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被反握一把,僵得一縮,頓時就要撒手。
蘇錦言便宜都占到了,哪里叫他這么容易就逃了,拽得一把,手腕一轉便同他十指相扣起來。
就道:“相公下回若是想同我約會直接說就是了,我這么喜歡你,肯定會跟你去的。”
她素來說話不管不顧的,秦子衡卻臊得都不敢正眼看她,一時間又有些后悔方才唐突的舉動了。
手上掙扎兩下,嘴里半點不承認:“又胡說八道了,我不過是行得不穩,想拽一把……”
又道:“快放手,像什么樣子。”
蘇錦言一笑,揚起手上的柴刀將前頭的茅草劈開,道一句:“那我拽你就是了。”
說著后退兩步,站到他身邊的猛的拽上一把。
這小山丘的路本來就不好走,又陡又不平,到處都有坑坑洼洼。
秦子衡本來也就重心不穩,叫蘇錦言這么一用力,頓時整個人向她倒去。
周邊又沒什么能叫人拽一把的,連剎車都剎不住。
蘇錦言伸手扔了手上的柴刀扶了秦子衡一把,兩人挨得近,幾乎連對方面上的毛孔都瞧得見。
秦子衡心中噗噗狂跳,只覺一顆心似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都沒發現,自個都緊張的一額頭的汗了。
蘇錦言本就是存了心的故意要逗逗秦子衡,此番見他緊張得額上飆汗,不由得笑出聲來。
“相公,你為什么每次離我這么近的時候好像很緊張呢?”
她眨巴眨巴眼兒,道:“我又不是真個狐貍精,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說著又故意拽得一把他的腰帶。
秦子衡被她這荒唐的行為確實嚇得不輕,忙一把將她雙手拽住,面上便帶了幾分惱意:“胡鬧,越來越不像話了。”
蘇錦言也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樣,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此番雙手被他拽緊,又被訓斥一句,也渾然不見惱意。
只貧道:“那還不是你慣的。”
又說:“也是你樂意慣的不是。”
秦子衡壓根就不是蘇錦言的對手,目光躲閃也不敢直視,只將她的手從自個腰上扒拉下來,道一句:“別鬧了,時辰不早了。”
說著便拾起被蘇錦言扔在草叢里的柴刀,一瘸一拐的先往上頭去,也不說要人拽一把了。
“相公……”蘇錦言嗔得一句,忙跟上去。
這小山丘也沒多大地兒,再往上行不得多遠,便有一片野生的竹林。
益州府地處南方,便是此時寒冷的冬天,這一片野生的竹林卻依舊綠意瑩然的。
秦子衡先一步到,也不曉得蘇錦言要多大的,便等得片刻,待她行至近前,這才道:“你看下要什么樣。”
蘇錦言仔細看得一下,挑了一根細一點的,又挑了根粗點兒的。
“就這兩根吧。”
她指了兩根,秦子衡揚起手里的柴刀便對著那兩根下手。
蘇錦言抱著手就站在一旁,見秦子衡不說話,又覺得太靜謐了,心思一轉張口就道:“相公,你有時候對著我,是不是會臉紅心跳,緊張出汗呀。”
秦子衡的動作一頓,拽著柴刀的手緊了又緊,半天都不應聲。
蘇錦言也不惱,見他三兩下放倒了一根細竹,用柴刀細細削去上頭的分枝。
便又道:“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承認了,我方才都瞧見你額上的汗了。”
“相公,你娘子又會做飯,又會做糕點,還會收拾家務,帶孩子,照顧人,這么優秀,你是不是心動了,有點喜歡了呢?”
秦子衡還是不做聲,只手上的動作越發迅捷起來,發出一陣響聲,企圖要將蘇錦言的聲音給掩蓋下去一般。
蘇錦言也是閑得無聊了,見他還是不答話,又自言自語的道:“像我這么優秀的姑娘真是少見了,如果我是男的,就把自己娶回家了。”
她越說越不著調,秦子衡想蓋住她的聲音也蓋不住,索性便緩了下來,淡淡的答得一句:“你不覺得自己很自戀嗎?”
“沒有呀。”蘇錦言見他總算出聲了,立時一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秦子衡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到底沒有再表達看法,抿一抿唇,繼續手頭上的事。
他是干慣粗活的人,手上也有力氣,一根細竹子削掉分枝,去掉頭尾,不多時便收拾干凈。
這才又將蘇錦言指定的那根粗竹也砍下來,照著收拾。
蘇錦言叫秦子衡給她劈了根竹板,鉆進竹林里頭想看看有沒有冬筍能挖的。
但是又怕里頭太安靜,便揚著聲兒同秦子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相公,我問個事好不好?”
秦子衡離她有些遠了,曉得她怕,便也揚了兩分聲調:“你說。”
瞧見地上冒了點尖尖,蘇錦言便蹲過去,把周邊的土都給撥松,嘴里就道:“你有沒有喜歡過哪個姑娘呀?”
蘇錦言是覺得每個人都有青春年少的時候,十幾歲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多多少少還有點八卦可聊的。
半坡村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那么個村莊,也總該有個村花什么的吧。
就像她十幾歲的時候,瞧見籃球場上打籃球厲害,模樣又生得好的男孩子,也會有激動的情緒。
更別說,她中學時代,還有過一段懵懂的歷史。
秦子衡不曉得蘇錦言這小腦袋瓜子里,怎么總是這些奇奇怪怪又無厘頭的問題。
可細想一下,有怕她是在試探,猶豫了半天也一個字都沒說。
蘇錦言沒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得一回,見他還在那里,便又專心的去挖冬筍。
還當他是不好意思,便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分享一下,你也跟我分享一下好不好。”
頓得一頓,又道:“就當作是我們交換的小秘密怎么樣?”
秦子衡手上的竹子都收拾干凈了,為了方便搬下去,又砍成了幾節,挑好的用草繩捆了。
聞言便敷衍的應得一聲:“好。”
蘇錦言頓時也沒得防備,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就道:“那我先說。”
“我原來就喜歡過一個男生啊,長得又高又瘦,皮膚還白,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的……”
“啪……”秦子衡將捆竹子的草繩擰斷了,一捆竹子頓時四散開來,那些聲音徹底的將蘇錦言的話語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