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筠溪不悅的打掉冷月的手。
“你干嘛?”
冷月訕訕笑道:“沒事兒,我看看你有沒有流哈喇子。”
蕭筠溪?dú)饨Y(jié),剛想伸出爪子去掐冷月的下巴。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還沒等她動作呢。迎面就被一個不明物體砸了臉。
東西順著她的臉就落入手中,她低頭一瞧竟是一個紅色的繡球。隨后便聽樓下的媽媽喊道:“恭喜這位姑娘,從今兒起,清蓮公子就是姑娘您的人了!”
蕭筠溪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呆愣的狀態(tài)。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得了一個花魁,而這花魁還是個男人。四十多歲的男人!
如今這位清蓮公子正坐在他們來時的客棧里頭,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茶吃糕點(diǎn)。蕭筠溪依舊戴著帷帽看不清本來面容,但白紗下犀利的目光卻直直盯著清蓮。
她問:“清蓮公子,今日來了這么多地位不凡的賓客。想來公子也能猜出個一二,可為何偏偏選了我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我倒是沒什么。就怕耽誤了公子的大事。”
清蓮放下手中茶盞,將目光投向蕭筠溪。
這目光讓蕭筠溪不由得一個哆嗦,似乎能被他看穿一般,僅是薄薄的白紗儼然無法遮擋自己。
這時。突聽清蓮如沐春風(fēng)的一笑。
“蕭大小姐太過謙遜了,您的身份又怎會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
蕭筠溪驚愕。原來清蓮已經(jīng)猜出了她的身份,原來是早有預(yù)謀啊。既然被認(rèn)了出來。她也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于是很瀟灑的掀了帷帽,眼睛直直盯著清蓮,目光里滿是探究。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你大費(fèi)周章引我前來有何目的?”
事到如今若她還看不明白,那她就是笨到家了,又拿什么同邵元馳、蕭筠蕾周旋?不由得轉(zhuǎn)頭狠瞪了身后的冷月一眼,今日是他帶她來此,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冷月牽的線。
冷月當(dāng)沒看見,將頭偏到一旁,看著窗外賞月去了。
清蓮處變不驚,將二郎腿放了下來,拂了拂衣袍,這才緩緩開口:“至于清蓮如何得知大小姐的身份,想必大小姐已經(jīng)猜到了。”
是呀,她已經(jīng)猜到了,定是冷月透露的無疑。還真是大費(fèi)周章,她倒要看看,這倆人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清蓮道:“清蓮想讓大小姐能把我金屋藏了嬌,讓清蓮這個人從世上失蹤一段時間。”
蕭筠溪挑眉,不禁嗤笑:“笑話,我憑什么幫你?就憑你是京城花魁?”
清蓮聳聳肩,無奈的攤攤手。
“當(dāng)然不是,我所依仗自然不是這個。”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沉聲道:“我可以告訴到大小姐,我如今正被皇后娘娘的人暗中追殺。”
蕭筠溪一驚,皇后娘娘?她為何要?dú)⒁幻耖g男子?
她眉眼一挑,似乎起了興致,問道:“皇后殺你,是有把柄落在你的手里?”清蓮笑道:“大小姐果然機(jī)智過人!如何?這個忙大小姐可幫?”
蕭筠溪沒有立時作答,而是反問:“這京城達(dá)官貴人多得是,有權(quán)有勢的比比皆是,你又為何選中我這個深閨小姐?”
“若是大小姐如那些繡花枕頭一般,那我清蓮自是不會尋到大小姐頭上,大小姐的關(guān)系網(wǎng)如今遍布整個京城,大小姐也定是清蓮的良主。”
聞言,蕭筠溪又將目光狠狠瞪向冷月,厲聲問道:“這些是你透露出去的?”
冷月也不再賞月了,他將頭轉(zhuǎn)了回來看向蕭筠溪,語氣中透著嚴(yán)肅。
“清蓮多年混跡風(fēng)月場所,他收集情報的能力無人能及,若是能為你所用定會事半功倍。”
原來這個清蓮如此本事,添香坊隱藏的那么深都能被他知道。細(xì)想之下,京城中有這么一號人添香坊的姑娘們都不知此人底細(xì),想來此人也有過人的本領(lǐng)。若是成為敵人定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而且她委實(shí)好奇清蓮所說的,皇后娘娘的把柄。
她隱約覺得,這個把柄很是要命,不然皇后不會如此費(fèi)盡周折要治清蓮于死地。
她問:“皇后派人追殺你多久了?”
清蓮答:“十年。”
十年!十年……
蕭筠溪被突然適才冒出的念頭嚇的一驚,這一下直接拍案而起,十年!若真如她猜想的那般,那么……
她冷汗直流,原來如此。
她將目光再度投向清蓮,清蓮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樣子從容淡定。她心下起了合計,此人必須為她所用!
她問:“我憑什么信任你?”
清蓮不慌不忙的從袖袋里掏出一張紙,這張正是他的賣身契。他將賣身契遞給蕭筠溪,淡淡開口說道:“如此可行?”
蕭筠溪接過,她似乎明白了,這清蓮孑然一身,求得從來都不是榮華富貴。他求得或許只有通過她蕭筠溪能得到,他是將身家性命全都賭在了她蕭筠溪的身上。
沒有絲毫猶豫,蕭筠溪將清蓮的賣身契塞入袖中。
見此,清蓮則是起身跪了下去,磕頭認(rèn)主。
“今日起,清蓮就是蕭大小姐的人,清蓮定當(dāng)傾盡所有為大小姐做事。”
蕭筠溪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目光堅定。
“你放心,你所求的我定會幫你完成。”
為了不暴露身份,蕭筠溪則被冷月用厚斗篷捂了個嚴(yán)實(shí),冷月背著她運(yùn)用輕功悄無聲息的遁入夜色,去往來時的亭子。
而清蓮則被暫時藏在了添香坊,暗中幫助姑娘們完善情報網(wǎng)。至于那個致命的把柄,自是要在關(guān)鍵的時候發(fā)揮出它最大價值。
二人回到亭子的時候,墨畫已經(jīng)不見,只留知書一人急的是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當(dāng)看到蕭筠溪時,知書都快哭了,千盼萬盼終于將這姑奶奶給盼回來了。知書急急道:“小姐,小姐去了半晌都沒回來,景王都快急瘋了,滿大街的找您。墨畫也佯裝跟著去找,小姐,到時如何同景王殿下解釋?”
冷月一聽就知情勢不對,趕緊開溜才是上策,于是道:“我先走了。”臨走時還往蕭筠溪的手中塞了一物,隨后閃身不見,毫無蹤影。
蕭筠溪低頭一瞧,原來是她先前買的白燈籠,此刻上面已然多了一雙很難看的鴛鴦。這應(yīng)該是冷月畫的,可她怎瞧著像是鴨子?
蕭筠溪失笑搖頭,隨后拍了拍知書的肩膀。
“無事,就說我迷路了。”
當(dāng)邵元馳看見蕭筠溪毫發(fā)無傷站在他面前時差點(diǎn)就抱了上去,還好蕭筠溪巧妙地躲過,不然這大街上的,這么多人看著,到時不嫁他都不行了。
見他那雙急紅的眼睛,蕭筠溪就覺得可笑,他是在急她蕭筠溪呢?還是再急蕭家嫡女呢?不用想也知道是后者。
邵元馳啊!欠的債終究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