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拜月節(jié),按照大玄的習(xí)俗,家家都會備好瓜果點(diǎn)心祭拜月神娘娘。這一年便可以平安喜樂,全家團(tuán)圓。
到了夜晚街市上還有百姓們自發(fā)舉行的游燈會。街上花燈更是好看的緊,及是討夫人小姐們的歡心。
蕭筠溪也不例外。雖然她已然經(jīng)歷過一世,但女兒家終歸是女兒家,就算身穿鎧甲*無比刀*不入。但里子終究是柔軟的。
劉氏身子不方便,于是她央求著沈妙一同去游燈會。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一件事,可又有誰能料到。到最后卻被景王橫插了一杠子。
當(dāng)劉方說景王府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蕭府門口時(shí),蕭筠溪真的想破口罵娘。但無奈,這人是她自己招惹的。也就強(qiáng)顏歡笑的去了門口迎接。
邵元馳已經(jīng)被人請進(jìn)了玉安院的花廳,蕭筠溪到時(shí)便見他一身絳紫色華服。金釵束發(fā),盡顯華貴之氣,眉眼間神采飛揚(yáng)。
蕭筠溪走至近前,羞澀的朝他福了福身。
“見過殿下!
邵元馳笑著將人扶了起來。臨收回手時(shí)還不忘輕拍了拍蕭筠溪的手背,柔聲說道:“你我之間無需多禮。”
“嗯。”蕭筠溪很乖巧的應(yīng)下。殊不知她已經(jīng)在心里將邵元馳從頭到腳罵的狗血淋頭。
邵元馳道:“時(shí)候不早了,我已命人在醉霄樓定好了雅房。待會若是乏了便到那處歇歇腳,我再送你回來。”
蕭筠溪受寵若驚,忙的回道:“殿下真是細(xì)心,能得殿下照拂是筠溪的榮幸!鄙墼Y很是受用,剛想引佳人出府上馬車,誰知佳人不合時(shí)宜的來了句:“筠溪早些日子就答應(yīng)了三妹妹一同去游燈會,畢竟是有言在先,不知殿下……”她頓了頓,佯裝怯懦懦的樣子。
見邵元馳面色沉了沉,她就在心中暗自發(fā)笑。緊著道:“不知殿下可應(yīng)允三妹妹一同前去?”
邵元馳雖心中不快,但礙于在蕭筠溪面前要表現(xiàn)的平易近人,也就不甘不愿的應(yīng)了下來。蕭筠溪見此忙不迭的道謝,又讓知書將蕭晗儀請來。
邵元馳做他的宮車,蕭筠溪蕭晗儀坐的是蕭家的馬車。蕭韓儀雖跋扈刁蠻但也不是個(gè)笨的,坐在馬車?yán)镄毖劭粗掦尴,問道:“大姐姐莫不是拉我做個(gè)陪襯?怕旁人嚼舌根?”
沒等蕭筠溪答話呢,蕭晗儀又道:“也是,畢竟你與景王殿下沒有定親,八字還沒一撇,若不避諱著些免不了讓人說些閑話。”
盡管如此,蕭晗儀也不惱,她巴不得如此呢。有能接近皇子的機(jī)會傻子才推脫,她一定要讓景王殿下注意到她,如此也好為自己以后多做打算。
她是知道父親的意圖,是想蕭家的孩子嫁給平常人家,不希望她們嫁給皇子?伤掙蟽x偏不,就要爭這口氣,就是要嫁給皇子,她蕭晗儀也不差。
蕭筠溪不愿搭理小丫頭的話,百無聊賴的將車窗簾子掀開,朝外頭看去。外頭張燈結(jié)彩一片繁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蕭筠溪小女兒家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真想趕緊下車讓她好生逛上一逛。轉(zhuǎn)頭瞥向正在神游的蕭晗儀,嗯!一會兒可要把這丫頭甩的遠(yuǎn)遠(yuǎn)的。
沒多一會兒的功夫,邵元祺的宮車停了下來,蕭筠溪狐疑,掀開車簾子問向車夫。
“怎么停了?不是還有段距離么?”
“大小姐,奴才也不知,見前頭的宮車停了,奴才也就跟著停了。”
正說話間,景王府的小廝小跑過來,朝著蕭筠溪恭敬行禮。
“小的見過大小姐,殿下說前頭有些稀罕物件大小姐定是喜歡,也就做主停了下來,相邀大小姐一同前去賞玩!
蕭筠溪朝前看去,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石橋,石橋上圍了好多人熱熱鬧鬧似乎在買賣東西。她也有些好奇,于是沖著小廝道:“好,我這就過去。”
下馬車時(shí),蕭筠溪還不忘招呼著蕭晗儀。這可是她的殺手*,有蕭晗儀在身邊,邵元馳怕是沒空糾纏她了。
三人被下人護(hù)住左右,如此便不會被擁擠的人群擠到。百姓們也很有眼力見兒,見他們衣著不凡,身邊又有下人護(hù)著,想來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隨著就紛紛避開。一行人很是順利的走到了石橋之上。
原來,石橋之上是一美貌婦人在販賣燈籠。可她賣的燈籠有些特殊,不似旁人那般色彩百變,形狀討喜。她的燈籠皆是白燈籠,形狀也是清一色的圓形,毫無特點(diǎn),明顯是個(gè)半成品。
蕭筠溪不解,便問向那婦人。
“這燈籠為何是白色的?我怎瞧著像個(gè)半成品?”
婦人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這燈籠可是民婦與自家夫君的紅線,我們相識便是在這游燈會上,那時(shí)家里清貧,我又極喜歡花燈,于是便自己做了一個(gè),可我笨拙不會作畫更不會寫字,拿著個(gè)白燈籠就出來逛游燈會,被同齡的姑娘嘲笑了一番。也就在那時(shí)我遇到了現(xiàn)在的夫君,他在我的燈籠上畫了一對鴛鴦,之后我們便相識了。”盡管說起很久之前的事,她的面上還是不自知的浮現(xiàn)兩抹紅暈,眼中盡是幸福。
一瞬間,蕭筠溪有些愣神,幸福么?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再向往那所謂的情愛,遇一人情比金堅(jiān),相守白頭!可聽道婦人所言之后,早就被她親手澆滅的心似乎又活泛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從婦人手中買了一個(gè)。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婦人臉上,許是這些淳樸的百姓才會知足常樂。如她這般背負(fù)太多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談及幸福?
婦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起蕭筠溪身邊的邵元馳,會心一笑,緊著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夫君此刻就在對面榕樹下賣筆墨,姑娘的白燈籠上可什么都沒有呢。”
邵元馳心領(lǐng)神會,遞給她一兩銀子,說道:“多謝!
隨即轉(zhuǎn)頭沖蕭筠溪說:“等我,我去去就來。”
蕭筠溪扶額,她也只是順手買了,可沒想同邵元馳來個(gè)什么郎情妾意。她提著燈籠也不能在橋上傻站著,耽誤人家做生意不說,還太過擁擠。
于是招呼著知書墨畫便往橋下走去,轉(zhuǎn)頭去尋蕭晗儀時(shí)就見她手中也拿著一個(gè)白燈籠,面帶羞澀還有期盼。
蕭筠溪失笑,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