白怎么回事,不動聲色的等候著。
僵持間,武乾王緩緩走出來,國主怔了怔。
武乾王走到國主跟前,作揖道:“陛下,臣弟一直在這里照顧無諱,陛下不必擔心!”,
江洛靈輕笑道:“王爺更像一位操心的父親!”,
國主的臉白了,
武乾王怒視著江洛靈,說:“太子妃如此無禮,難道無人教育過你嗎?”,
蘇沂護在江洛靈前面,說:“皇叔不必動怒,洛靈天真爛漫,只是和您開個玩笑!”,
“天真爛漫?開個玩笑?哼!”,武乾王簡直快無語了!
江洛靈嘟著嘴說:“是洛靈唐突了,不曉得王爺如此嚴肅!”,
她一臉委屈的模樣,讓人不由得心疼。
國主說:“好啦,我們還是進去看看無諱吧!”,
武乾王瞥了一眼江洛靈,然后溫和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洛靈莫名想笑,武乾王這般,真的就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幾個人進了蘇深寢殿的內室,蘇深依舊在呼呼大睡,估計是前面被折磨的沒睡過好覺!
國主站在床邊,慈愛的看著蘇深,微微嘆口氣。
蘇沂低聲說:“父皇放心,兒臣定為皇兄尋一位名醫!”,
國主欣慰的點頭。
武乾王看著江洛靈,說:“不用到處找名醫,太子妃不是師承九離嗎?不如給無諱看看!”,
他的眼里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江洛靈忙說:“我那一點兒醫術,不及師傅的十分之一,不如讓師傅來吧!”,
武乾王說:“京都人人夸贊太子妃醫術高超,太子妃何必謙虛!”,
國主有些期待的看著江洛靈。
看來,這武乾王是知道了什么,否則怎會這樣施壓?
江洛靈表情淡淡,蘇沂卻緊張的看著她。
她對他輕輕點頭,然后看著國主說:“陛下若信任我,我就試試!”,
國主臉上露出笑容,
蘇沂忙說:“父皇,洛靈才學不久,京都那件事,她醫治的全是普通疾病,還望父皇不要給她太大壓力!”,
國主說:“朕明白,洛靈盡力就好!”,
江洛靈施禮,然后看向蘇深。
蘇深大腦中樞受損部位并不嚴重,江洛靈用電波慢慢刺激受損細胞,就可以讓它們再生。
這還是樓玄研究出來的,本想讓江洛靈不再糾結噩夢的事,卻沒想到江洛靈根本不接受治療,一心要回去改變冷夕顏的命運。
這次,可以在蘇深身上試一試!
熟睡的蘇深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武乾王有些緊張,死死盯著江洛靈。
國主有些納悶,問:“洛靈,你不把脈?”,
江洛靈忙說:“啟稟陛下,我正在看平西王的氣色,把脈的事,還是讓我師傅來吧!”,
蘇沂說:“洛靈的醫術比九離大夫差遠了,后面我讓九離大夫再來一趟!父皇,不必擔心!”,
國主輕輕嘆口氣。
武乾王繼續盯著江洛靈,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而江洛靈已經治療完畢,扭頭看著武乾王,說:“王爺不必擔心,我看平西王氣色很好,正在慢慢恢復。等我師傅來再看看,應該就能痊愈!”,
武乾王說:“你不需要開藥嗎?至少讓無諱這幾日晚上睡覺安穩。”,
國主點頭說:“洛靈,你就試著開一點兒藥,讓無諱少一點痛苦。”,
開藥?武乾王是在故意為難自己嗎?
他是真心要給蘇深治療,還是想抓把柄?
江洛靈瞇起了眼睛。
蘇沂說:“父皇,洛靈的醫術并不高明,還是讓九離來吧!”,
國主準備放棄,不想,武乾王不依不饒,說:“太子妃不必謙虛,你就竭力幫幫無諱吧,他這幾日夜夜做噩夢,很痛苦!你們看,我們這般圍著他說話,他還在昏睡,可見前幾日幾乎睡不著!”,
好好的御醫不用,你非得逼我開藥,安的什么心?
江洛靈看向屏風,腦子里靈光一閃,微笑著說:“那……我就試一試!等開好了,還請陛下給御醫看看,免得傷害平西王的身體!”,
國主只好說:“那洛靈你就試試,不必緊張!”,
江洛靈作揖,抬腳就朝屏風處走。
武乾王一個激靈,攔住江洛靈問:“你要做什么?”,
江洛靈有些委屈的說:“我要尋個安靜的地方開藥方啊!”,
武乾王說:“我們可以去外室,這里光線昏暗,并不好!”。
此刻天已經亮了,這個房間光線充足,完全可以寫個藥方。
江洛靈眼里含著笑意,說:“陛下,要不你們先出去,我在這里看著平西王的氣色開藥。”,
武乾王說:“不可,你是太子妃,卻要和無諱獨處一室,你讓別人如何看太子?”,
蘇沂說:“皇叔不必擔心,我陪著洛靈!”,
武乾王頭上的汗珠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