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言說得沒錯，蘇家有他這個藥罐子，蘇萬福眼看著年紀也差不多了，最遲明年也是要說親的了，除了他，還有個如意。

不管是娶也好，嫁也罷，都是要銀子的。

那龍鳳餅的方是賣了些銀子，可那些銀子也不夠這一家子人過一輩子的。

蘇錦言出嫁的時候，已經是虧待她的了，總不能到的蘇萬福跟蘇如意也跟著一樣吧。

盡管蘇正禮心里還是不怎么愿意的，可也敗在了現實下。

這才有意要問一問蘇萬福的意思。

蘇萬福勾著腦袋，一下子也沒說話，直到父子二人到家門口了，他這才抬起腦袋，喚道：“爹……”

……

秦子衡拿回來的那臺壓面機，在張木匠家是試過的，回來用著也沒什么問題。

當天夜里，便揉了面，直接就用壓面機壓出來的。

雖說這手動的玩意沒得自動的好，可到底比自己手搟面要輕松得多。

往日要花一個時辰才能搟好的面條，如今不過小半個時辰便能搞定。

而且這壓面機壓出來的面皮還能用來包抄手，做包子饅頭，當真是省時省力不少。

正月十六這日因著宅地那兒第一天，面攤沒開業，正月十七這日卻是開了的。

面條還是四文錢一碗，加多一文錢能有五只多肉少菜的抄手。

往溫泉山上做工的都是干的體力活，因著去歲年底工錢漲了，也都不在乎這一文錢，多數都會要上一份抄手，有那能吃的，便多要一兩份。

因著這溫泉山上做工的人多，面攤卻只得一家，每日里的生意都不差，幾乎都能賣完。

一連幾日劉家的在幫著建竹屋，日日來開工的時候，面攤上的東西都賣得光光的，不由得更是眼紅得不得了。

半坡村那邊要建房子，秦子衡每日早上幫著擺面攤，等收了攤便剛好去半坡村那頭，時不時的還要回溫泉山下看看那竹屋建得怎么樣。

一時間也忙得不可開交的。

蘇錦言見他每日里跑來跑去的也心疼，便說溫泉山下這頭有自個看著就行。

秦子衡卻道：“你再兇悍也是個女子，劉家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類……”

不等秦子衡說完，蘇錦言雙手一叉腰，抓不到重點的：“我哪里兇悍了？”

秦子衡半響無言，只是笑。

幸得也沒得幾日，溫泉山下的竹屋倒也收工了。

秦子衡同蘇錦言一道去看得回，見雖是造得粗糙，可還是穩固的，便也放下心來。

劉家幾個大男人忙了幾天，累得跟狗一樣，卻是給人家做的，不由得心中更是不平。

蘇錦言見劉家那幾個雖是氣得不輕，可又不能拿自家怎么樣的模樣便心情大好。

等秦子衡給屋頂又撲了層茅草上去，第二日便搬進新面攤去了。

為了討個喜氣，還放了掛鞭炮。

新面攤比原來的要闊不少，屋里頭能擺四張桌椅板凳，屋外頭也能擺兩張。

灶房也另外設了有，若是收鋪便也不用再搬著東西來回了，只管將外頭的桌椅搬進去，鎖上門便是。

來吃面的食客第一回坐進竹屋里，也不用吹冷風了，還有人故意夸得一回劉家的手藝不錯。

有那曉得內情的，聞言就大笑起來，劉家這個梗算是一時半會的過不去了。

為了這面攤能像模像樣點，蘇錦言還央著蘇正禮給寫了個帆，讓秦子衡掛在外頭。

每次秦子衡瞧見那“秦氏面館”幾個大字，便忍不住要笑。

也虧得蘇錦言這腦子，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秦氏面館”正式啟用的第三天，蘇錦言又遇到麻煩了。

也不是別的，就是劉家在她這“秦氏面館”的正對面，也支了個面攤起來。

面攤便由劉東陽的媳婦李氏跟女兒劉桂香坐鎮。

而斜對面，劉家兄弟又照著“秦氏面館”的竹屋又造個一模一樣的。

一大早的蘇錦言跟秦子衡拉著面條去面館的時候，就見那邊已經炊煙裊裊，正熬著湯。

蘇如意一見就急了，氣得直跺腳：“這些人怎么這樣啊。”

明擺著就是來搶生意的。

秦子衡側眸看得一眼蘇錦言，還當她是要生氣的。

蘇錦言卻是轉過頭來，朝他咧嘴一笑：“東施效顰罷了。”

她就不信了，這面攤在這兒擺了這些時日，來吃面的都是熟客了，還比不上對面新來的。

劉家本就眼紅蘇錦言這面攤，前些日子又栽在他們手上，白白給他們干這么多天的活，這會子面攤開起來，很有幾分要斗垮他們的意思。

面攤開業第一天，劉家那頭也學著蘇錦言那會一樣，免費吃面。

蘇錦言一見這架勢，倒是笑起來了。

索性也不熬湯了，把蘇如意和小久久趕回家的去了，自個就在門口坐著，誰要往她這來，她就道：“大哥，今兒對面吃面不要錢，你去那兒吃吧。”

還別說，蘇錦言這面攤沒開業，對面劉家的面攤卻是人擠人的。

連坐都沒得地兒坐的，不少人直接端著碗蹲在一旁吃的。

李氏跟劉桂香兩個忙得焦頭爛額的，劉家兄弟也跟陀螺似的，端面收碗。

劉青去劉家跟老張老趙去劉家的面攤白吃了碗面，回過頭來見秦子衡夫婦正坐在門口面館門口悠閑的喝茶。

不由得圍過來坐了，就笑：“人家都來搶生意了，你們兩倒是坐得住。”

秦子衡跟著一笑，也不說話。

蘇錦言就道：“讓給他們唄，各位大哥掙點錢也不容易，不用花錢就能吃碗面，正好給你們節省些。”

老張哈哈大笑，就道：“可不行了，你明兒這面館無論如何也要開起來，不然老子明天就得啃一天干糧了。”

蘇錦言還假模假樣的當做聽不懂，抬頭看他：“這話怎么說的。”

老張就直言道：“不好吃。”

蘇錦言沒忍住笑出聲來，隱在桌下的手叫秦子衡牽著，摳了摳他的手心，隱隱有幾分得意。

劉青也問秦子衡：“明兒你們這面館是要開的吧？”

秦子衡喝得口茶，渾不在意的道：“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