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里有兩只巴掌大的魚,還活蹦亂跳的,粘板上也還有躺著一只處理好的同一只正在處理的。
蘇錦言幾步向前,喜道:“不說下午才有嗎,怎么這么快就有了。”
秦子衡拿胳膊將蘇錦言隔開遠點,免得那些魚腥濺到她身上:“總歸閑得無事就去看看,也是碰運氣。”
蘇錦言兩眼直冒星星,連連問道:“那條河要是天天去撈魚,能天天撈到嗎?”
秦子衡以往也沒試過天天去,將手上那條魚處理了,便也不確定的道:“不太清楚,應(yīng)該能吧。”
“那每天放個簍子去吧。”蘇錦言道。
魚這東西價錢沒得豬肉貴,可營養(yǎng)也不差多少。
秦子衡本來腿上就有傷,再加上小久久身子羸弱,多喝點魚湯,吃點魚肉,也很有好處的。
“好。”秦子衡還當蘇錦言喜歡吃魚,應(yīng)得一聲便記下了。
蘇錦言見秦子衡把幾條魚都處理好了,又哄著小久久坐在屋檐下曬曬太陽,跟著便系了圍裙進灶房去做飯。
正好有四條小魚,個頭太小了,倒不好切魚肉出來,便索性全部拿來煎了熬出湯來。
湯熬好,便將魚撈上來,淋上熟油同秋油,便也算一道菜了。
熬好的湯便下米煮粥。
把咸菜疙瘩取了出來,切成細絲,在水里漂了會子,跟著便焯水撈起,下點熟油拌了。
又照著早飯那樣拌了兩碟蘿卜干。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蘇錦言這算是深有體會的。
天天都是這些玩意,再怎么翻著花樣做,也有吃膩的時候。
中飯做好,張氏聞著香氣就起了身,瞧見桌上有魚,臉色這才好點兒。
秦子德也玩得滿頭大汗的回來,在蘇錦言的催促下洗了手,便又幫著把粥都捧上桌。
秦子征沒回來吃飯,也沒人過問,反正都已經(jīng)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魚湯熬粥,很是鮮美,魚是用紗布包著下下去的,便是給小久久吃,也不怕有魚刺。
秦子德吃得稀里嘩啦的,蹭的面上都是,還不忘夸蘇錦言:“大嫂,你做飯越來越好吃了。”
又貶得張氏一句:“比娘做的好吃多了。”
張氏氣得臉都青了,擰著他的耳朵就道:“小兔崽子,老娘做得難吃也把你養(yǎng)這么大了。”
秦子德也不怕,朝張氏做了個鬼臉,又端著碗去灶房打了一碗來。
蘇錦言也覺得好些日子沒吃過這么有味道的粥了,也連著添了兩碗。
又給秦子衡多添了兩碗,滿滿一大鍋,倒是吃得干干凈凈的。
張氏吃得肚皮圓滾滾的,往屋里一躺又歇著去了,再不說讓蘇錦言回娘家的事了。
到得傍晚的時候,秦子衡放下去的簍子,又撈出一大兩小三條魚來。
蘇錦言去隔壁王嬸子家討了根新鮮的蘿卜來,直接把大魚拿來燉了蘿卜,小魚就還跟中午那樣熬了粥。
連吃了兩頓蘿卜干,到得晚上這頓蘇錦言實在不想吃也就沒做了。
晚上的魚比中午的魚多,粥卻沒熬那么多。
小久久連著喝了兩碗魚湯,又吃了一小碗粥,這才打著瞌睡被蘇錦言抱去屋里。
等回來的時候,張氏已經(jīng)剔著牙進屋躺著了,秦子德也拍著肚子靠在一邊坐著。
燉的一盆魚同蘿卜都吃得干干凈凈的,只得蘇錦言自個碗里還剩下半碗粥。
蘇錦言嘆得一聲,不滿的撇撇嘴,這才坐下來繼續(xù)扒拉碗里的半碗粥。
秦子衡從灶房進來,給她端了碗冒尖的魚肉進來。
“快趁熱吃。”
這些魚肉都沒被動過,顯然是老早就裝起來了的。
蘇錦言扒拉一塊進碗里,小心的剃掉魚骨,笑瞇瞇的壓低聲兒問秦子衡:“相公,你什么時候藏的。”
秦子衡笑了笑也不說話。
他聽見蘇錦言說日日要去簍魚,便當她喜好吃魚,今兒這蘿卜燉魚好了后,他便趁人不注意私藏了一碗起來,想著她半夜若是餓的話,還有的吃。
哪知道還沒等到半夜,就已經(jīng)排上用場了。
不過他不說話,蘇錦言也記他的好,眼眸彎彎的沖他一笑,便又道:“相公真好,對我更好。”
秦子衡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笑罵一句:“好好吃飯,沒個正行。”
說著又起身往灶房去添火燒水。
蘇錦言把碗里的半碗粥吃干凈了不說,又把秦子衡特意給她留得一碗魚肉都吃得干干凈凈。
這才把碗筷收拾進木盆里。
秦子衡已經(jīng)把水燒好,拿了木盆來裝了熱水,又兌上冷水,這才讓蘇錦言拿進屋去給小久久擦擦身,自個倒是動手把鍋碗瓢盆都洗刷干凈。
蘇錦言給小久久擦洗一回,把貼身的衣裳換了下來。
等再打水準備洗漱的時候,出去晃蕩一整天的秦子征這才回來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喝得醉醺醺的,一進院子便滿身的酒氣。
腳下都虛浮了,瞧見給他開門的蘇錦言嗎,還扯著嗓子喊道:“老子遲早有一天會發(fā)達的,你這破鞋瞧不起老子,你給老子等著。”
蘇錦言厭惡的蹙起眉頭,還不待說話就被后頭出來的秦子衡拽到身后去。
他一把將院門栓上,又推得蘇錦言一把:“進屋去,我給你打水進來。”
蘇錦言正想說她不怕秦子征這貨色,可一抬眸瞧見秦子衡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又閉了嘴,抿了嘴一笑,便當真轉(zhuǎn)身就回了屋。
秦子征還在院子里發(fā)酒瘋,攔著秦子衡道:“大哥,等我有錢了,我就給你換個乖巧聽話的媳婦,蘇吉祥這小賤人,哪來的還滾哪去。”
又道:“她,就是個狐貍精,掃把星,成天的就因為她,家里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
秦子衡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繞過他進了灶房打水,又兌上冷水,一瘸一拐的送去西屋。
蘇錦言把屋里頭那盞簡陋的油燈點了起來,從秦子衡手里接過水盆,跟著就笑。
“相公,二郎難得這么好心,說等他發(fā)達了就給你換個乖巧聽話的媳婦,你怎么就不應(yīng)聲了呢。”
秦子衡橫得蘇錦言一眼:“他發(fā)酒瘋,你也跟著發(fā)酒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