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馳在添香坊消息網的故意牽引下,成功摸清了蕭筠溪的喜好,總是往府中送些好東西。而蕭筠溪也照例將東西分成四份。送到蕭府各個小姐的院中。
今日,蕭筠溪本想著去雅茗軒坐坐。因她總是惦記著說書先生說的后半段戲本。
剛走至玉安院門口,就見管家劉方行色匆匆。劉方看見到蕭筠溪時。忙的快步走至近前沖著她行禮問安。劉方擰著眉,一臉為難的說道:“奴才見過大小姐,景王府那邊又來人請大小姐去京郊賞花。說是梔子花快要謝了,您看……”
蕭筠溪郁悶。這些日子景王老是派人來請她賞花,害她出門都鬼鬼祟祟的。生病、受罰的理由都用過了,這次用什么理由推脫呢?
還沒等蕭筠溪開口囑咐劉方,就見玉安院前廳中走出來一位婦人。婦人約莫三十好幾,穿著打扮十分考究。華麗卻不張揚,內斂但不小氣。
蕭筠溪眼一瞇,仔細打量著這人,還是個老熟人。
景王府的管事嬤嬤。也是皇后身邊的人,宋嬤嬤。這位宋嬤嬤是典型的狗仗人勢。背后有皇后撐腰沒少在景王府指手劃腳。前世嫁到景王府之后可沒少被她打壓刁難。
宋嬤嬤走至蕭筠溪的近前,面上有些不快。冷哼一聲。
“蕭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咱們景王殿下派老奴來請了四五回,都沒能請動蕭大小姐,以為大小姐還病著呢。”
蕭筠溪面上訕訕,今天這事兒怕是躲不過去了。剛想朝宋嬤嬤說些什么,抬眼間,就見蕭晗儀朝這邊走來。
今日她穿了件淡粉色夏裳,外披白色紗衣,這身襯得尤為俏皮。
若說蕭家四個女兒的樣貌,就數蕭晗儀的長相喜人,圓圓的小臉,玲瓏俏麗的大眼,巧笑間露出的酒窩也是格外惹人愛。但卻是個跋扈性子,白白瞎了這副好皮相。
蕭晗儀本想走過去朝蕭筠溪說幾句難聽話,但看到蕭筠溪對面還站著位面生的婦人,也就把嘴里的話憋了回去,知禮數的上前行禮問安。
她沖那婦人福了福身,卻未開口說話,因不知婦人的身份,便把為難的目光投向蕭筠溪。
蕭筠溪眉眼一挑,一抹精光就在眼中乍現。她笑著同蕭晗儀介紹道:“這位是景王府的宋嬤嬤。”她說的極為恭敬,就像介紹一位長輩一般。
宋嬤嬤很得意蕭筠溪對她的態度,不自覺的將頭向上揚了揚。
蕭晗儀眼珠滴溜溜一轉,景王府的人!這些日子蕭筠溪往她院子里送了不少好東西,據說都是景王殿下送的,里頭還有不少宮里的東西,看的她極為眼紅。
她不由得白了眼身邊的蕭筠溪,也不知道景王看上她什么了,一點都沒有女兒家的嬌氣。
蕭筠溪長相英氣,又多少跟著蕭晟軒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在蕭晗儀她們這些嬌小姐眼里自是粗鄙*,不討男人歡心的。
蕭筠溪微微勾起唇角,蕭晗儀是個藏不住事的丫頭,有火就發,有氣就撒,不然也不會養成這般跋扈的性子。
她定是眼紅了邵元馳對自己的示好,這個妹妹呀向來不是個安生的主兒,八成是把心思動在了邵元馳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她就*小丫頭的心思吧,替妹妹牽了根紅線,搭上這個橋。
她沖著宋嬤嬤笑著說道:“嬤嬤,景王殿下誠心邀請,自是我們姐妹二人的福氣,嬤嬤給我們姐妹些許時間收拾一番,一會兒便跟著嬤嬤去景王府。”
蕭晗儀一愣,宋嬤嬤也是一愣。這蕭大小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景王殿下邀請的可只有她一人啊。
她又瞥了一眼明顯有些興奮的蕭晗儀,心中不屑,小小庶女也敢動歪心思,真是不知尊卑。宋嬤嬤剛想出言反駁,就聽蕭筠溪緊著說道:“我自小就同三妹妹感情好,家中管的嚴,長這么大都沒出過京城,如今正巧有了這個機會,念及我們姐妹情深的份上,想來景王殿下是不會怪罪的吧?”
她眨巴著一雙動人的桃花眼,滿眼希翼望著宋嬤嬤。
宋嬤嬤青了臉,這還真是不好拒絕啊!于是皺著眉頭應了下來。
“殿下宅心仁厚,自是不會計較此等小事,大小姐放心就是。”
蕭筠溪滿意一笑,又寒暄了幾句,之后拉著蕭晗儀就朝后院的方向走去。適才,因著宋嬤嬤在場,蕭晗儀也只能配合蕭筠溪演著姐妹情深的戲碼。
現下離了玉安院,蕭晗儀立即就收了面上的笑容,討喜的酒窩也消失不見。她瞪著蕭筠溪說道:“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
蕭筠溪拂了拂袖子,挑眉看向她。
“我也不指望你謝我。”之后沒再理她,而是看向一旁的平喜,囑咐道:“帶你家小姐回屋換身衣裳,就穿景王殿下頭些日子送來的那些,咱們是出門見皇子,一定要大方得體,多看少言。若是出門失了體面,被祖母知曉,她可沒有那么好說話。”
說罷,喚了身邊的桂兒,二人回了挽落院。
她之所以回院子并非要換身衣裳,而是換個丫頭。桂兒到底沒有知書和墨畫精明,出門辦事總不及她們二人。
知書今日去了添香坊,墨畫前些日子查探消息今日天微亮時才回府,剛睡下不久。本來今日只想出門喝茶聽書,也就想著帶桂兒出門,誰知發生了方才那檔子事兒。
她也只能將墨畫從被窩里拽起來了。
墨畫一路打著哈欠隨著蕭筠溪去了玉安院。蕭晗儀早早的就等在廳中,見姍姍來遲的蕭筠溪不悅皺眉,卻也沒說難聽的話。
蕭筠溪失笑,原來這丫頭還是會看眉眼高低啊!
不禁細瞅了蕭晗儀幾眼,她還真就聽了自己的話,穿了邵元馳送的衣服,一身翠綠煙紗裙,倒是襯的她尤為喜人。
但……蕭筠溪扶額,看著她面上的脂粉,生生打破了紗裙給她帶來的美感,整個人竟往胭脂俗粉那一類靠攏,真是可惜了這樣俏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