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的姑姑將小外孫女抱過來,然后直接喊醒還在睡覺的女兒趙禾,惱羞成怒地罵道:“睡睡睡,女兒都不要,就知道睡覺,你怎么不睡死算了。”
沉家沒有敗落前,沉父算是一人養著三個家庭,把弟弟妹妹的家都帶著養著,所以阿檀的表姐和堂哥,從小就嬌生慣養,一個游手好閑,一個好吃懶做,都是一事無成,性格上由于常年伸手找沉父要東西,更是立不住。
沉父病逝以后,阿檀的表姐和堂哥就干脆直接啃老了。
阿檀的表姐趙禾被罵醒,一臉不快地接過寶寶,發現女兒換了一套衣服,干凈清爽的很,不用她再洗澡換衣服的,頓時有些高興,說道:“媽,我餓了,讓酒店送早餐上來。”
一邊的民警看的直搖頭。
“警察同志,沒事的話,我們就去吃早飯了。”沉芝笑道。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還真的不敢跟這些穿制服的人橫,尤其大哥死了,沉家敗落了,沉芝在濱海都不敢橫,何況是蘇城。
“等一下。”民警同志看向祁牧,見對方點了點頭,也不想跟這母女倆糾纏,問道,“你們原來是濱海的是吧?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沉芝不說話了,一邊的趙禾餓的不行,不耐煩地說道:“我們看電視知道沉檀有錢了,我媽和我二叔非要來要錢,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沉芝一巴掌就打在了女兒的頭上。
“你打我做什么,沉檀昨晚不都說了嗎,她不會給錢給我們的,還要回去要家產呢,就算嚴桓給你們撐腰也沒用,你們本來就拿了大伯的資產,還全都輸光了,害的我被婆婆趕出來,都要餓死了。”
“你這死丫頭,我打死你。”沉芝氣得險些吐血,揪住女兒的頭發就是一陣打。
“你打死我算了。”母女倆直接窩里反了。
“打什么,打什么。孩子都被你們嚇到了。”民警趕緊呵斥。
祁牧已然猜到了是嚴家人在背后搞的鬼,以前嚴桓自顧不暇,沒時間對付他跟阿檀,可偏偏香榭園參加美食爭霸賽拿了冠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香榭園的火爆有目共睹,嚴桓這才借刀殺人,讓貪財的沉家人來對付他們。
“在鬧事,把你們關起來。”民警喝道。
母女倆都焉了。
“沉女士,如果你們今天之內離開蘇城,你們跑到我家,恐嚇我太太的事情,我不跟你們計較,若是還想留下來鬧事,我奉陪到底。”祁牧沉穩地開口,身材高大、氣勢凌厲的男人不茍言笑時,比一邊穿制服的民警還要冷酷。
沉芝昨兒晚上就被祁牧等人兇殘的氣息嚇到了,這才連夜跑到了蘇城,行李都沒要,結果一大清早對方就帶著孩子找上了門,這兩次的交鋒都處于下風,自然知道這男人不是她那老好人的大哥,不好惹,又有民警在,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回,我們今天就回去。”
沉芝心里憋了氣,等回到濱海,到了她的地盤,再跟祁牧慢慢算這一筆賬。
“幫我帶話給嚴桓,一個月內我回來濱海找他。”祁牧冷冷地說道。
沉芝有些傻眼,他,還要去找嚴家大少?難道他一個開餐館的,還想跟嚴家大少斗不成?沉芝嗤笑了一聲,見祁牧一臉冷峻的樣子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看來這錢是要不到了。
當天下午,沉家兄妹帶著兒女就灰溜溜地回了濱海,祁牧跟水榮盯著人離開了蘇城,這才返回了度假村。
沉家兄妹一回到濱海,就直奔家里躺尸,這一天一夜在外面奔波,什么都沒撈到,一行人都憋著一口氣在。
嚴桓打電話過來,得知阿檀這姑姑跟二叔是窩里橫的那種,拉到外面一點用都沒有,頓時臉色鐵青,一群廢物。
阿檀的姑姑自己吃了苦,受了氣,自然就埋怨起嚴桓來,要不是嚴桓過來說這件事,他們怎么會知道阿檀的事情。
“嚴少,阿檀那死丫頭就是不給錢,我們也沒辦法啊。”
“你們跟阿檀說了悔婚要賠禮金的事情嗎?”嚴桓臉色鐵青,祁牧奪他所愛,禮金至少要賠一個億,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
“說,說了。”沉芝有些心虛地說道,當時只顧著要錢,誰還記得幫嚴桓要。
“我給你們一千萬,你們把沉家的宅子抵押給我。”嚴桓失去最后的一絲耐心,冷酷地說道。
“啥,一千萬?”沉家兄妹有些傻眼,這房子能抵押一千萬?雖然沉家的別墅地段不錯,但是房產證寫的是沉檀的名字啊,他們一直想動卻動不了。
嚴桓冷笑,沉檀失蹤的時候,可是什么證件都沒帶走,沉家的一切都落在了這貪婪的兩兄妹手里,但是失蹤人口,超過一年就可以定義為死亡。
“阿檀在法律上已經定義為死亡了,要是你們能將沉家的宅子弄到手,我出三千萬買下來。”嚴桓說完就掛了電話。
沉家兄妹卻睡不著了,這十多年的老別墅,嚴桓居然愿意花三千萬買?濱海這種中等城市,再好的別墅一千萬就到頂了,兄妹兩對視一眼,都有些心動。
至于弄死亡證明,繼承沉家的房產,有錢能使鬼推磨,整套程序辦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家人一離開,度假村就恢復了以往的寧靜,但是阿檀的情緒始終高不起來。
祁牧傍晚時分回到度假村,就見阿檀懨懨地坐在地板上,屋子里難得弄得有些亂,證件和衣服手套都亂糟糟地放在了床上。
男人走過去,將她翻出來的東西都一一收起來,然后給情緒低落的小姑娘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伸手將她抱在懷里,低沉地說道:“晚上想吃什么?”
