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寧愿自己死。不管婁玥兒是黑狐還是人，他都愿意舍命為她。
短短的兩句話，卻在婁玥兒的心里震起片片漣漪。她好像，沒那么恨他了。
“你不會死。”
婁玥兒聲音淡淡，抬手將法力渡進遲暮蕭的體內，將陳琦蕓那些污染之力全數給逼了出來。
兩種力量在體內沖擊著，化為巨大的撕扯。
遲暮蕭直接疼暈了過去，卻是一聲不吭。
“將你們少帥照顧好。”婁玥兒將遲暮蕭交給副帥，自己則轉身走到了陳琦蕓的跟前。
“你在賭什么？”
陳琦蕓怒氣沖沖的看著她，“賭什么？你敢現形嗎？還是說，你本就不想活了！”
千年前，她們就結下梁子，于是斗了千年。每一步，她都過得非常艱辛，憑什么婁玥兒只要稍稍一努力，就可以立馬趕超她？
“活？我還有什么念想支撐我活下去嗎？”婁玥兒好笑道。她眉眼彎彎，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仿佛渡了一層仙氣。
陳琦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緊接著下一秒，一縷白光籠罩在婁玥兒的身上，一只巨大的八尾白狐出現在臺上。
“這……靈狐！夫人才是真正的靈狐！”
“天吶！這是靈狐啊！”
眾人不由得退后幾步，唏噓不已。他們崇拜的看著臺上的靈狐，更多的人則是愧疚，因為剛剛他們不顧婁玥兒的解釋，一口咬定了她才是害人的兇手。
試問，靈狐怎么可能害人？
“不……不！”陳琦蕓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什么原因導致婁玥兒居然可以這么瘋狂！“你就不怕受罰嗎？”
她知道，現在的婁玥兒即將失控，必須在這之前把她拉回來！不然死的，可就是自己了！狐族化為真身，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現在的肉身咬死！
陳琦蕓怎么可能不怕？！
“還不現形？”小山一樣龐大的靈狐，對著她瞇起了眼睛，仿佛在看自己的一件戰利品一樣。
她居然想，拉上自己！
反應過來，陳琦蕓立馬轉身往后逃跑著。她不想死，所以不想現形，唯一生還的可能性，就是逃跑。
即便是跑出野外，沒有人類的地方，她才可以現出真身！
可是，婁玥兒怎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偏偏，她就是不如她的意。巨大的狐嘴一刁，就把陳琦蕓硬生生得刁在了口中。
“啊啊啊！”腰被狠狠地咬住，陳琦蕓痛徹心扉，她痛苦的叫喚著，對著腳下那群人類不死心道：“救我！我是靈狐！她要殺我！”
“是靈狐怎么不現形？”
“對啊！而且，夫人不會殘害無辜的！”
他們已經看到了婁玥兒的真身，此刻根本就不會懷疑她任何的做法。就算是要了他們的命，他們也會毫不吝嗇！因為，靈狐就是他們的信仰！
“陳琦蕓，選擇現身跟我打，還是活活的被我咬死？”
婁玥兒的聲音響起，卻好似誘人的蠱，在蠱惑她走上不歸路！
可是，與其被活活的咬死，倒不如跟她拼了！如果真的打得過她，狐族那些老弱病殘，又怎么可能把她抓回冰牢！？
這么想著，一陣黑霧彌漫。
臺上，又出現了一只巨大的八尾黑狐！
原來，陳琦蕓是黑狐，她才是真正的黑狐！
此刻，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們謾罵著，無一不是替死去的人感到惋惜。
可能人性就是這樣，必須拿拿出實力來證明，不然就只會是被冤枉的那一個。
“婁玥兒，這一世，我要殺了你！讓你永遠無法投胎！”
即便這次不會被狐族那幾個老狐貍逮回去，也會修為大減。
狐族禁令，還是有用的！
黑狐仰天長嘯，然后縱身躍起，直撲著白狐的脖子，想要咬下去。
她這次下了狠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笑。”
空中，白狐身后的尾巴，好似多了一根，隱隱有種封靈的趨勢。
察覺到九尾的恐怖氣息，陳琦蕓嚇得立馬掉頭就跑。
她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如果婁玥兒還是八尾，那么她堵上性命，還是可以一搏。
可是，若是她化為九尾靈狐，一個眼神就足以秒殺自己。
陳琦蕓賭不起，也不敢賭！
茍且偷生兩千余年，好不容易修煉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怎么敢死？
只不過眨眼的時間，黑狐就跑的沒影了。眾人都沒有看夠，萬年難遇的靈狐和黑狐的大戰，就這么沒了。
婁玥兒沒有追過去，化為人身。
其實剛剛，只是她的障眼法罷了，若是真的和陳琦蕓打起來，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底下一群人類，難免傷及無辜。
再者，她剛剛替遲暮蕭施法的時候，發現他體內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好像是，中毒了，一種迷惑人心智的毒。
若是再不及時清理，耽擱下去的話，遲暮蕭真的會被陳琦蕓完完全全的控制住。
“靈狐！靈狐！”
臺下人們叫聲激動，他們迫不及待想要走上前，細細的打量一下婁玥兒。
就連那個副帥，看到婁玥兒朝著他走過來，也是一臉的高興。
“靈狐，之前我是不知道，所以才誤會了你，現在我向你道歉！”
婁玥兒沒有理會，將遲暮蕭從他身上移開，拂袖一瞬間，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少帥府里，婁玥兒將遲暮蕭放倒在床上。肩上，兩尾狐的聲音傳來。
“我主，真的要救這個人類男人嗎？你已經因為他，屢次觸戒。”
婁玥兒只是笑笑：“也不差這一次了。”
當初的恨意，婁玥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不是假的。
可是現如今，再次面對他的時候，還真是一點都恨不起來。
“因為他剛剛替你擋了黑狐的招嗎？”兩尾狐有些著急道：“可是，那樣的招在我主面前根本就是沒用的，也只能怪這個人類男人自作多情！”
“不。”婁玥兒看著遲暮蕭的臉，喃喃道：“是我愿意救他。”
“可是我主，你馬上就要變為九尾靈狐了！怎么可以因為這種人，浪費數以千年的修為呢？”
兩尾狐越說越著急，干脆直接跳到床上，踩在了遲暮蕭的身上。
“我主，三思啊！”
“不斷，讓開吧。”婁玥兒執意道。
想到過往，其實她也不愿救他。
可是，陳琦蕓控制了他，他本身并沒有什么錯。
上一世，他舍身救她，這一世，也該她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