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卻是陰陽怪氣的說道:“這是自然,只不過大少爺生不出兒子,那這偌大的家業還不是便宜了外姓人。”說著就將目光瞥向了秦夫人那邊。
秦夫人原就是商賈之家的小姐。和秦家也就是門當戶對。只不過蔡家頭兩年做生意賠了本,家道中落。今年才將欠的錢還上,如今想要東山再起正是缺銀子的時候。所以方氏說這些話就是意有所指了。
秦夫人變了臉,怒道:“什么外姓人,采靈嫁進來就是秦家的人。而且她被買來的時候摔壞了腦子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沒了娘家。她進了秦家就是姓秦,怎么能算外姓人。”
蕭筠溪扶額。這個秦夫人斗不過方氏還真怨不得別人,就是自己太愚蠢。這么淺顯的話她都聽不明白?方氏明顯是說她惦記著秦家的家業。
秦老夫人眉頭一皺,隨即道:“祖上有規矩。秦家的家業不會交由入仕的子孫,但若秦家沒有其余男丁那交由入仕的子孫也是理所應當。”秦老太太不管旁的。反正都是她的孫兒。若是采靈沒有生出兒子交給二孫子莫辰也是一樣的,都是秦家的子孫。
百姓家中嫡庶沒有官員世家那般講究,所以在秦老夫人眼中,都是一樣的。都是自己的孫子。
秦夫人悻悻沒有說話,又將熱切的目光投向蕭筠溪。依稀很明顯。可得掙氣,生下一個大胖小子。蕭筠溪則對這有些壓力山大。這也不是下蛋說生就生啊。
方氏可謂是樂開了花,她可不覺得一個癱子能生出孩子來,就算生出來了她也有法子將孩子弄死。
方氏道:“婆婆,昨個莫辰來信兒,說明日就能回家,京城離咱們這兒不遠,他呀一聽自己大哥要去親可謂是歡喜不已,說什么都要來祝賀他大哥新婚。”
秦夫人冷哼一聲,什么過來慶祝新婚,明顯就是回來爭家產的,方氏的心思她還能不知道?
秦老夫人面上露了笑容,點頭道:“好啊,難得他有這份心,也是有日子沒回家了,回來讓我瞧瞧也好,怪想的。”一提起這個孫子,秦老夫人的面上格外的自豪。
幾人又就著秦莫辰的事情嘮起了家常,蕭筠溪呢則是站在一旁做個陪襯。不由得將目光瞥向那個傻少爺秦莫軒,秦莫軒依舊呆呆的看著前面,是不是的還嘿嘿傻笑兩聲。
蕭筠溪惆悵啊,許是沒有人肯嫁給這么個傻子吧,秦家這才想到買人回來的法子,也苦了這個秦夫人了。
不消片刻眾人散去,蕭筠溪則是尋了素兒去了府上繡娘那里,量了尺寸挑了料子準備做嫁衣。繡娘說因為時間倉促,就剩下兩日的時間,這兩日她們這些繡娘不眠不休應該可以趕制出一件嫁衣來,只不過樣式簡單了些,顯得有些素氣。
蕭筠溪不以為意,她又不是真的要嫁進秦府,這些個東西無關緊要,于是對繡娘們道:“就往簡單了做,不用繡些繁瑣的花紋,看著喜氣就成。”
這么一折騰,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如今她躲在這秦府的后院可謂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真真成了后院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后宅女人。
晌午用飯的時候,蕭筠溪漫不經心的問素兒道:“最近這外邊可有什么大事發生?我呆在府中也出不了門,你跟我說說,讓我聽著解解悶。”
小丫頭不覺得有什么,反倒是說的聲情并茂。
“昨個有一隊京城的士兵入了咱們這兒,聽說是慶國公的羽林軍,在城門口貼了告示,說是慶國公府的大小姐失蹤了,正在京城周邊的州縣尋人呢。”
蕭筠溪一聽,心中愁喜交加,喜的是父親派人找她來了。可愁的是她沒有辦法去找羽林軍的人,主要是怕黑煞等人。羽林軍大張旗鼓的尋她,定會被黑煞注意,到時候找到她的消息一出,黑煞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羽林軍的士兵都是普通人,哪能是那些妖的對手,所以她萬萬不能去尋羽林軍。
隨即似想到了什么,蕭筠溪略顯焦急的問道:“城門口可有貼出畫像?”蕭筠溪頓感心頭一跳,若是貼出了畫像,那她在秦府可謂藏不住了。
素兒搖了搖頭。
“沒有,就說了些特征,穿著打扮,并未貼出畫像。”
蕭筠溪點點頭,看來自己老爹考慮事情還挺周全。一時間她也想明白了老爹的用意,不是讓羽林軍尋她,而是讓她去尋羽林軍。如此大張旗鼓的放出消息,就是想讓她注意到吧。
畢竟自己仇敵那么多,還是未來的淳王妃,不論是政敵還是私仇,多的是人想治她于死地,貼出畫像那無非是將她的所有攤到明面上來,躲藏都沒法躲藏。
蕭筠溪不由得松了口氣,開始專心吃飯。她看了看桌上的菜,并未有葉卿喜歡吃的烤雞。這些日子也辛苦他了,不犒勞犒勞他倒是顯得自己太忘恩負義了不是。
于是她沖著素兒道:“素兒,你一會去廚下讓人烤一只烤雞。”
素兒瞪大雙眼睛,有些回不過神兒來。蕭筠溪面上一紅,隨即說道:“那什么,我飯量大,你照我說的做就是。”
……
次日晌午,秦家二少爺回府,秦老夫人和安氏可謂是樂開了花。蕭筠溪依舊做個陪襯,在一旁杵著。
昨夜葉卿回來時同她說,月隱閣的人已經得了信。到時候會扮成土匪過來搶親,然后在帶著她出城一路逃往京城。
就算黑煞他們半路得了信也是為時已晚,那個時候他們八成已經逃回京城了。
蕭筠溪正盤算著,到時回了京城如何幫一幫秦夫人和傻少爺,不如請許良表哥來此一趟吧,說不定能看好傻少爺的病。
正想著,就看到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府門口,馬車里走出來一位青衣男子,約莫二十出頭,行為舉止頗有些老成。
秦莫辰走上前來,沖著幾位女眷見了禮,一行人便去了秦老夫人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