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慌了,剛想要起身去找皇后娘娘,卻被蕭筠溪一把拽住。知書感覺手腕猛地吃痛。就仿佛一個壯漢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力道非常之大。
知書難以置信的回頭去看蕭筠溪。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突聽她淡淡說道:“知書,你去安排馬車。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
蕭筠溪的話冰冷無比,知書頓感手腳冰寒。她心底發(fā)顫兒,心中總有一股子不好的預(yù)感在盤旋。
知書有些擔心的道:“小姐。您現(xiàn)在身子虛弱,此刻不宜走動。我已經(jīng)通知了大少爺,他會進宮來接您的。”
蕭筠溪的神情終于有了動容。她微微偏了偏頭,看向一旁跪在塌邊的知書,“你告訴家里了?”說這話她有了慍怒。這件事情怎么能告訴家里人,這不是讓他們擔心么?
知書知道蕭筠溪的心思。知道蕭筠溪誤會了她話中意思,忙不迭的解釋道:“小姐放心,奴婢只是告訴了大少爺,老爺他們并未得知。大少爺向來有分寸也不會告訴家里的。”
蕭筠溪沒有再去理會知書的話,她此刻雖然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可實際上她的精神已經(jīng)繃緊了,若是不控制著她怕自己會狼狽*嚎啕大哭。這是宮里。不是蕭家,此刻的狼狽只會被旁人當做笑柄。
蕭筠溪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心痛。心頭悶的似乎喘不過氣來,就如同塞了一塊臟抹布一般的難受。蕭筠溪自己心里頭清楚,這次被人暗算完全是自己大意了。自己太過自信,總認為瞞得是滴水不漏,并未有人知道她懷了孩子。
不用細琢磨就知道是蕭筠蕾干的好事。京城中和她有仇的,能夠有足夠?qū)嵙?zhí)行這件事的就只有如今的蕭筠蕾和邵元馳。此二人定是狼狽為奸設(shè)了這個局。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秦夫人和秦莫軒那件事情她為何會感覺心中不安,現(xiàn)在一想也定是蕭筠蕾干的了。打從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懷了孩子,打從那個時候就設(shè)計好了今日的事情。
蕭筠溪躺在*上,六神無主。這時,皇后走了進來,坐在塌邊看著蕭筠溪,緩緩開口:“你放心,這件事情不會傳出去,給你診脈的太醫(yī)也是本宮信得過的。”
蕭筠溪突然冷笑一聲,隨即道:“不會這般順意的,今日宴會上那么多人看著,有心之人怎會放過,我的敵人自然會將消息放出去。就算皇后娘娘這邊做了安排,這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窗,這件事不出三個時辰便會傳的滿大街都是。”
被子里的手被她緊緊的握成拳頭,心中突然彌漫起滔天的恨意。蕭筠蕾上輩子踢掉了她的孩子,這輩子又一次讓她嘗盡失去孩子的痛苦。此仇不共戴天,她一定把蕭筠蕾千刀萬剮了才能解了這心頭之恨!
皇后能明顯的感覺到蕭筠溪的情緒變化,她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滿眼都是鮮紅血絲,看著霎是駭人。皇后不由得向外挪了挪,離的蕭筠溪不是很近。
突然蕭筠溪的一句話把正在愣神的皇后嚇得一跳。
“皇后娘娘,您不是說想要在這后宮里安然度日么?我答應(yīng)您的這個要求,相對您必須站在我和淳王殿下這一方,必要的時候在皇上面前說些該說的話,您明白么?”其實,已經(jīng)有了溫儀在宮中幫助他們。而且溫儀也極得皇上的寵愛,完全沒有必要將皇后也拉上船,反而是個累贅。
可如今,蕭筠蕾的宣戰(zhàn)已經(jīng)徹底的激怒了她。她這一生所執(zhí)著的就是家人,她愛的人。哪怕自己受些苦,可不愿意讓家人受苦,這是她這輩子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蕭筠蕾害了她流掉了孩子,就得要接受她的怒火。以前她還有所顧忌,懷了孩子之后就更加覺得不要趕盡殺絕,若是最后蕭筠蕾能痛改前非,她會念及姐妹一場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畢竟她已經(jīng)重獲一次,遇到了邵元祺。往事亦真亦假,甚至有的時候她會在想,上輩子所經(jīng)歷的是不是一場夢。
哼,這次是蕭筠蕾先挑起來的火,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不念及血脈親情了。
皇后定定的看了蕭筠溪一眼,這個女人不簡單。十八歲的年歲,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還能保持理智思考,并且和她做交易,可見她的心思沉穩(wěn),城府頗深。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人,蕭筠溪果然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于是道:“我所求不多,只是想明確立場,你和淳王都是精明之人,這也是我想要和你合作的原因,若是以后淳王登基為帝,我希望這后宮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蕭筠溪道:“你放心,我向來是有恩必報的,就憑今日皇后娘娘的相幫,這份恩情我蕭筠溪也會記一輩子。”
……
不消片刻,蕭梓淵匆匆的趕到了坤寧宮。這里是后宮,蕭梓淵也不敢多逗留,免得被人說三道四,和皇后娘娘道了謝之后便帶著蕭筠溪出了宮,坐上了會蕭府的馬車。
蕭筠溪躲在蕭梓淵的懷中,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就如一直落水的奶狗,弱小、無助。蕭梓淵心疼的將她抱的更緊,“溪姐兒,有大哥在。”
這一句話讓蕭筠溪的鼻頭一酸。適才在皇后面前她都是在逞強,不想把自己狼狽的一面展露在旁人面前。如今抱著她的人是她的哥哥,便就毫無顧忌。
蕭筠溪微紅了眼睛,埋在蕭梓淵的胸前,盡量控制聲音,讓發(fā)出來的聲音平穩(wěn)些。
“大哥,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父親他們,若是父親問起,就說我近些日子練功練的刻苦了些,這才在宮里頭暈倒了。”
蕭梓淵鼻頭也泛了酸,心疼的說道:“傻丫頭,你真是讓人又氣又疼,自己一個人承受,我這個做大哥的倒是毫無用處。”
蕭筠溪終于忍不住了,捂著嘴無聲的流淚。她好痛啊,心好痛啊!她是有多么期盼孩子的到來,可她這個當娘的沒能保護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