阿檀搖了搖頭,毫無胃口。
“像一只可憐兮兮的,找不到媽媽的小狗狗。”祁牧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見她濕漉漉的大眼睛看過來,頓時失笑。
阿檀翹起嘴巴,狗狗是人類的朋友。
祁牧將她按在懷里,無聲地安慰著她,當年初見,阿檀病的半死,眼底都閃爍著求生的光芒,家人對她而言是真的很中藥。
祁牧抱著她沒在說話,過了十幾分鐘就發現她靠在自己懷里睡著了,小手還有些緊張地拽著他的衣服,又無助又可愛的樣子。
祁牧目光微深,能睡著是好事,當年他在進入軍校之前,因為原生家庭受的傷,夜里焦慮不能睡,后來才下定決心進了軍區,遠離了帝都的一切。
男人將她外套脫了,將她抱上床,俯身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然后就拿了一本書慢慢地翻閱著,守在床邊。
阿檀的情緒持續了兩天,一直沒有好轉,男人看在眼里,一聲不吭地收拾了行李,大年初六的時候帶著阿檀直接飛了斗湖,然后坐船去卡帕萊。
阿檀純屬是傻乎乎地跟著去,就連祁牧什么時候申請的電子簽證都不知道,好在不用轉機,到了斗湖就坐車再坐船,到了海島。
正月初六,已經是新年假期的尾聲,海島的住宿沒有那么緊張,祁牧直接定了海上木屋。
阿檀看到清澈的海水,藍天,海上木屋,以及熱情接待的酒店人員,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燥熱,這才意識到祁牧帶她出來旅游了。
“祁牧,我們這是度蜜月嗎?”阿檀呆呆地問道。
額,祁牧沉默了一下,要怎么說這不是蜜月,他只是見她不開心,想帶她出來潛水。
“不算,度蜜月我們去更好玩的地方,浮生偷得半日閑,我們是出來發呆的。”祁牧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同船一起來的有一對中國的小情侶,一路上激動的不行,許是見阿檀長得實在是漂亮,祁牧身上又時刻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兩人著實有些吸眼球,于是就主動過來搭話了。
那對小情侶是出來蜜月的,這一次還要考潛水證,就是英文不太好,想抱著祁牧的大腿,混個人型翻譯器。
“我媳婦是劍橋大學的,她英文比我好。”祁牧平淡地說了一句。
“???”小情侶受到了暴擊,長得漂亮就已經嫉妒得要眼紅了,還是劍橋的,嗯?
被秀的阿檀看了男人一眼,見他居然一臉自豪的小模樣,抿唇微微一笑。
入住了海上的小木屋,整個世界都被海水圍繞,祁牧去放行李,收拾日用品,阿檀則躺在小木屋的躺椅上發著呆。
卡帕萊的天氣很是炎熱,一棟棟的小木屋矗立在海上,除了當地的食物很難吃,其他的,阿檀都能接受。
這一次過來沒有時間的限定,阿檀發呆的時候,祁牧就在附近的水域潛水,住了三天,阿檀的心就能平靜了下來,自從去年六月份逃出魔窟之后,她就不停地逼著自己,如今之前訂下的目標都達成,突然之間就迷惘了起來。
只是在異國他鄉,看著男人一言不發地陪在她身邊,阿檀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角色已然發生了變化,她不再是父親膝下撒嬌的女兒,不再是沉家大小姐,那些她早就失去,她現在是祁牧的妻子,她有了家庭。
祁牧才是她往后的生活。
阿檀想通了以后,就跟祁牧一起去報了潛水的課程,第一次下到十幾米深度的海底,看著海底五光十色的珊瑚,和悠閑游過的海龜,被大海的美窒息到。
阿檀心結打開,便開始享受潛水之旅。
卡帕萊一行結束回到度假村,已經是半個月之后,兩人買了兩行李箱的特產,基本都是當地的咖啡和食物,阿檀給身邊每個人都帶了禮物。當然異性的禮物都是祁牧選的,阿檀只能給女性買禮物。
梁寬早就回到帝都繼續當他的店長,還養了一只大型的牧羊犬,整日在朋友圈曬他的狗,日日帶著牧羊犬上下班,也讓這只狗成為了香榭園的網紅,不少過來吃飯的顧客都要跟狗狗合影。
給梁寬的禮物是祁牧買的,狗項圈!還是愛馬仕的。
收到禮物的梁寬當天就在朋友圈曬圖:這年頭,人不如狗。怒收500+的贊。
至于德叔和水伯一家的禮物,祁牧基本買的都是吃的和日常的眼鏡、領帶、錢包之類的。
阿檀給卓悅、舞陽等人帶的就全是護膚品。
兩人回來,將兩箱子的禮物都散完了,然后才發現,好像所有人的禮物都買了,除了他們自己。
兩人面面相覷,然后都笑出聲來。
出了正月,春暖花開,度假村迎來了新的一年的旅游小旺季,帝都的香榭園運營正常,回濱海一事終于提上了日常。
植樹節這一日,祁牧帶著阿檀飛往濱海。